柳宓重新给自己跟他满上,脸上露出个轻松释怀的笑,“以前是我年少无知,没少做了荒唐事,还要多谢谢二叔您当时的照顾了。”
按着她当时钻到牛角尖不想出来的状态,很可能撑不到现在。
不是客套,她真的是感谢他。
“我也要感谢柳姑娘当时误打误撞救了我们寨子的人。”
俩人端起碗来,露出心照不宣的笑来。
一饮而尽。
一坛子酒,俩人边喝边叙旧,一坛子的屠苏酒很快就到了一半,见柳宓还跃跃欲试想喝,晋丰收急忙制止住了她,时辰也不早了,还是让她快些回去吧。
都说屠苏酒是过年才能喝的,她也算是提前过了年了。
柳宓扒着房门出来时,正巧遇到几个正端着污物往外走的妇人,她两眼发蒙,热情的跟人打着招呼道,“嫂子,这是要去做饭吗?也是,天都黑了,该吃晚饭了,豆腐,今个倒是稀罕,有豆腐吃了,那个,豆腐我来做,做宫保脆皮豆腐行不?”
沈三嫂今个刚被大夫们诊断了病情好了,她闲不住加上这会村子里人手少最是需要帮忙的时候,她早就开始忙活起来了。
此时她跟同村的人,手里端着的铜盆里装的不是别人,是里面病人刚刚褪下的脏了的衣物。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豆腐啊。
而且,晚饭,晚饭不是已经吃了吗?
“这是喝醉了?”因为俩人端着病人替换下来的衣服,不敢太接近柳宓,所以没闻到柳宓身上的酒味,之所以判断她醉酒,是根据她凌乱的脚步来判断的。
沈三嫂有些不放心,想跟上去看看时,柳宓已经推开了自己的房屋晃荡的进去了。
“好了,这会没事了,小神医自己会安顿好自个的,咱们得快些去煮衣服了消毒了,一会还有不少事等着呢。”跟她同行的妇人叠声催促着她。
沈三嫂见屋子里没什么动静传来,暂且放下心,跟着同行去忙活了。
…………
夜已经深了,白日的喧哗暂时恢复了安宁,栅栏外原先候着的村民,自从知道今个得了疫病的人恢复了健康,也都跟着回去了,黑夜里,几道人影飞速的掠过,原先正在值夜的几个官差,听到动静后,瞌睡一扫而光。
“老大,您怎么来了?”
几个男人揉揉眼,不解的看着这个时候来的头。
秦淮面上带着红润,是被冷风吹成这副模样的,他把马鞭跟缰绳递给身后的人,搓了搓冻的发僵的手,“没事,就是带几个兄弟来替你们值夜,你们也去屋里暖和暖和。”
说罢,分配了人手在这值夜,自己则是进了村子。
“哎,哎”原本在这值夜的几个人,刚想跟老大报备一个好消息呢,老大人影就不见了。
算了,老大跟那个小神医的交情不错,这事估计那个小神医自己会告诉老大的,他们就不多嘴了。
寒冬腊月的,冻的人快要僵了,几个兄弟围在一边,看着老大带来的东西,有烈酒,还有几个下酒菜!
“老大怕菜都凉了,所以事先要了炭炉在下面温着,吃多久都不会冷了,来来,先喝几个口暖暖身子。”
这么大冷的天,还在外面守着,这可真不容易啊。
几个兄弟热热闹闹的在吃着东西,秦淮在村子里徘徊了一阵,因为这几日来这送药送粮频率有点频繁,所以村子里不少的人都认识了这个面冷心暖的捕头。
这会在夜里见到他,虽然面上都透着不解,可还是热情的跟他打着招呼。
秦淮僵硬的跟人回以微笑。
终于,‘不经意’的走到了柳宓的屋外。
秦淮摸了摸怀里的糕点,轻轻的敲了敲房门。
“进来。”几乎是马上,里面就传出了中气十足的叫声。
秦淮拳头攥着,然后放在唇边咳嗽了一下,随即才推门而入。
屋内,那个姑娘正端端正正的坐在书桌前,一丝不苟的看着眼前的医书,见他进来,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瞥了一眼后,又快速的低头在那本破旧的医书上。
“你看的什么?”
秦淮进来许久,她还是没主动地回答,秦淮第一次有些沉不住气,主动开口询问她。
“嘘。”柳宓立刻马上制止了他,她拍了拍八仙桌上,垒起的几本连封皮都没了的医书,认真却又严肃道,“这是师父给我看的,是师父给我看着开小灶的,她指着最上面的一本,然后指着破损的封皮上的字,一字一句道,“人体经络图,这是点穴,不,是扎针用的。”
她表情一板一眼,极为认真,但是,这种情况下,她越是认真,越是让人觉得她不大正常。
秦淮停止了进了屋子后,就一直不停的咳嗽声,他绕过案子,蹲下身子试图让她看清楚自己的面颊,缓声道,“你喝酒了?”
“你才喝酒了!”柳宓敲了他脑门一下。
不过……
这敲的是石头吗?又硬又重的,敲的她手指头都疼了。
柳宓纠结了没多大会,重新恢复了正常状态,她捧着那副经络图放在离着烛火比较近的地方,然后直直的站了起来,在秦淮不解的眼神中,咚的一下用脑门贴在桌子上,一边扭着脑袋,一边气愤的哼哼着,“看不清,看不清,小花,我眼睛呢?把我眼睛拿过来。”
秦淮不知道她嘴里说的小花是谁。
看着她像是要把脑门钻到书里一般,耍赖的模样,按着她肩膀试图让她坐下。
“哎,我的书,我的书。”柳宓吵吵着把书按在怀里,好端端的,又哭了起来,“师傅说让我十天把这人体的经脉穴位背会,还有两天,还有两天就到期限了,我,我还没背会……”
秦淮对这有所耳闻,渠仲神医虽然收了她当徒弟,可是正经教她没多少日子,这次俩人难得能在一起,渠仲神医自然要把握住这个机会,来让她学习了。
其实秦淮从开始就在怀疑,柳宓好像对把脉,对针灸跟开药方一概不知,这不应该的,一个大夫,怎么可能连把脉都不知道?
但是,她确实是不会。
可是,你说她不会这些,不是个好大夫?不,这更不对了。
跟她相处这么久,没人比他更清楚这姑娘的本事。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当初那么严重都能治好,她又怎么可能不会医术?
秦淮在这自我否认的时候,原先那个喝醉的姑娘,又紧张兮兮的双手捧着书,放到了烛火边,她嘴里还不忘嘟囔着,“不行不行,我得看清楚,我得背会,我不能让师傅丢人。”
“哎!”秦淮见她喝醉酒都不忘看书,心里正感慨她用功的时候,一着不慎,她就把书给凑到烛火旁了,枯黄的纸张被火苗舔舐后,迅速燃起了明黄色的火焰。
秦淮情急之下,从她手里夺过那本书,迅速的用衣服扑打灭了。
他这会第一次有了庆幸的情绪,还好,还好自己今晚来了,不然这丫头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捣乱,依着她现在的状态,肯定要把这房子给烧了不成。
他板着脸想教训她,岂料这人像是看了一场极为精彩的热闹一般,拍着手大笑道,“好厉害,好厉害。”
朦胧中,看清楚了这人的身姿跟体型,柳宓吸溜了一下鼻子,看了一下案子上摆着的小铜人,拍了下大腿,“对啊,我为什么要看你?不要了,不要了!”
说罢,一扫桌子上的铜人,而后,饿虎扑食似得朝着他扑来。
饶是秦淮见惯了大世面,如今也被她不照着常理出牌的样子吓坏了,只稍稍一愣神,她就踩着了先前落在地上的那个铜人,踉跄的朝着他倒来。
而后撞在他身上。
胡乱的用手摸着他年轻的躯体。
“铜人没有真人好辨识,你得脱了衣服,我在你身上,标出来穴位,这样,我就很快记住了,来,你脱衣服,你脱。”
说她是喝醉了,可是说话那么利落,连个结巴都不打,但是你说她没喝醉,这怎么可能!不喝醉的人,怎么可能趴在人家怀里,要人脱光了写什么字迹?
秦淮手里拿着医术,怀里又有个钻头似得不停往他胸腔里钻着的姑娘,分身乏术,更何况这姑娘七手八脚的要脱他衣服。
一只手将她乱扭动的两只手攥在一起,一只手把她的书给放到桌子上。
方才来时冻得不行,这会活动了没多久,身上已经出满了热汗。
“那个,你能先放开我吗?”
俩人维持着这个姿势没多久,怀里的姑娘突然说了句这个。
秦淮现在有点吃不准,她到底是酒醒了还是没醒,怕她没醒还要闹着脱他衣服,也怕她醒了,自己没办法解释如今俩人贴的紧紧的这个状态。
“柳宓,我是谁?”大手还是抓着她两个手腕,秦淮往后退一步,示意她看清楚自己脸颊。
柳宓两腮泛红,因为喝过酒,两只眸子水灵灵的,她睫毛浓密卷翘着看着来人,没疑惑多久,字正腔圆的说道,“秦淮”
俩人正在大眼瞪小眼。
房门外,有交谈声渐渐袭来。
姚大江拘谨的挪着碎步在外面走来,他不知咋的,今个脑袋疼的不行,喉咙也疼,想起得了疫病的人也是这个症状,他睡都睡不安稳,想着来这征求一下小神医的意思,给他看个病,但是,想起那个打起架来不要命的男人对他的警告,他又不敢进去了。
“柳姑娘,你在吗?我先看看病,这会能进去吧?”
“嗯,进来。”柳宓清醒的声音响起。
姚大江激动地在原地跳了下,声音没气愤,看来是没生自己的气,他得道歉,对,看完病后先道歉。
他在外面整理着衣裳,这次一定要端正态度,他是真的知道错了。“没事,没事,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来这是有正事的,我不是……”
手刚刚推开门缝没多大,一个利物就砸在腿上,毫无防备的他一个趔趄,险些跪倒在地。
“谁,谁啊这是!”他捂着膝盖,好半天才等着膝盖上的酸麻感觉消失。
周围静悄悄的,一个人没有。
膝盖上的痛楚渐渐消失,姚大江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方才感觉是错觉?
屋内还燃着灯看来是还没睡,算了,别计较了,还是先进去再说,手刚挨在门上,推开了稍稍三个手指头宽的距离,不知从哪里又飞来不明东西,啪啪的前后两下击在他两腿膝盖上。
“嗷”这个比先前那个疼上几倍!
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谁,谁!”还没没动静,姚大江害怕的看着黑漆漆的夜空,这次不是错觉,真不是错觉,难道,是上次那个男的还在这周围?想起他眼底的狠戾,姚大江狼狈的蹿起来。
不看了不看了,他这再也不敢找大夫看病了。
外面的脚步声跑的远了,秦淮这边稍稍松了口气。
看眼前的柳宓恢复了正常,不吵不闹了,秦淮才试探性的,缓慢的放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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