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天的,你们就不要穿衬衣了,把衬衣脱下来挂一会吧,说不准就挂伸展了呢。”李红玉也在门口站着轻声细语地说。
“是,老婆。”李小松应道,赶紧将面上那件衬衣脱下来,就只穿着白色的背心。
地雷蛋见他脱了,自己也将衬衣脱下来,这时石小菊已经风风火火地从贾二妹那里拿了两个衣架过来了,将他们脱下来的衬衣使劲抖了抖,然后挂上衣架,挂到了床杆上。
“老实交待,昨晚上你们都干了什么坏事了”石小菊沉声问道。
“我们”
这两个男人互相望了一眼,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这时贾二妹过来了,低声问道:“你们昨晚是不是把周水生打了”
李小松和地雷蛋面面相觑后,终于点了点头。
“你们昨晚什么时候溜出去打人的呢我听说周水生被打得很厉害,队上正在调查是谁打的呢”贾二妹神情严肃地说,“周水生说打他的人说了一句普通话,人家就怀疑是四队上的人打的,一大早就去四队调查去了,这去四队上回来肯定还得回来调查地雷蛋你说你们打人就打人吧,干嘛还要出声呢”
地雷蛋这声标志性的东北口音,恐怕人家一听就听出来了。
“我当时只是叫小松别再打了,再打就好出人命了,就说了这一句。”地雷蛋有些委屈地说。
石小菊这下明白了,敢情自己的老公并没有动手啊。
不过,管你动手没动手,你俩个是一起出去的,人家已经说出是两个人打的了,你也脱不了干系。
“好了,好了,仔细检查一下身上有没有带着什么痕迹回来,不然就比较麻烦了。”贾二妹说,“回头队上的人来调查你们矢口否认,坚决不承认便是。”
地雷蛋和李小松俩个都点头应着,李红玉和石小菊就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检查着自家男人身上,看有没有残留的泥巴和血迹,经过仔仔细细检查后,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几个人这才放心。
“地雷,你除了你这声东北普通话口音外,你还会什么口音”贾二妹问。
地雷蛋想了想说:“当兵这么多年天南地北的话听多了,原来一个战友是广东人,我和他睡上下铺,经常学他说话,能说一些广东话。”
“行,你待会就用广东话给我们说话好了,别用你的大碴子普通话了。”贾二妹说。
“国强婆娘,你们过来吃早饭了”向父在围墙那边喊。
然后他们几个这才拖儿带崽地过去吃早饭去了。
几个人才刚坐下吃早饭,院子门口便响起了陶队长那打炸雷一样的声音
“向耀先,在不在”
“耶,队长喊我啥事哟”向父有些疑惑地站起来,对桌上的人客气地笑说着:“你们吃你们的,我去门口看看。”
向父从堂屋出去,因为堂屋门正对着龙门,贾二妹等人抬眼看去,直直地就能看到院门口站着两三个人,正是陶队长等人。
向母也有些疑惑了,“陶队长他们来干啥呢”然后就起身来。
贾二妹等人面面相觑了一眼,继续低头吃饭,但心里都知道来人是冲着啥事来的。
“咳咳”贾二妹假意咳了两声,提醒地雷蛋一定要注意自己口音的变化。
石小菊和李红玉俩个神色上有些小紧张。
贾二妹心里虽然有点紧张,但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还在给阳阳喂饭吃。
陶队长带着大队上的治保主任和昨晚跟周水生一起灌水的那个大民进来了,向父紧跟在他们身后,神色有些严肃了。
果然,陶队长一进来就用他的大嗓门说:“对不住各位,耽搁你们吃饭了,我们这来是调查一件事来的,你们莫要多想哈,两位同志也莫要多想,就是公事公办而已”
然后治保主任笑眯眯地开腔了,“两位同志是远方来的的稀客哈,可否介绍一下自己呢”
这治保主任聪明啊,并没有直截了当说出此行来的目的,就以让客人介绍自己的方式来进行调查,一来是防止人听到他们来的目的改变声调,二来也不一开始就得罪人。”
贾二妹他们自然心里明白他这样做是怎么回事,于是贾二妹笑着说,“这两是小松,地雷,这是某某某”
贾二妹大大方方地向李小松和地雷蛋介绍着陶队长和治保主任等人。
李小松和地雷蛋也客气地站了起来,向他们作起了自我介绍。
李小松说:“我姓李,名小松,就是四方人,城关镇的。”
地雷蛋用一口听不懂广东话也作了自我介绍:“吧啦吧啦吧了”
陶队长和治保主任就面面相觑了。
话说,陶队长和那个大民有没有听过地雷蛋说话呢
还真没听过
石小菊和地雷蛋举办结婚酒席那天陶队长和大民都是参加了的,地雷蛋也向他们敬过酒的,但那天地雷蛋是跟着石小菊说的四川话,话虽说得不地道,但他坚持要入乡随俗,还把大家都惹得呵呵笑呢。
至于私底下他的普通话,这些人又没听过,因为没接触过,所以才码不实在他究竟是哪里人。又因为有人说他是北方人,所以掏队长才调查到这里来的。
治保主任懵怔了一下,笑着说道:“这位同志,不好意思,我听不大懂你在说什么,请问你是哪人啊”
然后地雷蛋又用广东话对着他们说了一通,至于说的什么,反正大家都没听懂啦,也不知道他说得正宗不正宗,就是一句也听不懂。
不过,听不懂就好啦
贾二妹忙帮忙解释道:“这位地雷兄弟祖籍北方人,但从小在广东长大的,所以广东口音改不过来,他有时候也跟我们学说四川话,但一说四川话就被我们笑,所以就不敢说四川话了。”
“哦哦,是这么回事嗦。”治保主任点头。
“到底乜回事”地雷蛋又用广东话问着李小松。
“我也不晓得咋回事啊。”李小松回答他说。
“是这样的,昨晚上我们队上的一名社员被人打了,据那名社员说打他的人说了一句普通话,我们就分析,我们队上也没北方人,所以”
“所以你就跑到我们家来查人来了”向母马上不依了,“普通话哪个不会说,收音机里天天都在播普通话,我还能说几句呢难道那人就是我打的嗦”
向母这后半句就是用的普通话说。
这普通话一出来差点把晓山子口中的饭都笑喷出来,“奶奶奶奶”
暖暖小朋友还真把饭笑喷了,两个小手还拍起巴巴掌来了。
石小菊和李红玉两个已经笑趴在桌子上了。
只有贾二妹还绷得起,抱着晓尾巴,没有笑,一本正经地附和向母,用的是一口纯正的普通话:“是啊,普通话我也会说啊,难道是我打的人”
废话,在二十一世纪她可是连普通话一级都过了的,因为靠证券分析师时必考普通话的。
然后李小松就对着地雷蛋笑嘻嘻地说:“到底乜回事,你好一五一十讲清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