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衔一和肖默猛然一惊。
裴衔一抬头看向肖默，没有说话。
肖默却一直低垂着头看着手机，听着里面不断的传来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声。
那样的哭声，是任何一个母亲都不忍心听得。
但是同时肖默也非常膈应。
两个人都沉默了，手机里面还是不断的传来小女孩的哭声。
就连在楼上偷听的陶沐和聂寒都听见了。
正在大家都沉默的时候，肖默突然站起来，神情不明道：“我们走！”
裴衔一也搞不懂肖默是一个什么态度，他以为肖默是不愿意面对方雅的。
但是肖默已经起身了朝着外面走去。
这时候陶沐和聂寒也下来了。
陶沐冲上去陪着肖默道；“我陪你！”
裴衔一不由的接起电话，只说了一句马上到，然后就跟着一起走了。
一行四人再次趁着夜色来到了医院。
其实陶沐一开始以为不是真的死了，只是小女孩让裴衔一回去陪她们的借口。
但是等他们真的到了才听说，原来是手术失败。
方雅真的去了。
而他们到的时候，纤纤因为刺激过度，心脏病发，已经倒下了。
还好问题不严重，不用手术，只需要吊水吃药即可。
纤纤哭皱了一张小脸，睡梦中还在流眼泪。
她虽然还小，但是已经知道她相依为命的母亲彻底的远离她了。
陶沐和聂寒就在这小女孩的房间等着。
肖默和裴衔一去见方雅的最后一面。
方雅静静的躺在那边，没有任何生命痕迹，仿佛是睡着了。
两个人站在床边看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裴衔一看着方雅，神情难过，却没有过多的情绪，只是叹了一口气。
而肖默则是有点不敢相信，刚刚还见了一面，现在就这么死了。这对她而言是有点冲击的，毕竟她也是才知道方雅得了绝症，命不久矣的事情。
两个人沉默了看了很久，知道医院里的工作人员来找裴衔一处理后续事情。
裴衔一出声道：“通知她的家人。”
工作人员为难道：“早就已经联系了，根本联系不上，之前联系的时候，她父母根本不愿意管她的死活，还警告我们不要再联系，然后就没有音讯了。”
裴衔一沉默了一会儿，看向了肖默。
工作人员着急的问道：“裴总，你看怎么处理，总不能一直这么放着，对死者也不好。”
肖默心中难受没有说话，裴衔一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毕竟肖默就在旁边，他怕一个处理不要，又会伤到肖默。
工作人员又催促了起来。
突然门口传来声音。
“你们院长是谁？办事这么糊涂，不知道按照章程行事吗？什么时候起死者的后事是最先征求死者朋友的意见和同意了，他们只是朋友，又不是家人，别给他们冠上这样的责任，方雅的家人都还活着，不行你们就报警！让警察找她家人出来处理！”
陶沐站在门口突然出声把工作人员吓了一跳。
但是仔细一看，顿时就不敢回嘴了，因为陶沐的照片和宣传只要是医院几乎都有，所以他们自然认识，也不敢违背陶沐的意思。
而且陶沐说的也是对的。
他们只是想找一个愿意付钱的家伙，赶紧处理一切，不想再麻烦的处理别的事情了，才抓着有钱人裴总不放的。毕竟之前也一直是裴总付钱处理事情的。
他们被陶沐这么一训斥，立马赔罪，赶紧离开。
这样的压力一撤出，裴衔一和肖默心中都不由的松了松。
陶沐知道让他们两个跟方雅认识的人当着尸体的面前说出拒绝的话很难。
但是严格来说他们根本也不是方雅的朋友，只是有那么一段孽缘罢了，但是这段孽缘的交情却比所有的朋友还要深刻。
陶沐说完就出去了，她现在不适合打扰他们夫妻两。
一出去，就遇到了跟过来的聂寒。
“我就说你怎么突然要过来，原来是来解围的，你知道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吗？”
“毕竟我也是在医院待过的。很正常的情况，但是对他们而言是最无法处理的情况。我这么做也算是间接帮裴大哥一下了，如果他还继续做让肖默伤心的事情，那我也是帮不了他了。”
聂寒来到陶沐的身后，道：“原来你也能这么强硬啊。”
陶沐一愣，更加迷茫的回头看着聂寒了，“你……为什么这么说我？”
聂寒脚步一顿。
陶沐皱眉道：“说的好像一点都不了解我似的，如果你认真的说是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的，除非你是在心不在焉的跟我说话，但是为什么呢？你……聂寒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有什么事情压在你心中，所以你最近才这么奇怪？对裴大哥他们的事情态度也很奇怪。这根本就不是聂寒了啊！”
聂寒脸上的表情不变，心中却瞬间好像被电打了一下似的。
这一刻起，聂寒更加清楚的知道，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在陶沐眼中看到陌生拒绝的感情。
他绝对不能让陶沐发现他不再是她之前爱的那个男人。
“你在说什么呢？”聂寒微微一笑，伸手拉住陶沐将人拥入怀抱道：“傻瓜，胡思乱想什么呢！是不是裴大哥他们的事情刺激了你？别瞎想，只不过你比较偏向肖默，我比较偏向裴大哥而已。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陶沐心中不安，连聂寒的怀抱和气息也第一次感觉到了陌生。
她被呆呆的抱了一会儿，就主动退出聂寒的怀抱，正要说什么，但是一抬头看到聂寒脸上受伤难过的神情一闪而过，顿时就心软了。
“算了，不说了，虽然我让医院自己处理方雅的事情，但是纤纤那边的确是个麻烦，你看怎么处理比较好。”
虽然聂寒觉得纤纤怎么样都无所谓，哪怕裴衔一收养又如何，再不济送到孤儿院去或者送到她外公外婆那边去就是了。
但是他不能这么回答，他已经警醒了，所以他揣摩着陶沐的偏向，就道：“还是通知她的亲生父亲吧，这本该是他的责任，跟裴大哥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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