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8,宫凌安
“怎么,不认识我了?”
那人见顾千雪僵硬没有反应,淡笑道,白皙修长的手指拍了拍老教主的肩膀,瞬间,老教主就如同失了支撑的骨架,颓然倒在地上。
没有一丝声响,就如同这本就不是个活人,而是尸体。
尸体?
当顾千雪意识到“尸体”二字时,脊背涌出冷汗。
炼尸傀儡术!
这五个大字,在她脑海中不断闪现。
男子慢慢走了上来,离她越来越近。
顾千雪想躲闪,但两只脚却如同沾在地面上,一种无形强大压力将她压在原地。
动物世界经常看到,被毒蛇盯住的老鼠就如同傻了一般不知抗拒,只等被吞,而千雪此时也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是啊,好久不见。”顾千雪努力让自己声音不抖,“二皇子近日可好。”
没错,面前的男子,淡笑却阴鸷、貌美却致命,不是别人,正是消失一段时日的二皇子,宫凌安。
顾千雪怎么也没想到,宫凌安竟然来到楚炎国,更做梦都想不到,其竟将教主炼成了傀儡。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顾千雪颤抖的问,“炼制傀儡术,一朝一夕怕是完不成,你从何时开始炼制冥教教主的?”
宫凌安挑了眉,精致的眼角带着笑意,却若蛇般毒辣,“三年前。”
三年前,也就是说宫凌安十八岁。
百年来无人成功的炼尸傀儡术,竟被一名十八岁的少年炼制成功。
顾千雪知道宫凌安在毒术方面的逆天天赋,从他九岁开始改写毒术秘籍便可见一斑,但却没想到竟能成功炼尸,更让人想不到其竟将堂堂冥教教主炼尸成傀儡。
顾千雪倒吸一口气,“你开始炼制之事,冥教教主是死是活?”忍不住问。
“当然是活,死了,如何灌药?”宫凌安笑道,伸手捏了捏顾千雪的面颊。
千雪用尽全力躲开,人也后退几步,脸虽然是向着宫凌安,但手却在墙上不动声色的抓着,希望如同影视剧里,不小心碰到机关,放她出去。
宫凌安未阻止,只是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的手,“你胆子还真大,敢用颜融膏,颜融膏这东西,一个用不好便皮肤溃烂,救都救不回来。”
千雪绞尽脑汁,尽量拖延时间,“我不是也没有办法?如果我能像二皇子您一般神通广大,也不会冒险进到冥教了。”
宫凌安上前两步,捏住她的下巴,将其拽了过来,“别摸了,开门机关不在那,”声音顿了下,“不过你还真令我吃惊,只身一人来到楚炎国,已不能用单纯胆大来形容。”
只身?
顾千雪心中窃喜,是不是这就表示,二皇子不知血月楼。
想到今日神官靠近时,陆危楼第一个发觉,也能预估到他的警惕性。
“你从何时开始,知道是我的?”顾千雪问。
“我为何要告诉你?”宫凌安不答反问。
顾千雪伸手将捏住自己下巴的手甩开,却不知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有了免疫力,还是对方放开了气场,她可以行动自如。“与太子勾结,是你的主意吧?无论如何,你是南樾国人,也不能做坑害南樾国百姓之事。”
宫凌安挑眉,“真看不出,你爱国。”
“”没错,顾千雪也不爱国,“咳,”用轻咳消除尴尬,“那你到底想怎样?”
宫凌安的眸子瞬间冷了,慢慢走到中央。
地板是理石,不同颜色的理石拼出华丽的花纹,优雅的色泽让简单的药室奢华。
在中央有四根细柱,柱上镶嵌着拳头大的夜明珠。
房内虽有屋顶水晶的光源,但也略有阴暗,四颗夜明珠便有了功用,散发住淡淡带着珠光一些的光芒。
宫凌安走到其中一根柱子前,手指在夜明珠上做了个手势,而后轻轻一压,紧接着整个房间微微晃动,且有轰隆轰隆的声音。
只见,房间正中央的理石凭空出现缝隙,紧接着中央一个台子缓缓升了上来。
伴随着台子上升,房间越发冰冷。
原来,那台子竟是一口冰棺。
本就阴冷的房间,因这冰棺,瞬间有种刺骨的寒。
冰棺中静静躺着一名女子,三十几岁的年纪,容貌美艳。
她擦着鲜红的口脂和胭脂,面色却依旧苍白死气。
“锡兰妃娘娘”顾千雪喃喃道,“原来你将她带到这里。”
室内一片死寂。
千雪静静看着锡兰妃平静的仪容,想到从前发生种种,只觉恍如隔世,“你做的一切,是为了引来我,对吧?无论是陷害赵元帅还是和太子合作,你知道我不会坐视不管,你只等我到来,而后狠狠的复仇。”声音平静。
二皇子低着头,双目注视冰棺中的母亲,眼神悲伤,未发一语。
顾千雪继续道,“直到现在,你也认为害死锡兰妃娘娘的是我,我也不知如何解释。从始至终,我都未想过帮秦妃娘娘报仇或者帮张婕妤报仇,我只是单纯为她们解毒罢了,我甚至都未将两人中毒一事宣扬开”
“闭嘴。”还未等她说完,脖子已被二皇子狠狠掐住。
声音不大,语调平静,满满的绝望。
顾千雪脖子被掐住,未挣扎,因为她知道挣扎也无用。
与其将力气用在毫无胜算的抗争,还不如想想,如何尽量保全自己。
“在外人眼中,我是个废物。”与暴怒的外表不同,二皇子的声音依旧平静冰冷。
顾千雪将内力转移到手上,试图掰开二皇子的桎梏,但两人实力差距甚大,根本难以抗衡。
她心中无奈地想别人认为二皇子是废物,但她知道不是,试问,哪个废物在九岁的时候就可以不动声色的改写冥教秘籍?
“对母妃,我竭尽所能保护对父皇,我控制冥教教主以解其心忧对厉王,无论其所作所为我皆回避对太子,我从不表现丝毫威胁对其他皇子公主也是如此。我处处与人为善、我问心无愧,却没想到,”二皇子垂下眼,再次痛苦地看着冰棺中的母亲,“会是这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