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4,布局3
随后,赵元帅将当初发生之事原原本本描述给顾千雪。
原来,澜枝分娩的当晚发生了难产,赵元帅虽没有正妻但是却有赵老夫人塞入房的几个通房妾室,加之赵老夫人本就不喜欢身份不明还毁了容的澜枝,可想而知那一夜是多么惊魂动魄。
因为妇幼院,顾千雪和不少稳婆打了交道,更知道需要大宅门里的腌臜事。
例如,主母用银子收买稳婆,要了分娩妾室的命,或要了孩子的命,更或者既不要孩子的命也不要妾室的命,却让妾室这辈子再怀不了孩子。
这些,稳婆都能做到。
真的是难产吗?孩子真的是自然夭折吗?
其中定有故事。
顾千雪再次猜测,澜枝经受了非人折磨而生下孩子,却发现孩子死了。心理阴影再次尽显,永不相信男人,便一走了之。
随后,本窒息休克的孩子奇迹般复活,却因为缺氧过多、窒息时间过久而造成了不可逆的脑损伤,也就是脑瘫。
脑瘫是指,从出生后一个月内脑发育尚未成熟阶段,由于非进行性脑损伤所致的以姿势各运动功能障碍为主的综合征。是小儿时期常见的中枢神经障碍综合征,病变部位在脑,累及四肢,常伴有智力缺陷、癫痫、行为异常、精神障碍及视、听觉、语言障碍等症状。
产子的妾室走了,孩子是个心智不全的,赵老夫人更是拼命向赵元帅房内塞女人。
最后赵元帅忍无可忍,将所有女子赶出家门,更发誓终身不娶,只守着女儿。
因为此事,赵老夫人险些气死,但这又能怪谁呢?
顾千雪认为,如果赵老夫人没从中动手脚,赵氏健健康康的出声,澜枝安安分分地做妾,也许事情也不会变得如此。
也只能说,赵老夫人咎由自取罢了。
赵元帅对澜枝内疚,派人四处寻找却毫无消息,因为日日思念,便将女儿取名为找偌澜,以怀念心爱女子。
最终,心爱女子未找到,赵元帅将全部的爱倾注在爱女身上,也有了如今骄纵的赵氏。
顾千雪深深叹息。
人都说故事曲折,但比更曲折的,却是人生。
随着赵元帅描述的结束,众人陷入沉思之中。
无人说话,空气中隐隐流转一种悲痛。
好半晌,千雪道,“外公也别太悲哀了,也许这就是命运,再者说,母亲如今十分幸福,不是吗?”
赵元帅也强颜欢笑,眼神欣慰,“没错,因为有你,偌澜很幸福。”
顾千雪觉得还是换一个话题罢,否则被这话题压得喘不过气来,“外公,如今太子入城几日,却依旧不提审您,您认为其中会不会有诈?”
“太子来者非善,”赵元帅道,“如果我没猜测,他不提审,便在争权!最近几日,他定是将关东城上上下下的官员换了个遍,换成自己的人吧。”
千雪钦佩,“外公连这个都能猜到?”
赵元帅道,“多活了几年罢。”
顾千雪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一个念想太子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以太子等人步步为营的性格,接受关东城一案会不会根本就是太子的预谋?如果真如同赵元帅所料,太子欲拿下关东城的有什么阴谋?
一个又一个问题困扰,就连再次回忆太子的音容笑貌,都觉得带着一股子诡异。
二皇子的神秘与太子比起来不值一提。
最难的并非是隐藏身份,而是既要隐藏身份,又要伪装另一种身份行所需之事。
第二种,便是太子。
出了大狱,虽然装成傻姑娘一般的疯疯癫癫,但顾千雪心头却沉沉的。
她抬头看向逐渐大起来的明月,心事重重。
慢悠悠的过了拐角,超出监狱守卫的视线,千雪渐渐收敛了伪装的微笑。
初烟上前,问道,“郡主,您为何面色这般难看?”
“没什么,我们走吧。”顾千雪道。
她在担心什么?她在担心一个人。
皇上多疑自私,太子诡计多端,二皇子身份成谜,他呢?厉王呢?
从前认为厉王冰冷可怕,强大得犹如铜墙铁壁一般,但如今却认为,所有人当众,最可怜的便是厉王,最无助的也是厉王。
但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厉王与应家大小姐有了婚约,想来应家定会支持厉王的吧。
这样也好。
这样也好
本以为布满暗桩的日子会平静些许,却没想到,第二天赵元帅便被太子提审。
好在,顾千雪曾经多次提醒赵元帅要装疯卖傻,除了不签招供书,什么都可以说、什么都可以闹。
万幸的是,太子没用刑。
是夜。
顾千雪到依岚教落脚地取药,却意外看见一个人。
梁贞!
对于梁贞,顾千雪实在太熟悉了,其是太子的心腹,每一次在皇宫外与太子见面,梁贞都在一旁,便是化成灰,顾千雪也认识。
虽然曾幻想过一切,但真正发生时,顾千雪却依旧紧张得浑身发抖。
“这人是谁?”梁贞穿着一身暗色袍子,皮肤黝黑,眼睛不大却异常锋利。
那目光如同刀子,狠狠射向顾千雪。
千雪依旧摇头晃脑的傻笑,已不变应万变。
“她是我们的奴隶,”诺拉道,“虽然是个傻的,却很可靠。”
“也就是说,为赵元帅送药的,都是她?”梁贞看向顾千雪的视线多了沉思。
千雪心惊,她仅仅知晓赵元帅被提审,却不知提审的结果如何,难道中间出了什么问题,难道赵元帅露馅了?想到这,顾千雪决定不能坐以待毙。
只见她摇头晃脑地走到梁贞面前,歪着头,一只手指伸入口中。
她对自己的伪装水平十分自信,加之身上脏兮兮满是异味,便是梁贞,也忍不住后退一步。
“我不是他们的奴隶。”
一席话,震惊了所有人。
“哦?”梁贞冷冷地撇了丽莎和诺拉一眼,“那你是什么身份?”
千雪嘻嘻地笑了起来,“我是南樾国的猪,我是南樾国的猪,她们经常这么说,啦啦啦,我是南樾国的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