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明珠大街的顾家,顾崇捻须道:“敬止,你此去十殿下身边担任长史,是委屈你了。”
他的次子早就有功名在身,只是不出仕而已,现在担任一个六品下的长史,还是极不受看重的十皇子府的长史,确大材用了。
不过,敬止此次就任长史,意不在十皇子,倒也问题不大。
“父亲,这不委屈,这个长史,孩儿乐意之至。”顾敬止这样答道,心中并不觉得委屈。
十皇子虽然无能不受宠,但是却执掌着缇事厂,跟在他身边,就可以光明正大进入缇事厂、渗透缇事厂。
这才是顾家和顾敬止的目的。
顾崇点了点头,满意地看向一旁的顾璋:“还是璋儿想出的这个办法好,曲道进入,甚好,甚好。”
顾璋忙回道:“祖父谬赞了,这还是受了二叔的启发,我才能想出这个办法。”
自从进入中枢受阻后,顾璋便知道,汪印留下了后手,专门是用来针对他或者顾家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无论他多努力、托了多少关系,秘书省都在继续打压他、中枢三省也压根不会再接纳他。
幸好,顾家重新搭上了承恩公府和韦皇后的关系,事情还不算太糟糕。
正巧,他得知韦皇后对十皇子身边的长史极为不满,才让他抓住了机会。
十皇子算什么,通过十皇子进入缇事厂,才是他们要做的事情。
汪印留下的缇事厂……呵,迟早会落入顾家手中,他相信二叔的能力!
将汪印立身之基的缇事厂夺过来,汪印会怎么样?想到这个结果,顾璋心中涌起了微妙的兴奋。
汪印不是派人阻挡他进入中枢吗?那么他就独辟蹊径,从汪印的缇事厂下手!
他有些迫不及待想看到二叔进入缇事厂之后的局面了……
很快,他就冷静下来,将心底的兴奋压下去,谨慎地说道:“二叔,每一个缇骑都不简单!您跟在十殿下身边,先不急着动手,看清楚形势再说。”
汪印已经去了雁西卫,一时半会回不来,顾家有足够的时间来布局。
若是因为仓促而出现不利的局面,那就太可惜了。
顾敬止当然也清楚这些,当即便道:“听闻十皇子性情温和,但实情如何,现在还不清楚,我会先蛰伏看清楚才动。”
他在汪印手上也吃了太多次亏,虽然现在汪印离开了缇事厂,但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缇事厂里面,还有两个掌刑千户,还有数个理刑百户,汪印将这些人留在京兆,这些人定然是缇事厂的中流砥柱,也就是说,这些都是极为难啃的硬骨头。
硬骨头嘛,重锤敲之,温水浸之,辅以慢火细煨,总会软下来的。不急,不急……
在顾敬止刚出现在十皇子身边,远在雁西卫的汪印便接到了消息。
他将缇骑的禀告递给叶绥,淡淡说道:“顾家从十皇子下手,意在缇事厂。”
他防范了顾璋,却漏了没有出仕的顾敬止,还是大意了。
他还以为将顾璋按在秘书省,断其后路,顾家就完了,原来,还是死而不僵。
不过顾家从十皇子那里下手,这倒让他有些意外。
十皇子是养在皇后膝下的,这么说,顾家站在了韦皇后这一边?
瞬息之间,汪印便将顾家的用意、路径推得清楚明白了。
——对于姑娘所说的“南平王”顾璋,本座可不会掉以轻心!
叶绥接过了缇骑的禀告,心里有些沉重:“皇上,顾敬止这个人可不简单,可得让缇骑心才是。”
前一世,穆远道和顾敬止是顾璋身边最厉害的谋士,顾璋最后称“南平王”,这两人居功至伟。
穆远道已被她设计除去了,还有一个顾敬止……
对于极为熟悉顾家的她来说,根本不用仔细深思,便知道顾家的用意了。
大人断然不会让顾家染指缇事厂,大人会怎么做呢?
汪印勾了唇角,一手在茶几上轻轻点着,慢悠悠地回道:“此事的关键,在于十殿下。本座听闻,先前是十殿下身边的老仆跟随他出宫开府、担任长史,十殿下会甘愿换人吗?“
换的,还是韦皇后身边的人。
换言之,十皇子的一举一动都在韦皇后的监视之下。——十皇子能忍下来,但会心甘吗?
顾家通过韦皇后去到了十皇子身边,手段的确不错,不过他们似乎还没有认清楚,他们真正的主子是谁。
“十殿下就是再不受看重,但他还是皇子。”汪印笑着道,似有所指。
既为皇子,出身便贵极,区区一个南平顾家算得了什么?
若是顾家想欺十皇子出身卑微、想将其玩弄在鼓掌间,那就有好戏看了……
叶绥想起了前一世的事情,这样说道:“大人,十殿下弱了些,恐非顾敬止的对手。”
十皇子的生母早逝,虽则养在了韦皇后膝下,但性格软弱,一直都被韦皇后掌控着。
前一世,十皇子就是有护国公府的支持,最后也不能成事,虽则保住了性命,但也落得个幽禁蜀地的下场。
除此之外,她还没有听过十皇子有什么本事。
这样的人,怎么与顾敬止斗呢?
汪印呷了一口茶,双眼半眯着,笑道:“哪里需要十殿下亲自去斗呢?顾敬止只是个属下而已……这些事情,当然是属下们去做的。”
他已经想好怎么做了。顾家意在缇事厂,怕是韦皇后也有这样的心思。
对于京兆的动静,他当然知之甚详。
这些人胆敢动缇事厂,本座定叫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
看着汪印从容成竹的笑容,叶绥略微沉重的心便放松了。
她相信大人,既然大人知道了顾家的打算,肯定不会让他们得逞!
而在这个时候,穆太澄带着雁西卫副将军的任命书,身后缀着一个尾巴,进入了雁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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