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山长谢凤池之言,这一次闺学比试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只考核三艺。
其中一艺,是由闺学指定的,这便是“馔”这一艺。
其余两艺,则没有任何规定,由姑娘们自己确定,根据平常所学,选取各自最擅长的两艺来进比试试,每一等都会选出优胜者,三艺总得分最高的人,便是每等的魁首。
如此听来,这一场闺学比试实在简单。毕竟,每个闺学姑娘都有一两门自己所擅长的技艺,这比闺学平时的考试还要简单。
可是,这一次闺学大比,真的只考三艺这么简单吗?
叶绥发现,嘉行堂的姑娘们虽然反响热烈,但真正表示要去参加比试的人还是非常少。他们热烈议论的,不过是这一场比试形式而已。
大概,这些姑娘们都收到了什么风声,不愿意在这场比试上竞争了。她们背后的家族或许避忌皇后娘娘和兵部势力,但这对叶绥来说,无形中就少了很多对手,有实实在在的好处。
叶绥的注意力既集中在“馔”这一艺上。为何闺学要指明考这一艺呢?原因很明显了,邵真正在苦练厨艺,这一艺的考核,便是为邵真量身打造的。
形式虽然简单,但是考核并不容易。在实在好处之外,叶绥也发现了一大难题。就是:在只考核三艺的情况,考官们的态度和标准,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这一场比试是皇后授意,目的是为了某些人造势,那么肯定早有安排。想必考官中有皇后娘娘特意安插的人,而且肯定不少。
说来说去,这一场比试的关键,还是在于贵人们的意思。
皇后娘娘想要得到兵部的势力,就肯定不允许考核出什么差错,除了邵真之外,别的姑娘会有胜算吗?
这时,沈文惠将叶绥拉出嘉行堂,悄悄地说:“阿宁,你知道吗?这一次,长公主殿下和定国公夫人会是闺学比试的考官!”
听了这话,叶绥心中惊讶,忙问道:“惠姐姐,这是真的吗?为何刚才山长大人没有说呢?”
沈文惠点点头,肯定地说道:“这当然是真的,这是我从母亲那里听来的,绝对没有错!或许山长大人不公布考官,是为了减少大家的压力吧。不过,这不是很隐秘的事,用心打探都能知道。”
是这样吗?叶绥有些怀疑,脑中泛络开来了。
定国公夫人彭氏和长公主是一对婆媳,她们是大安朝顶层的权贵人物。闺学之所以设在濯秀园,正是定国公夫人彭氏的意思。
上次主持修葺总秀园的,就是长公主。
从这些方面说来,彭氏和长公主这一对婆媳,最有资格成为闺学比试的考官,而且是最有分量的两个考官。
听闻定国公夫人是中正严肃的人,而长公主……上次叶绥在琴院见过她,还因其之故入了碧山院,对其品行也有所认知。
这对婆媳,并不是偏颇的人,而且以她们这样的权势地位,也无须顾忌太多。只是,如果定国公夫人和长公主都就任考官,这一场权贵的争斗就有了变化。
叶绥微微笑了起来。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一场闺学比试最后谁是魁首,那还真是不好说!
既然已经知道,闺学比试的形式,又知道了会有定国公夫人和长公主这两个考官,叶绥突然间多了很多信心。
无论如何,为了皇后娘娘的赏赐,为了那一本书中的秘密,她一定要得到夺得闺学魁首!
极尽所能,绝对没不能有任何退却!
“阿宁,你心中有主意了吗?用哪两艺去参加闺学比试?”沈文惠这样说道,为叶绥感到高兴。
幸好不是考核七艺,只要不用弹琴,对阿宁来说就已经是一件好事了。
叶绥仔细想了想,很快就有了主意,说道:“馔是必须要考的,我打算考核‘棋’和‘策’这两方面。”
叶绥最不擅琴与画,在闺学过去的考核中,每年名次都排在后面,主要还是这几方面拖的后腿。
当然,如果只是前世十五岁叶绥的话,那么这七艺,没有哪一艺是可以拿得出手的!
但是,对现在的叶绥来说,情况就不一样了。她活了两世,或许天赋和勤奋上比不上闺学姑娘,但多出的几十年时间,并不是白活的。
棋,是修身之艺,也是博弈之道。下棋讲究的是布局和眼界。在落子之前,就要看到后三步,乃至后三十步对策,若要精通,实在很难。
下棋讲究技艺,更讲究心智。叶绥活了两世,经过了那么多的跌宕起伏,在成为顾家老太君之后,时常与太宁帝对弈,再差的棋艺都练出来了,眼界就更不用说了。
至于“策”这一艺,对现在闺学的姑娘来说,更多的是治家之道。叶绥后来连南平顾家都牢牢握在中,对治家之道的领悟和透彻,不比任何一个京兆权贵夫人逊色。
倘若忽略考官刁难种种因素,叶绥认为自己这两艺还是很有胜算的,至于能不能夺得魁首,就看各人最后付出的心力了。
既然如此,那就去拼搏吧!
接下来的时日,叶绥什么事情也不做,就连剡溪茶庄都交给了林掌柜,专心致志地准备着闺学比试。
于是,叶家许多人都看到了六姑娘来去匆匆的身影。对此,三房的人感触最深:姑娘怎么会变得那么忙呢?
叶绥除了练习做饭做菜之外,还从京兆的藏书楼借来了许多关于谋略策论的书;有时候,还拉着父亲的叶安世下棋……全副身心都沉浸在应试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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