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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绥在出发去京郊之前就想到过回府了,她想过许多许多回来时的情景,却没有一种是像现在这样子的。
在她的设想里,这个计划是一定会起效的,哪怕完成的程度不够、结果不完美,但也会有人入局,到最后半令会来接她回府,两个人心情都会觉得很轻松。
但是,现在却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匆匆回府。
前一刻,她还在想着韩珠节是否已经向皇上禀告了,在想着半令在府中做什么,下一刻,便被庆伯告知“夫人,属下接到了厂公的命令,立刻护送您回府。”
她甚至来不及做返回的准备,只将汪府农庄这里的事情交代季妈妈,令暗处的佩墨和其它缇骑善后,便被庆伯和王白护送着离开。
在返回的路上,她才知道原来京兆局势已经发生了急剧变化,原来有那么多百姓聚集在汪府前跪求救治,原来半令将那些百姓投入了缇事厂大牢……
现在出现了这么大的事情,局势和已经完全不同了,难怪半令会这么紧张让庆伯和王白护送她回来。
可以预见的是,她现在返回京兆,那么之前打算在京郊农庄想要做的事情,肯定不能继续下去了。
看来,半令是打算将那个之前那个计划终止了。
她虽然还没有见到汪印,但是也能想到局势有多么紧急,不然半令不会有这些举动。
半令现在如何了?京兆现在如何了?
她脑中始终想着这些问题,思绪难以平复下来,所幸庆伯王白带着她一路急赶,终于赶在城门关闭的最后一刻进入了京兆城中。
虽然庆伯王白他们一定有办法进入城中,但是城门关闭之后再进入就太过引人瞩目了,现在叶绥返回京兆的动静当然越小越好。
他们进入城中之后,一直在城门附近密切关注的缇骑便立刻知道了,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回了城西的汪府,消息传递的速度当然要比叶绥的脚程快。
当她回到汪府的时候,府中灯火通明,汪印已站在了大门前,等候她的归来。
叶绥在下马车的时候顺势抬了抬头,随即动作顿了顿,一瞬间竟不知如何做才好。
她见到了站在门前那个身姿挺拔的人,在烛火的映照下,他的脸容越显俊美,神色虽然还是淡淡的,周身也似笼罩着一层若有似无的杀气,但他就是那样静静站在那里,就足以动人心魄。
时光依然如此厚待他,他已是年近不惑的人,岁月却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多少的痕迹,和当初叶绥在天恩马场上所看到他,并没有太大的分别。
始终不变的,就是独一无二。
在回来的路上,叶绥因为局势的骤然变化,心中充斥着无数的想法,有担忧、有不解、有茫然……一颗心晃晃荡荡着,难以安宁。
在见到汪印的一瞬间,她心里所有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一下子就散去了,心里就好像被人温柔安抚了一样,她瞬间就平静了下来。
是了,半令在这里,没有什么好担忧茫然的。
他就在这里,在她的前面。
而汪印,在见到叶绥出现的那一瞬间,眼睛便亮了亮,然后大步跃前,一把将叶绥紧紧抱在怀里,声音比往日更低沉了一些,这样说道:“阿宁,你回家了。”
阿宁回来了,真好。
现在局势出现了种种变故,绝非他意料中事,迫使他提前把阿宁接回来,这当中当然是无奈的妥协,他的心情当然不会愉快。
但是,当他真的看到叶绥了,心中不由自主涌起的欢愉欣喜,却是那么真实和满足。
虽然阿宁回来是因为外力的干扰,但是他见到阿宁的喜悦是实实在在的,不管发生了什么样的状况,他都会因为阿宁在身边而喜悦。
叶绥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周身都被他气息笼罩着,带着淡淡剡溪茗香气的气息窜入她的鼻端心间,让她无比清晰地意识到:
她回来了,回到了他身边。
她顾不得旁边还有庆伯王白等人,也顾不得暗处里还有很多守卫,随即伸手紧紧回抱汪印,喃喃道:“是,半令,我回来了。”
明明离开一个月还不到,却好像是隔了亿万岁月;明明归来一路顺畅,却仿佛踏过万千山河,最后才终于来到了他跟前,投入了他的怀中。
此时此刻,她什么也不能想,所想所念的只有眼前这一个人。
原本在院中的庆伯唐玉等人已经悄悄离开了,不舍得打扰这一对人儿。
在得知局势有这样的变化之后,他们的心情其实和叶绥差不多,特别是在京郊农庄的庆伯王白等人,他们护送叶绥回来的时候,心都是紧紧绷着的,说不出的谨慎与戒备。
直到现在,他们安全将夫人送回了府中,看到了厂公和夫人的相处,不知道怎么的,他们竟然觉得有一种临危不惧的感觉,悬着的心也不由得放了下来。
是了,缇事厂过去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他们跟随厂公起起落落,从京兆去了雁西卫,又从雁西卫去了江南卫,这当中发出了那么多事情,也经历了无数的艰难险阻,现在……也不是其中之一而已。
又什么可惧的呢?跟随着厂公极尽所能,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只要他们都会做好充足准备与厂公共同进退。
夜已经深了,斯来院房间内仍旧燃着烛火,叶绥和汪印却未就寝歇息,而是以烛火茶香为伴,仍在喁喁私语。
她将头靠在汪印肩膀上,这样问道:“半令,现在京兆情况如何了?”
她从庆伯王白那里知道了许多事情,但都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她想知道的还有许多许多,比如京郊那里怎么办,那些被投入缇事厂大牢的百姓又该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