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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适之一直在关注着贤妃那边的线索,几乎是十二个时辰监视着寿康宫的动静。
先前贤妃蛰伏不动,所以他们根本找不到任何的线索,但是自从贤妃派心腹宫女去了坤宁宫之后,寿康宫的动静便多了,齐适之他们也能查探到更多内情。
这一次,齐适之他们所送来的消息,是花费了极大气力从寿康宫一个宫女那里得到的。
那个宫女名唤鸣鹂,已经侍了寝,因此或多或少与寿康宫其它人有些龃龉,对贤妃的忠心也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玄妙,所以齐适之的手下才能得到这个消息。
这个消息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已经在监视了,事难开展,须得宽限时日”。
当然,是不会有落款姓名的,任何具有指向性的特征都没有,就算这句话泄露出去了,也不知所指什么。
给他们提供这个消息的鸣鹂,就不知道其中意思。
但是齐适之不同,他是知道汪印在京郊农庄计划的,自然也知道京郊农庄那里的情况,他立刻就想到了那些在汪府农庄周围窥探的人,于是将消息送了过来。
汪印看到这个信息之后,第一时间所想的也和齐适之差不多,觉得这指的就是京郊农庄这里的情况。
看来,那些暗中窥探的人极有可能是贤妃派来的了。
贤妃虽然是深宫妃嫔,但是这个人有极大的本事能耐,其背后的势力关系,汪印直到现在也没有查出来,因而其手头上有那么厉害的窥探者,这并不意外。
这原本就是汪印之前的猜测之一,现在齐适之所送来的信息,就验证了他的猜测。
但是……
怎么说呢,这个齐适之费尽心力所截获的消息,严格说来的话,好像丢他们并没有什么作用。
最多,也就印证了他的猜测,让他知道这些人是贤妃派来的。
那些人真的是贤妃所派来的吗?虽然贤妃是有这样的能耐本事,但是汪印在斟酌过后,总觉得有一种违和的感觉。
他既然觉得违和,那么事情就是有异了……
“阿宁,你那怎么看呢?”汪印问道,想听听叶绥的想法。
叶绥没有立刻回答,她想了又想,才说道:“半令,如果我是贤妃的话,我会静静等待两三个月,而不会多此一举派人前来窥视。这样的窥视,一来并不能确认农庄和我的情况,二来也极为耗费人力物力,贤妃这么做的原因何在呢?”
汪印点点头,道:“正是这样,这个说不通。”
从重华殿设宴开始,贤妃所做的事情明显就是针对阿宁是否有身孕的问题,在阿宁已经现身的情况下,她只需静静等待两三个月就可以了。
时间会说明一切问题。
先前他来问询问阿宁的时候,就觉得接下来会有两三个月的平静,那么他就会有足够的时间来查探邵家农庄的底细。
现在有人在窥探,而且还是武功不俗的人,所以王白他们的精力主要用在保护阿宁和追踪那些窥视者上面,对邵家农庄的查探,自然没有什么结果。
如此想来,这些窥视者,会不会是邵世善派来、声东击西的?
汪印与叶绥对视了一眼,随即两个人同时开口道:“皇上那里!”“皇上的态度!”
他们想到了一块去,那就是邵家农庄的事情是否需要禀告皇上。
在刚开始发现邵家农庄佃农情况与靖平县百姓相似时,他们一心想知道邵家农庄那里有什么阴谋,为何会出现那样的情况,想着悄悄查探会更为有利。
现在看来,他们反而忽略了最重要的事情!
若是邵家农庄这里真的有阴谋,那么能够对他们产生影响和威胁的,就只有皇上了!
汪印沉了沉脸色,这样道:“我明早就进宫,将此事禀告皇上!”
邵家农庄这里的情况,必须得先过了明路,他们的查探才不会有风险。
汪印却没有想到,还有人比他更早就进了宫。几乎是宫门刚打开,邵世善就进了宫,然后径直去了寿康宫,道是有急事求见皇上。
永昭帝基本都宿在寿康宫,邵世善和汪印顾名璘等人定会在紫宸殿求见皇上不一样,他更乐意在寿康宫这里面圣。
因为这是贤妃的宫殿,万一有什么事的话,贤妃都可以出来圆场,任何事情都有转圜余地。
对于邵世善这么早就急着求见,永昭帝自然深感奇怪,立刻就令内侍宣其进来。
永昭帝的神色并不轻松,邵世善是尚书左仆射,这么早急着前来,必定是朝中有要事了,会是什么?
邵世善弯下腰,语气带着恭敬和焦急:“皇上,臣有要事启奏!先请皇上息怒,恳请皇上恕臣不察之罪!”
听到邵世善这么说,永昭帝的心反而松了一些,枯瘦的脸容也不再端着了。
邵世善既然还有心思说这些话,那就说明这个事情更多与其相关,对国朝来说或许不算什么大事。
虽然他醒来了之后,身体精力什么的都大不如前,但是作为一个帝王的基本敏感还是在的。
“皇上,是这样的。先前臣接到京郊农庄的禀告,说是许多佃农们突然身体不适,而且是一个传染给一个,臣愿以为这会是一场瘟疫,但是佃农们很快就好了,原来是虚惊一场,所以这个事情臣并没有禀告皇上。”
永昭帝没有什么表示,等待着邵世善继续说下去。
京郊农庄的佃农生病,这个事情值得邵世善那么早那么急进宫禀告?
果然,邵世善真正要说的事情还在后面,当他将事情说完之后,就见到永昭帝勃然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