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多亏了修竹”张淑妃斜靠在美人靠上闭目养神,洪均在给她捏肩膀。
岁月对这个女人十分宽容,在她脸上看不出什么明显的痕迹来,她很美,身材又纤细,柔柔弱弱的样子十分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望。
洪均赔笑着柔声道“是娘娘您的功劳,没有您,十一他是不可能听老奴话,也不可能把老奴的安危放在心上的
十一合该是枭雄,在老奴手下委屈了。
他恨不得将老奴碎尸万段,可偏生却是拿老奴没办法不说还必须尽心替老奴办事。
老奴老奴每每想到总是惶恐不安,夜里睡觉都睡不安稳。”
“这是他的命,你不必不安,你也是听我的命令行事的。”张淑妃慢悠悠地道,命如此,谁也怪不了。
“是”
“这次说真的,多亏了十一警醒,知道不对就送了信儿回来咱们也即刻收了手,虽说有损失,但总比事败了的强太多了
真没想到皇上竟然那么相信乔庆,还跟乔庆演了一出苦肉计。
就连娘娘您这儿皇上都没透口风。”
“后公不得干政,皇上是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张淑妃道。“不过乔庆是真狠,为了把戏演好,竟然由着人打断了乔兴的腿。
要知道乔兴可是他的嫡长子。”
“乔庆这次的功劳太大,皇上这些天都在为他的封号费神,等他抵京那天,就是封侯之日,大周律,身有残疾者不得承袭爵位,乔庆是做大事儿的不拘小节的人,可自此之后他家也安稳消停不了”马上封侯可不是嘴上说说的,大周朝非军功不得封侯,武封侯文拜相,这是代表文武官员两个集团的最高荣誉。
不过相不能承袭,但是爵位能承袭,这也是文武官员集团之间的矛盾点之一,没啥说的,嫉妒呗。
当然了,皇帝也愿意看到这种局面,要是文武勾搭到一处去了,搞不好就没皇帝啥事儿了。
张淑妃“这段时间什么都不要做,消停一些吧,翻过年等镇国公回京京城可就热闹了。
到时候把水搅浑一些,说不准能有机会。”
“老奴也是这么想的。”洪均道,“不过近日朝堂上参林健荣的御史太多了,就他的家奴在潮县嚣张跋扈做下的那些个事儿御史们跟狗闻到肉骨头了一样,一个个儿的兴奋地很,就怕”
张淑妃轻轻摆手道“这事儿咱们不插手,插手了林健荣远离京城也不知道,等他来京以后再说。
皇上现在想要重用林健荣,用他来压制首辅田居德,就不会搭理这些个弹劾折子,他们能弹劾什么林健荣现在还不是国公呢,那就不存在家仆仗势欺人这一说,最多能说明潮县县令昏聩,可潮县县令不是已经被薪州知府给查办了么这帮御史翻不出什么水花,就是有田居德在身后撑腰都不行。
皇上有意给修竹和林家女林琴赐婚,等他们成了亲,咱们有的是机会和时间跟林家交好。
对了,最近不要给修竹那个孩子找事儿,让他好好温书,开了春儿他还得参加春闱呢”
“是,娘娘,这些日子咱们的人跟鹌鹑似的呆着,可不敢生事儿。
只是田贵妃还是能耐,仗着有了身孕把刘月这老狗又给捞回来了”
张淑妃不以为意“回来就回来吧,她有孕又如何咱们皇上是缺了儿子还是缺了闺女她的儿子已经是太子了,不管她生不生对咱们来说都没什么要紧的皇上春秋鼎盛,现在说什么都太早,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至于刘月,他是回来了,可并没有回到皇上身边儿去咱们多注意着些就是了。
总之,这段时间不做不错,少做少错,你可记好了。”
“老奴谨记娘娘教诲。”洪均躬身应下。
洪均从玉明宫出来就往御书房走,刚到御书房小太监就跟他说“爷爷,皇上去了冷宫。”
冷宫
对了,要过年了,皇上要去看废后,每年快过年的时候皇上都会去看一眼废后。
洪均拔腿又往冷宫赶,结果到了冷宫门口就见到了不想见到的人。
“哟,是刘公公啊。”刘月这个狗东西怎么会在这儿
刘月皮笑肉不笑地道“洪公公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啊”
洪均亦回了个同款笑容给他“哈哈哈是啊,咱家的确很想念刘公公,刘公公不在宫里的日子咱家的日子一定儿过得平淡又乏味。”
刘月意有所指得道“咱家往后又要跟洪公公一起伺候陛下了,洪公公往后的日子一定会很充实,很精彩的。”
去他娘的精彩
狗曰的能耐啊,一不注意竟然又让他混到皇上身边儿去了。
两人都是脸上笑嘻嘻,心里,有一句没一句地在冷宫门口打机锋,皇帝每次上冷宫来都不会让人跟他一起进去。
冷宫就是冷宫,萧瑟破烂是标配,寒风飕飕的走进去就更冷了。
不过有一处是例外,这处宫殿跟冷宫的萧瑟格格不入,装饰地十分豪华,内里的摆设也无一不是精品。
宫人的配置跟皇后的中宫无二。
永安帝一踏入这间宫室就挥退了伺候的人,他一个人缓步走到内室,内室的床榻上缚着一个胖女人,胖女人双目无神,呆呆地躺在床上,嘴角淌着口水。
在她身边伺候她的宫女见永安帝进来了就行礼退了出去,永安帝坐在床边儿,从袖子里掏出帕子帮她拭擦着嘴角的口水。
“月华朕来看你了。”
“你恨朕,朕能理解,朕把你送进冷宫也是不得以而为之,毕竟弑君之罪若不是你疯了,那帮子朝堂上的老犊子们是要让朕给你赐毒酒的。”
“月华儿子没了朕不比你痛得轻,但那是意外啊”
“若是儿子活着的话,如今也要有二十二岁了”
“月华在朕的心中,只有咱们的宏哥儿是太子,他还在你的肚子里,朕就准备将江山交给他可他福薄,受不住”
“啊啊啊啊啊啊”床上被绑着的胖女人听到宏哥儿这三个字忽然就疯狂起来,她拿头撞床板,无神的眼忽然迸发出强烈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