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总是很美。
特别是烟花漫天的夜色,更是醉人。
“轰轰轰”天空中烟花绚烂,每炸开一朵巨大的银花,便会伴着一声巨响,似惊雷。
“轰轰轰轰”
“哎这总兵大人的寿宴排场真是大,烟花都放老了。”一名守城的士兵靠了靠身边的兄弟,赞叹道。
“以前乔大人镇守西桐城的时候,可从未这么奢华过。”
“是啊,乔大人在的时候咱们虽然也会被拖欠粮饷,但好歹能吃饱,可现在你瞧,管是把咱们管松了,可是伙食却是一天差似一天了。
还有军饷,到现在没看到一个子儿。”
“你闭嘴吧,不要命了,这个时候说乔大人,万一被人听见了”
“这不是就咱们俩个么”说这话的士兵左右瞧了瞧,确认没别人,就放心了。
“妈的,放这么多烟花得多少银子也不知道给我们兄弟弄件儿棉袄穿穿。”另外一名士兵盯着天空嘟囔。
他们身旁燃着火堆,若是没有这堆火,这大晚上的守城墙得把他们给冻死。
“轰隆隆”
“你听,这声儿不对啊。”又一阵轰隆声,但这声音由远及近,根本就没停歇,士兵甲就有些疑惑地道。
士兵乙抬手拿油光瓦亮的袖口擦了擦冻出来的鼻涕,漫不经心地抬眼看向远方的黑暗“有啥不对的你一天竟瞎想不不北狄北狄人来犯了”
“嘭嘭嘭”又是一阵烟花炸响,士兵甲根本就没听清士兵乙的话。
“愣着干啥,擂鼓,北狄来袭”惊恐万分的士兵乙推搡了下士兵甲,自己捡了一根燃着的木棍打算去点狼烟。
“咻”一支箭射了过来,正中他的背心,士兵乙倒下,士兵甲见状头皮一阵发麻,他啥也顾不得了,抄起鼓槌就开始擂鼓“北狄人来了,敌袭,敌袭”
“嘭嘭嘭”空中烟花一浪璀璨似一浪,将鼓声和士兵甲的呼喊声遮掩住了。
“咻”一只羽箭飞来,洞穿了士兵甲的脖颈,将他钉在大鼓上。
“攻城”北狄铁蹄转瞬就兵临城下,一阵羽箭攻击之后,城墙上位数不多的守兵纷纷倒下。
这个时候,藏在兵洞里休息的士兵总算是被惊醒,他们纷纷出来匆忙抵抗,又有人去总兵府禀报。
可北狄军已经搭起了攻城云梯,无数北狄骑兵从马上跃起从云梯上快速爬上了城墙
一刻钟不到,西桐城的城门就破了。
“敌袭敌袭”去总兵府报信儿的士兵狠命地敲击着铜锣,奈何鞭炮声,烟花爆炸声太密集
“快禀报总兵大人,北狄人打进来了”几个士兵总算是跑到了总兵府门口,守门的人抬脚就将他踹翻“没眼力见儿的东西,瞎嚷嚷啥不知道大人在摆寿宴啊”
“赶紧去禀报总兵大人,北狄人打进来了。”
“啥,你说啥”
“北狄人打进来了”几个士兵着急得不行,奈何他们嘶吼的声音都被爆竹声掩盖,加上总兵府门口也挺喧哗的,故而守门的几个人根本没听清他们说什么。
“咻咻咻”
几只羽箭飞来,瞬间就倒地几人。
总兵府门口的侍卫终于是反应过来了,立刻就有人进去禀报,而让他们绝望的是,北狄铁蹄已经狂奔而来,高举着钢刀,见人就砍。
他们很快就跟总兵府外的侍卫交上手了,可惜总兵府的侍卫根本就抵挡不住,几下就被这些北狄人给杀光了。
北狄人选的突袭时间选得太巧了,崔衍奇大宴宾客,在烟花鞭炮的掩护下,北狄骑兵愣是兵临城下了才被发现,连点狼烟的机会都没有。
西桐城二十万兵马有一半分布在北桐和宝桐城,剩下的兵马大半都驻扎在西桐城外,西桐城的守军有一万
若是平时,有敌袭的话这边儿燃放狼烟,擂起战鼓,驻扎在城外几个点儿的兵马会立刻赶过来,对敌军形成包围之势,再倚靠着又高又厚实的城墙,在兵力相当的情况下,西桐军会占据绝对的优势。
可现在十万北狄铁骑兵临城下,西桐成犄角分布的兵力却没有立刻支援,导致北狄军轻轻松松地就破了西桐城。
之前还喜气洋洋的总兵府这个时候却成了人间炼狱,四处都是血色,北狄军见人就砍,见东西就抢,还有人把侍女拖进屋里行事。
“大皇子,抓到崔衍奇了。”
一名士兵把狼狈至极的崔衍奇拖到了白律的面前,白律拿脚尖将崔衍奇的下巴抬了起来,居高临下地道“你立刻下令调兵,让驻地的士兵去犬牙谷。”
“你你会放过我么若是我调兵你会不会放过我放过我的家人”崔衍奇吓得发抖,不过在这个关头他还想着跟白律讨价还价。
白律缓缓地蹲下身子,拿手在他脸上拍了拍“你现在没资格跟我讲条件。”
崔衍奇咬牙道“你若要杀我,左右都是死,我为何要听你的”
白律鄙夷道“成吧,留你一条狗命。”
崔衍奇不甘地道“我们父子要高官厚禄,要在北狄做官”他心里知晓,一旦自己下了这个命令,就成了大周的叛徒,不可能留在大周。
白律道“可以,本皇子答应你,左右拿下西桐城,本皇子也需要有狗腿子帮本皇子跑腿儿卖命。”养两条大周的狗还是不错的,北狄人马上打天下,说起治理国家还是大周人的强项,特别是读书他找人查过,这个崔衍奇的学问就不错。
父汗十分推崇大周的文化,他身边多收拢些大周文士,也算是投其所好。
只是这大周的皇帝挺完犊子的,竟然让这么个玩意儿来镇守边关要塞,要知道守卫疆土可不是你能写几篇文章作几篇诗词就能行。
所以合该大周成为他们北狄的囊中物。
大周皇帝的宝座也该换成他们北狄人来坐了,现在是他父汗来坐,将来就有可能是他坐
白律想得十分美好,他这次立下大功,想来当上太子的机率又会高上不少。
白律在做美梦,这边儿崔衍奇闻言也是松了口气,心道儿子在身边就成,至于京里的人他是真顾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