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鸿远再度忙碌起来,每天天不亮就出了山谷,深更半夜才回来,而且即便是早出晚归,他早晚两顿功夫也没忘记练。
林晚秋在谷中日子挺悠闲的,早上起床洗漱之后先是跟鸿博鸿宁一起练习基本功,楚剑是教头,除了他们还有一帮子萝卜头跟着练习基本功。
等到鸿博去药房,鸿宁去学堂跟姚老先生念书的时候,林晚秋要么在山谷中到处晃悠,要么就回屋画绘本,继续改编少儿成语和谚语故事,改编菜谱,日子过得十分的充实。
县城,杜修竹派人疯狂地找了几天之后,依旧没有丝毫林晚秋的消息。
她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督主……宫里的密信。”书房门开了,一道光线透着门缝挤了进来,杜修竹虚了虚眼,书房的窗帘让他拉得严严实实的,黑暗中骤然有一束光透进来,他十分地不适。
“放下吧。”杜修竹抬手揉了揉眉心,疲惫地道。
等人走了之后,他缓缓起身,打开了窗帘儿,屋里的光亮大盛,刺得他闭上了眼睛。
等适应了光线再睁开,他的一双眼布满了红血丝,眼底阴霾涌动。
打开密信,上头让他立刻进京面圣。
杜修竹无力的笑了笑,便迈步走出了书房:“立刻启程进京!”
他……真的把她给弄丢了……
但他会找回来,一定会把她给找回来。
林晚秋让江鸿远给她找了份大周的舆图,江鸿远花大价钱找到一份足够详细的。
她收到舆图之后,便将舆图扫描进了定位系统中,她通过府城大的对比来推断舆图的比例大,将这些都设置进程序中,便将舆图收了起来。
林晚秋送给杜修竹的那串佛珠,不但能监听监视,还能定位。
江鸿远忙活了半个月,赌场那边儿他辞了管事的职务,提拔梁虎手下的一名老人当大管事,赵水生当二管事。
因着大管事是用的梁虎的人,梁虎手下的那帮老人都十分福气,故而对他推荐赵水生当二管事这事儿没啥意见。
按道理,他就是直接推拒赵水生当大管事上头也会同意。
安排好赌场的事儿,他又去了趟镖局。
自打他跟着走了半趟镖,而那趟镖又因着他的心谨慎而避免了全军覆没,老镖头对他是信服极了,往常那些个刺头也因此真正地敬重起他这个东家来。
干他们这一行的,都敬重有本事的人。
把镖局安排妥当了,江鸿远跟黄仲山见了一面。
两人在一起喝酒肯定避开不了刘强,说起刘强,两个七尺汉子心情就都暗淡了下来。
“当初我们还约好一起去剿匪,不曾想……他却遭此大难。”黄仲山叹道。
江鸿远道:“说起剿匪,衙门到底查得怎么样了?衙门这边儿若是没有龙尾山山匪眼线……兄弟我是不相信的。”他不会贸贸然将自己知道的情况泄露出来,但是却不妨碍提点一下黄仲山。
“若是龙尾山的山匪跟衙门的人勾结,黄大哥,恕我直,你们就是再去一次也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黄大哥,兄弟劝你,如实衙门又张罗剿匪,你还是能躲就躲,能避就避。”
黄仲山苦笑着摇头:“不成啊,除非我不干这总捕头了,可你知晓,我这个位置不是单单凭借自己一个人靠努力上来的,是家族花银钱给捧上来的。
他们不会允许我不干的,我只能死在任上,不能甩手不干。”
地方的氏族力量是十分强大的,作为黄氏的子侄,他无法退缩,家中还有父母兄弟,还有妻儿。
若是连累他们被除族,他们这辈子的前程就完了,特别是父母时候进不了宗祠,入不了祖坟……家中父母如何能受得了?
差役,狱卒这些都是世代相传,老子干完了给儿子,儿子干完了给孙子,除非你家断子绝孙,或是子孙都残废,干不了这活儿。
他都这么说了,江鸿远便无话可劝了,只跟他举杯喝酒。
想着衙门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去动龙尾山的山匪,毕竟上次也算是龙尾山给了衙门一个警告,再送人去打,也无异于直接送人命去给人收割。
江鸿远将这事儿放下,跟黄仲山说起了别的。
“我打算去充军,去西桐,那里眼瞧着有打仗的迹象,我想去搏一搏军功。”又跟黄仲山喝了几杯酒,江鸿远就道。
“兄弟走后,家里那边儿还托黄大哥多看顾些,还有就是镖局也只能由黄大哥先看着点儿。”
“你真打算从军?”黄仲山有些惊讶,好好的日子不过干嘛要去冒险?
“钱赚多了,若本身没啥权势,到底还是保不住,盯着瞧的人多,是个人就敢来打主意。
富贵险中求,我若是在军中搏个出身,便能给家人撑腰,就是咱们镖局……往常有刘大哥的人脉,现在人走茶凉,那些人脉能用多久还是个未知数,到底还是得咱们自己能立住。”
镖局是赚钱的,黄仲山也想把镖局搞好,而且有了镖局,他还能跟着做点儿南北货的生意。
黄仲山拍了拍他的肩膀:“成吧,你既然想好了就去干,家里有啥难处让弟妹尽管来找我,镖局的事儿你也别操心,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