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头一分犹豫都没有,他拿了药丸就塞嘴里,水都没喝一口将毒药吞下肚子了。
反正他也没啥想活的念头,死就死了。
“二爷现在放心了吧?”
鸿博没回答他的话,只说:“你先跟我进山,你能不能跟我还得我大哥说话。”
“是,二爷!”老秦头再次跪下来跟鸿博磕头,只要鸿博能让这两个人活着承受痛苦,就是他的恩人。
可见老秦头对这两人的恨意有多深,死都不能让他解恨。
事情定了,鸿博就给两人灌了保命的药,然后收拾了些东西,在家里等来接应他的人。
师父他们进山就带了不少东西,他这次进去还得带些东西进去。
鸿宁的书本笔墨不能落下,进了山也不能耽误学业。
粮食,调味品,药材一样都不能少。
入夜,鸿博带着老姜头踏上了进山的路。
在外奔波的林晚秋也找了个客栈住下。
累了一天了,闭上眼睛脑海中全是汉子的笑脸。
她想他,想念他的笑、他的吻、他的气息……还有他脸上的疤……
江鸿远,你在哪儿……
你答应我要陪我一辈子的,不能死知道吗?
林晚秋抱紧了被子,心底酸楚一片,可她却不敢哭。
她得憋着劲儿找他。
怎么能哭呢。
睡不着也要强迫自己睡,如果把身体折腾垮了,她还要如何去找人?
在往北狄的路上,一队马车停了下来,他们在荒郊野外扎营,很快就燃起了熊熊的篝火。
“公主,那个人醒了。”一间华丽的帐篷中,一名侍女跟白灵禀报。
白灵穿着火红色的骑装,两条油亮的黑辫子搭在胸前,头上绑着一条缀珍珠的抹额,她的五官比较深邃,脸蛋不大,但轮廓鲜明。
白灵很美,她的美不同意中原女子的温婉,而是带着侵略性,十分的张扬。
“走,本宫主去看看。”在北狄,她是身份最为尊贵的和硕公主,拥有自己单独的宫殿,也是北狄唯一能自称本宫,并且拥有权力的公主,跟她的几个哥哥们一样,手握着兵权。
白灵跟着侍女进了隔壁帐篷,床上躺着一个高大但却瘦弱的男人。
男人的脸上有一道疤痕,从左眼斜跨了整张脸,一直到右脸。
如果忽略掉这道疤痕的话……应该是个好看的男人。
事实上,这男人除了脸上的疤痕,他身上的疤痕更多。
男人瞌着眼,眼皮下的眼珠子微微动着,他搁在被子外的手也动了动。
白灵刚靠近,男人的眼睛忽然睁开,一道凌厉的光从他眼中迸发出来。
同时……他如鬼爪的手狠狠地掐住了白灵的脖子。
“你是谁?”
“这儿是那里?”
“放肆!”
“放开公主!”
与此同时,几把剑都抵在江鸿远的脖子,白灵的侍女们明显是急眼了。
“说,你是谁?这是哪儿?”江鸿远根本就不理会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剑,反倒将手中的力气收得更紧了。
是个狠人!
白灵看他的眼神都变了,不愧是她看上的,并且费劲心思救下的人。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叫白灵,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要回家,便带上了你。”
白灵并没有生气,即便她呼吸不畅,感觉下一秒这男人就会捏断她的脖子,她的脸上还是努力挂着笑容。
“把你们的刀剑都收起来!”眼前的男人不松手,白灵就吩咐。
“听到没有,把刀剑都收起来!”白灵吩咐,几个侍女不得不将刀剑收起来。
“让她们都出去!”
“出去!”
“公主……”
“本宫让你们都出去,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进来,还有,不声张!
谁要是将帐内的事情泄露半点口风,本宫杖毙了她!”
对待侍女,白灵身上的气势便是一变,凌厉而狠辣。
几个侍女只得退了出去。
帐篷里没有人了,白灵才问江鸿远:“现在……能松开我了么?”
江鸿远松开手。
白灵去桌上倒了杯茶水给江鸿远。
她想搀扶江鸿远,但是江鸿远避过了,自己挣扎着坐了起来。
他从白灵手中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不怕我下毒?”白灵挑高了声音问。
江鸿远没看她,只道:“想弄死我,就不必大费周章地救我!”
“既如此,你刚才为何要掐我?”白灵去拿了茶壶,继续给江鸿远添水。
江鸿远道:“本能而已。”接着,他又问:“你是在何处救下我的?
救下我的时候,可曾见过其他人?”
白灵在他床边坐下:“我为何要告诉你?”
江鸿远淡淡地道:“我虽重伤,但杀你的能力还是有的,我若杀你,你人赶不及救你。”
白灵将肩膀上的辫子甩到身后,不以为然地笑了:“呵呵……我这个人偏生不怕威胁,还有,你未必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江鸿远扫了她一眼:“那你是说还是不说?”
他这一眼明明淡淡的,没带任何情绪,但是白灵却觉得那目光像是钢刀在她身上刮了一遍。
浑身疼。
“我说,不过……不是怕了你,而是喜欢你。”白灵笑道,她们北狄女子就是敢爱敢恨,比中原女子洒脱多了。
“我是在怒河下游的岸边儿救下你的,救你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别的人,但是周遭有搜寻过的痕迹。”
“怒河?”
“西桐城外,西桐山的一处悬崖下的河,这条河十分湍急,不慎掉入怒河中的人少有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