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在这一刻,瞬间安静了下来,俞微恬如坠冰窟,只觉得四周的空气,刷的从将要入夏的20来度一下子降到了零下。四周的空气,好像都结了冰,嗓子都被冻得干涩,有话也说不出来,强行要说的话,会有哑疼之感。
冯曼斯坦转过身来,看向他们,首先映入他眼帘的当然是司马玉龙的脸,然后他转向另一侧,目光便牢牢地锁定了俞微恬。
冯曼斯坦是何等精英,被他见过的人,如果他有留意的,肯定不会忘记,不要说俞微恬本身就长了一张东方丽人魅惑众生的脸。就算没有过节,也会令他过目不忘。
再加上这张脸,和他手下数名卫兵死亡的事有关联,更不可能让冯曼斯坦说忘就忘。
让冯曼斯坦没想到的是,让他踏破铁鞋无觅处的俞微恬,这一次出现竟然是在他的盟友司马玉龙的身边。
冯曼斯坦原本灰色漠然的眼珠,因为看到俞微恬的震惊,瞳孔突然放大,但随即又蓦地收缩,凝炼如针。
冯曼斯坦正要说什么,司马玉龙却抢先不无炫耀的介绍道:“冯曼斯坦先生,这位是我的朋友俞微恬小姐。”
然后司马玉龙又十分热情地向俞微恬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的盟友,冯曼斯坦先生,他代表了德
国元首的意志,他有权签署任何德国和我国的协议。”
司马玉龙就象开屏的雄孔雀,不光向俞微恬炫耀他和冯曼斯坦的关系,也向冯曼斯坦炫耀他的女人有多么地漂亮。
冯曼斯坦看到司马玉龙对俞微恬殷勤周到的表情,他那凝炼如针的眼神,忽然又软了下来,皮笑肉不笑地对俞微恬道:
“你好,俞小姐,事实上你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吧,我记得你在法国叫phenix吧?我来贵国之后,查过你们的资料,凤凰是鸟中之王,它高贵、美丽,善于从烈火中涅磐重生。
俞小姐,我觉得这个英文名字很适合你啊,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几句话之间,冯曼斯坦已经勾勒出一条清晰的思路,言下之意,他已经锁定了俞微恬,要不,他怎么会到了这里,就去查俞微恬呢?
俞微恬也只是刹那地惊慌,而她的惊慌其实主要来源于舅舅和她说过的纳粹集中营的那些故事:
焚尸炉里迸出来的冲天火光、面对机枪子弹扫射人群痛苦的叫声、那些堆积如山可以织成毛毯的毛发…构成了一副血腥的地狱的背景,而冯曼斯坦就是这个地狱背景之上的恶灵。
俞微恬不是怕冯曼斯坦这个人,而是他身上裹挟的邪恶的气势。
哪怕她当面看到一个人杀死另外一个人,也不会有这种看到冯曼斯坦后深入灵魂的战栗和恐惧。
因为冯曼斯坦的身上,不知道凝聚了多少冤魂之力,让俞微恬看到了人性的罪恶,尤其是面对他这副不知悔改的嘴脸,俞微恬突然有些反胃,但是她强行忍住了,脸上露出了镇定从容的微笑。
她的镇定就是对冯曼斯坦最好的反击,她冲着他微微的点了点头,优雅不迫地道:
“你好,冯曼斯坦先生,没想到我们在这里又见面了。”
“原来你们二位认识呀,也不早说,害得我还辛辛苦苦替你们介绍了!”
司马玉龙没想到俞微恬和冯曼斯坦竟然是老相识,不禁一脸讶异地道。
“认识,我们在法国的时候,我还邀请俞小姐共舞过。”冯曼斯坦说的好像是一个普通的舞会,“但是跳完那支舞之后,俞小姐就从巴黎消失了,再也找不到她了。让好我一阵怀念。”
“不好意思,那段时间正好我家里有事,临时离开了,后来又接到朋友线报说,巴黎可能陷入战争之中,劝我们离开。于是我们就没有再回去了。”
俞微恬淡淡地做了个解释。管他冯曼斯坦相不相信。总而言之,他们俩都是睁着眼睛在说瞎话呢。
“俞小姐走后又发生了很多事,我想,说不定找个时间,咱们可以好好聊一聊。”冯曼斯坦颇有绅士风度地发出了一个恶意的邀约。
“这可不行,在我们国家,女士不可以和陌生的男士单独约会的。”
没想到司马玉龙微微泛起了醋意,从中打断道。
冯曼斯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看出来,司马玉龙对俞微恬有不一样的感情。
他不知道司马玉龙和俞微恬发展到了什么阶段,他需要详尽的资料,回头再评估一下俞微恬和司马玉龙的关系是否会带对他们签订协议产生影响。
别看冯曼斯坦一脸高傲,待价而沽的样子,事实上,他从和司马玉龙签的协议里会得到的好处,经过上报,已经受到了元首的表扬,只要司马明台正式上位,这份协议产生法律效力,德国能得到莫大的好处,元首肯定会嘉奖他,升官拜将,指日可待。
冯曼斯坦这么多年止步不前,如今就等着这个突破的契机了。
事关前程,所以他对司马玉龙的事也是慎之又慎,要不然他或许就当场发作,让自己的卫兵把俞微恬带走了。
俞微恬和冯曼斯坦两个人的交锋在刹那之间已经走过了数招,两个人目前从精神气势上不相上下。
然而司马玉龙却没有听出来,毕竟他不知道其中更深层的缘由。
“俞小姐,我有事能和你单独聊聊吗?”就在这时,格列佐夫出现了。
俞微恬从来就没有像这时候看到格列佐夫那么高兴的,她终于可以摆脱司马玉龙和冯曼斯坦。
不过看到司马家的客人,俞微恬心中了然,司马家恐怕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了,不管是从国际上还是国内,他们都已经用了大量的筹码在收买人心。
总统那边的动作,俞微恬不是很清楚,但是看司马玉龙这里的动静,她就知道,未来这边掀起的风浪小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