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德国人都是人高马大,个个都有一米八那么高,一身挺恬的德军制服,如果不是身上带着杀气,模样还是挺帅气的。
只是车厢里的人,此时怕没有人会有心情欣赏他们的帅气,都是战战兢兢,感觉他们中间坐了几尊死神一般。
俞微恬也知道现在不是惹事的时候,在国外几个月,辗转不同的国家,她已经知道世界战局现在都被德国人主导着。在他们的铁骑蹂躏之下,现在的欧洲战火纷飞,日子同样艰难。
或许因为她是外来族裔,根不在这里,所以对于这里的战争景象,只是带着旁观者的心态,未能完全感同身受。
但是这一刻,和几名看上去冷血无情的德国军官同在一个车厢,俞微恬忽然有一种背上微微发麻的感觉。
这些德国人身上的杀气,她在欧柏霖身上也感受过,知道这些德国人手上都是沾过血,有过人命的。
她只希望剩下不长的旅程能平平安安度过就好,不想和这些德国军人发生什么纠葛。
不光是她,恐怕车上没有人不这么想。
一时间,火车里原来安祥的气氛都被打破,车厢里的人都安安静静,连翻报纸的声音也没有了,每个人都在尽量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俞微恬这段时间英语过关之后,除了学法语,德语也稍有涉猎,隐隐能听到那些德国军官在愉快地交谈,说什么要好好喝几杯,找几个女人放松一下。
听起来,这些德国军官是当地驻队的,碰上轮休,准备到苏黎世买欢的。这一段山路本来就与德国接壤,能撞上德国军人也不奇怪。
战争期间,有这样的心态也不奇怪,作为军人,能随时收割别人的生命,也会被敌军随时收割自己的生命。所以一旦有机会,他们就会通过花天酒地释放自己的恐惧和焦虑。
车厢里如此安静,只剩下军官们肆无忌惮地议论声,俞微恬扫了车厢里的人一眼,从她坐的地方看过去,发现在军官们身边的乘客都噤若寒蝉。
显然,德军残暴的形象也深入欧洲百姓的心,大家对他们都十分畏惧。
“娇的东方人……”
“哈哈,我不喜欢那样的。最好结实一些……”
德国人放肆的议论声在车厢里回荡,话题放荡不堪,他们似乎没有羞耻的感觉,也失去了和平期间的教养和绅士派头。
俞微恬不禁想起欧柏霖说的话,战争会把人内心最丑陋的欲望放大。在战争机器运转之后,每一个绑在这架战争机器上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俞微恬从这些德国人的言谈举止期间,还能隐约窥见他们平素的气质风度,有些想来也是出身良好,但是在战争这架没有人性机器的绞杀下,他们的学识教养已经统统被吸干,只剩下丑陋的人性欲望展露无余。
俞微恬此时不由感谢舅舅让她换装,昨天晚上赵侠带她买男装时,她还嫌麻烦呢。
幸好,她换成了男装,要不然,还不知道这些德国军官怎么想呢!万一有人来骚扰她,那就麻烦了。
打扮成男人后,虽然依然娇,但是娇的男人在同是男人看来,本来就是被欺凌的对象,德国人反而对她有一种厌恶感,瞧不起“娇弱”的东方男子,对她也不会有一点兴趣。
赵侠一派隐忍的模样,乔治也是眼观鼻、鼻观心。
和这些德国人讲道理,无异于自找死路,俞微恬也放弃了“学习”德语的打算,把精力转到手上的法语报纸来。
“下一站,苏黎世站。”火车上的广播在报着站点。
看来,离苏黎世很近了,火车到站,下车就是陌路了,俞微恬被火车上压抑的气氛感染着,迫不及待地盼着到站。
谁知就在此时,火车突然响起了一阵阵的刹车声,火车的速度也慢慢地减弱了下来。
“怎么回事?”车上的人议论纷纷。
“各位乘客,火车正在减速中,因为前方发现落石,火车轨道受损,工程队已经在进行抢修,修复时间无法预计,请乘客们在车上耐心等待。”
这时,乘务员的声音在火车上响起。
“什么?火车轨道受损要困在车上了?”几名德国军官的声音响起,似乎十分愤怒。
“我们休假才4个时,困在这里岂不是连开心的时间也没有了?”
一个德国军官气势汹汹地去找列车长了……
火车终于完全停了下来,火车厢的门也打开了,有的乘客下车,看到前方的情形,倒也没有怨言,因为前面,确实有块比房子还要大的巨石横亘在铁轨中央,而工程队的人似乎正在想办法。
“到底怎么样啊?阿道夫?”那名去找列车长的德国军官回来,同伴便问他。
“还能怎么样?等呗,工程队的人说要把石头爆破,再清理掉,然后把坏的铁轨换了,才能重新上路。
真是的,离苏黎世不到四十分钟的车程了,偏偏被困在这里。”
那名叫阿道夫的德国军官气哼哼地道。
“哟,别生气啊,不如咱们自己找点乐子吧!”这时,另一名军官道。
“自己找乐子?”阿道夫疑惑地看着同伴。
“这车上,不是还有很多漂亮的姑娘吗?”他的同伴眼里闪着不怀好意的光芒,扫了一眼车厢。
听懂他的话的女人,都恐惧地低下了头。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啧啧啧,这是个好主意。”阿道夫也在车厢里,用饶有兴味的眼神搜索了起来。
俞微恬能感觉到他充满欲望的眼神从她脸上扫过,最终,估计还是因为看不起她这个“娇弱的东方男子”而做罢,而车上的良家妇女们,此时都战战兢兢的。
“喂,我看你象是犹太人,你的身份证呢?”
阿道夫在车厢里走动起来,突然,停在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身边,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肩膀。
车上的气氛立即紧张了起来,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声“喂”意味着什么。
那个姑娘脸都吓白了,她辩解道:“我是个护士,我不是犹太人,我身份证没带在身上。”
“哼,我说你是犹太人,你就是犹太人。走,跟我们下车!”阿道夫象老鹰揪鸡一样,把那个姑娘从座位上扯了起来。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