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那里,我已经让朋友给你安排好了,你先在那里生活一段时间。等哪一天,国内太平了,我们会去接你的,到时候,你若还是愿意回国,那就一起回去。”
赵侠对柳湘坦承地道。
柳湘是他的救命恩人,在他康复前后,又鞍前马后地陪着他,赵侠自是会厚待她。
有时候人就是相互成全,柳湘当初在船上看到赵侠,便觉得他似曾相识,起了一个善念,救了他。
如今赵侠康复,也用自己的能力回报她。
若不然,柳湘当初如果独自出国,生活绝不会比赵侠安排的好。毕竟当时俞微恬除了给她一些钱,其余就是让她自生自灭的意思了。
不象现在,赵侠把她今后的生活都安排好了。
当然,前时今日的区别对待,都有客观原因在里面,不能类比就是了。
“说起来我会觉得赵先生面目依稀似曾相熟,是因为当初俞老爷在烧太太的遗物时,我看过太太和赵先生的一张合影。因为是太太的遗照,所以特别关注了几眼。”
柳湘解释道。
谈起往事,他们就打开了话匣子。
这里不比湖州,到处可能遇到“耳朵”,遇到熟人,经过几个码头停靠,乘客的更替,如今船上已经都是陌生人,而且更多的是外国人,也没有人会对他们多加留意,刻意凑过来听他们说话。
“柳湘看到我时,当时我的胡子还没有那么长,是后来留长的。”赵侠解释道。
越飞扬因为柳湘下落不明,他曾受俞微恬所托照顾柳湘,所以在柳湘出事后便到处寻找,结果竟然让他找到了在医院里的柳湘和赵侠。
柳湘当时已经陷入绝境,医院治不好赵侠,但是她又不能放弃,因为赵侠在清醒的间隙,已经迷糊记得自己是赵沁仪的弟弟。
柳湘既是知道赵侠是俞微恬的舅舅,怎么敢丢下他不管?
正好越飞扬找过来,柳湘便说赵侠的身份,越飞扬便把赵侠带回湖州治疗。
兜兜转转一圈后,赵侠还是在俞微恬手里治好的。
人生的缘份真是奇妙无比。
赵侠当时陷入了昏迷,而在此前,越飞扬从他嘴里知道,让他受伤并且一直追杀他的仇家,也在湖州。
谨慎起见,越飞扬便替他隐瞒身份,连俞微恬也不敢轻易告诉她。
赵侠留起大胡子后,象变了一个人似的,柳湘说如果当初第一眼见他是这个样子,她肯定认不出来,也不会出手救他。越飞扬听到这句话,灵机一动,便让柳湘在照顾赵侠时,不要把他的胡子剃掉。
如此一番改变形象,在赵侠被俞微恬治愈后,他见真的没有人能认出自己,才开始听从俞微恬的建议,在湖州游走。
吴妈却对赵侠从就十分熟悉,哪怕他留了一脸大胡子,吴妈也很快就认出他来。
一直误以为赵侠已经死了的吴妈,才有“见鬼”的感觉,在赵侠第一次和柳湘上门给俞微恬送结婚贺礼时,吓得魂飞魄散。
赵侠私下里和吴妈接触了几次,这是俞微恬和柳湘都不知道的。
对赵家忠心耿耿的吴妈,于是在确信赵少爷没死,还活得好好的之后,便在俞微恬嫁人出事后,第一时间通知了赵侠。
这才有了赵侠驱车去接俞微恬逃离的那一幕……
一番回忆,三个人唏嘘不已。
“舅舅,你在湖州的仇家是谁?为什么他们要一直追杀你?”这是俞微恬不解所在。
“很久以前结的仇了,这事和你没关系,你就别问了。放心吧,以后舅舅有实力回湖州的话,那些人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正是因为现在舅舅落魄了,所以才被人骑到了头上,可是我们赵家,才不会这么轻易就倒下。”
赵侠笑笑,把话题带过。
俞微恬见他不说,便只好不再追问,想着等以后有机会了,再找机会问问他。
三个人喝得有了几分醉意,就回舱房各自休息了。
这是他们逃离湖州后,最放松的一晚。
五天后,菲律宾马尼拉到了,邮轮靠岸卸货,要在这里停留一个晚上,明天九点半才出发,同时补充淡水、粮食等物资。
所以俞微恬便和舅舅一起,把柳湘送到了马尼拉市中心,一家华语学校。
赵侠的朋友霍东盛是这所华语学校的校长,他愿意收留柳湘,让她留在这里教授当地的华侨子女学华语,因为主要是教学生,所以对高中生柳湘来说并不难,第一个月的薪水是三十块大洋,试用期三个月,等转正后就增加到四十大洋一个月。柳湘觉得自己能胜任,便一口应允了。
“你住的房子我也帮你租好了,也是当地华侨的房子,在二楼,就在学校边上,走五分钟就到学校了,四周治安很好。”
霍东盛一看到柳湘眼睛就亮了,热情地道。
看来,老朋友交给他办的可不是一桩苦差事,见对象是美女,霍东盛的态度就表明了这一点。
“那就一起去看看。”赵侠道。
反正时间来得及,他们今晚也要住在马尼拉,明天一早再去赶邮轮,他亲自察看一番比较安心,柳湘是他的救命恩人,无论如何都要给她安排好了。
“行,我带你们去。房东是一对老夫妻,孩子不在马尼拉,在马来西亚做橡胶园的生意,到时候如果柳姐不想做饭,还可以和他们搭伙,每个月给点伙食费,让他们做饭吃,省得自己动手。”
霍东盛介绍着这些情况,让柳湘听了也觉得心情大好。
女教师,新的工作,新的环境,让她从原来污浊的环境中解脱出来,她自己都有焕然一新的感觉。
赵侠和霍东盛帮提着行李,步行来到了一处鲜花盛开的院,这座院的建筑风格就是典型的热带建筑风格,全木结构的二屋楼,下面是开放式的一楼,放着桌椅、自行车等物,一临无余,楼后面搭了个铁皮屋,是厨房和卫生间,二楼才是住宿之处。
赵侠饶有兴味地四下打量了一番,然后便和霍东盛一起,踩着“吱嘎”作响的楼梯,上了二楼。
一对皮肤黧黑,操着当地语言的老夫妻迎出来,他们男的穿叫纱笼的裙子,头上歪戴着黑色的帽,女的穿着东方绸面料的清凉裙子,一看就是热情厚道之人。
一听说是刚过番的唐山人,不懂得说当地的语言,老夫妻便换上了华语……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