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砚也不以为意,两个人照样又喝了个五、六成醉。
王石砚知道李军夫妻不和,但不知道他在德国的往事,便劝他还是好好的向前看,和妻子好好生活,和和美美不好吗?
王石砚今天的话有点多,李军却是面无表情,越喝越多,最后还是王石砚劝住他,不让他再多喝酒。
这时李军突然又问了一句“徐劲才有在调查那个德国人什么吗?”
“不知道,我看徐劲才挺忙的,整天忙忙碌碌的,我好像听他说,这个德国人花了大价钱到处买情报,其它也不肯说了。”
王石砚说完,忍不住酒意上头,便打了个哈欠,对李军道“咱们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不然明天起迟了,又要看陈老头的脸色了。”
李军点点头,王石砚却没注意到他脸色铁青。
没错,冯曼斯坦的确是交给了他一大笔的美钞,至少有2万块,这笔美钞他也不敢存在银行里,怕会暴露踪迹,最后左思右想,只能放在了宿舍里。
但是放在在宿舍里,现在感觉也不安全,李军便想找个地方妥善保存。
和王石砚分开之后,李军便匆匆回了宿舍,在自己宿舍的床下撬起两块青砖,青砖下已经被他挖空了,放着一沓整齐的美金。
看着这些钱,李军不禁后悔自己不该把情报卖给冯曼施坦。
冯曼斯坦只是被刺伤,会不会很快康复?到时候冯曼斯坦会不会交待出他来?
想到这里,李军便一阵心烦意乱。他把这些美钞用牛皮纸袋装起来,准备往屋外寻找个合适的地方偷偷藏起来。
这么大一笔钱在他手上就是个烫手的山芋,他感觉放着也不是,扔了也不是。
李军借着夜色,一个人蹑手蹑脚,走到了营地外面的一棵老槐树下。
抬头看到老槐树上的鸟窝,他忽然有了主意。老槐树粗壮挺拔,但是树身上有很多枝桠,完全可以攀着枝桠爬上去。
李军立马有了灵感,如果把钱放在老槐树上的鸟窝里,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
于是他把钱夹在下巴上,然后开始攀爬老槐树上的鸟窝里,没想到就在他刚爬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四周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接着,数道手电雪亮的灯光打在了他的身上。
李军爬树的动作不由得一滞,僵持在半空中……
“李总工下来吧!大半夜爬树不辛苦吗?”
树底下是徐劲才熟悉带着调侃的声音。
李军一个哆嗦,知道自己出卖情报的事败露了,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也不知道怎么从老槐树上下到了地面。
徐劲才上前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牛皮纸袋,打开一看,是一袋子厚厚的美金,许劲才冷哼一声道
“给你下了饵,果然就引蛇出洞了,还是欧少帅神机妙算。”
李军一听这话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落入了圈套里,今天王石砚说的每句话怕都是陷阱吧?
而他就这么傻,不知不觉踩进了欧少帅给他设的陷阱里。
这也怪他太沉不住气了,如果没有这笔美钞,他完全可以和冯曼斯坦推得一干二净,现在物证皆在,他就算有十张嘴也给自己辩解不清了。
李军垂头丧气地被徐劲才押进审讯室,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入军中的禁地。
虽然知道军中一向有审讯室,但李军从来没有进到过这里,他什么时候听到犯人这样凄厉的惨叫过了?此时一进到审讯室,一路走来,听到犯人惨叫连连的声音,他也不禁心中发毛。
作为技术总工,他地位一向高高在上,却没有料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和地狱一般的审讯室发生联系。
“说吧,为什么要把我们潜艇机密卖给冯曼斯坦?”
审讯室里,欧柏霖脸“唰”地板了起来,不再是往日对他们这些总工亲和的样子。
一股浓重的寒意从李军脚底板升起,一股浓浓的绝望笼罩在他心间。
他看着桌上放着的那一沓美金,不由咽了咽口水,知道自己已经逃不过去这一关了。
听说欧柏霖刑讯手段极为狠戾,被他审过的人非死即伤,李军自认是扛不过审讯关的,与其如此,还不如直接坦诚招供,免得还要再受一次身体的苦刑。
于是李军开口道“欧少帅,如果我把原委道来,你能够给我一个痛快吗?”
“行。”欧柏霖也没想到李军会如此利索,于是一口答应。
“事情是这样的……”李军于是借着回忆,向欧柏霖坦白招供。
原来两个多月前,他忽然接到了自己德国初恋女友诺玛的电话,李军又惊又喜,他本以为这辈子再也听不到诺玛的声音了,没想到那么多年,诺玛却主动和他联系上了。
在电话里诺玛一如既往和他说着以前的事情,李军逐渐沉沦其间,也和诺玛倾诉了心中的思念。
诺玛后来又打了很多电话过来,她告诉李军,自己已经原谅了李军对她的背叛,理解李军这里的风土人情,知道他是为了家族而牺牲自己。
这么多年诺玛一直没有结婚,但是却有了个儿子,这个儿子还是李军的,现在已经快上中学了。
李军听到这个消息,又惊喜又愧疚又幸福,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和诺玛还有了一个爱情的结晶,他却做了那个令人不齿的负心渣男。
李军于是极力想要弥补诺玛,他身为总工,现在赚钱的能力也有,自己手头也有不少积蓄,便想寄钱给诺玛。
诺玛却推辞不肯接受,说她这几年独立生活,把儿子培养得很好。
原本事情到这里也算甜美,联系上诺玛不久后,李军便接到了诺玛从德国寄来的信,信里是她和一个男孩的合影照。
诺玛还是那么漂亮,穿着巴宝莉的风衣,衬得她身材修长苗条,眉眼依然那么勾人心魄。
而那个男孩子大约12岁左右,已经到诺玛的肩膀高,一看就是混血儿,只有眼睛和他一样,还是黑色的。黑头发,黑眼睛,却是白皮肤,长相英俊。
诺玛说孩子很聪明,象他,如今在德国小学也是年级的第一名。
李军听了心里十分的自豪,同时对诺玛的歉疚感也愈发深重了,于是频频和她联系。
但是半个月前,李军却和诺玛再次联系不上了。他拼命拨打诺玛留下来的电话,却始终没有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