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柏霖赶紧上前叫了一声“舅舅,怎么就你一个人呢?微恬呢?”
赵侠听到他的声音,被吓得抖了一下,半天都不出声,也不把脸从双手间拿开。
欧柏霖莫名的心里一跳,一股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又问了一句“舅舅,你是不是喝多了?难不难受?要不要我扶你上楼?”
赵侠还是没出声,但是肩膀上的颤抖似乎更加厉害了,欧柏霖上前拍了拍赵侠的肩膀,问道“舅舅,怎么了”
欧柏霖脑子里有一个瞬间断片式的空白,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浮现出来,但是又抓不住重点。
赵侠被他一拍,他的脸才离开双手,欧柏霖静静看向他,这才明白,为什么赵侠要把脸埋在双手里因为现在的赵侠满脸都是泪水。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欧柏霖的心迅速向下沉坠,“微恬呢?到底怎么?”
赵侠不说话,就是摇了摇头。
欧柏霖的心沉到了谷底“怎么了?快告诉我!”
“对不起,微恬和我母亲走了!”
赵侠看到欧柏霖着急的样子,虽然这些话很沉重,还是一字一句地道。
“什么叫她和外母母一起走了?到底什么意思?”
欧柏霖心中那些慌乱无限地扩大。
“你们能顺利的结婚,举办婚礼,是微恬和外祖母谈的条件,她让我母亲答应她和你结婚了。她说结婚之后,她会在回门的当天和我母亲一起去俄罗斯。”赵侠终于憋出这些话来,“我是到她们要走的时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她们怕我们阻拦,两个人自己定下这些事。我觉得很对不起你。”
欧柏霖的脑子乱哄哄的,一片空白,一时反应不过来,他一屁股坐在赵侠对面的沙发上,问道“怎么会是这样?她怎么一点都没有告诉我?”
“她怎么能告诉你,告诉你,你肯定和我母亲斗个两败俱伤。微恬她想嫁给你,想给你们一个完美的婚礼,所以她去和我母亲谈,谈到最后,只有这个条件打动了她。
她答应让微恬结婚之后再随她去俄罗斯,微恬则表示,只要婚礼顺顺利利的,不出乱子,她会自愿的跟我母亲去俄罗斯,只要我母亲不破坏婚礼就可以。
我母亲她不想强迫微恬,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啊,所以就答应了她这个条件。”
欧柏霖的心仿佛被人揪掉了,顿时空了一块。
怪不得,他的预感没有错,他的直觉没有错,巨大的风暴来临之前都是平静的,平静的下面却隐藏着更大的风暴。
难怪俞微恬这几天了任他予取予求,抵死缠绵,仿佛他们是最后一次那样做一样,每次不管他要求什么,她都会答应他,原来她早就做好了要在这时候离开他的准备。
欧柏霖生气地站起来,在客厅里焦灼不安地走来走去,愤怒地道
“她怎么能骗我?她怎么能一点都不跟我商量就擅自做主?她人在哪里?我要去找她!”
赵侠摇摇头,说“你找不到她了,他们现在已经乘飞机离开这里,估计现在都已经快到俄罗斯了!”
“什么时候离开的?”欧柏霖一听就明白了,俞微恬肯定是征用了他空军基地的飞机。
“你醉倒之后,他们就收拾离开了。”赵侠充满歉意地道,“对不起,我也是在他们要走的时候,才知道微恬和我母亲原来达成了这个条件。
她是用这个条件打动了我母亲,让她对你们的婚事不加干涉的。她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你可别怪她!”赵侠难过地道。
欧柏霖心中十分复杂,他匆匆地跑出赵家的别墅,往格列佐夫的别墅而去,不亲自验证一下,他似乎还不死心。
格列佐夫的那名管家还在别墅里,欧柏霖看到他,上前一把揪着他领子,毫不客气地问
“你的主人呢?他们去哪里了?还在别墅里面吗?”
管家第一次看到一向彬彬有礼、人畜无害的欧柏霖露出这么凶悍的样子,那气势仿佛能一下子把他崩了。
管家服软了,他战战兢兢地道“走了,主人下午就走了,他们几个人一起走了,让我把别墅挂牌卖了。”
其实事情很清楚了,只是欧柏霖还想再证实一下“他们走的时候还说了什么?”
“格列佐夫先生只交待我说,让我把这别墅卖了,钱拿给赵侠老爷就是了。”
欧柏霖见问不出更多,便放开管家,疾步走进别墅里。
别墅里的东西什么都没变,还放在原处,甚至老太太早上沏的一壶茶还在茶几上。
欧柏霖上楼,发现东西都还在原位,人却没了踪影。
肖铃兰还真是舍得,为了不让欧柏霖感觉出一丝异样,要走也不收拾东西,干脆利落撇下就离开了。
欧柏霖已经相信了,这一切是真的,不是他在做梦,他匆匆返回赵侠的别墅里,打电话到空军基地。
果然,空军基地称,下午200的时候,少奶奶和一男一女,一行共三人,乘飞机离开,目的地是俄罗斯机场。
欧柏霖的心彻底凉了,他颓然地放下电话,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和赵侠一样,将脸埋入一双大手里。
赵侠稍稍回过神来,上前拍了拍欧柏霖的肩膀“我知道你会很震惊,我没想到她们俩会达成这样的协议。
这两个女人的性格还真是一样强势,自作主张,都不和我们商量。我很生气。微恬要走的时候,我也极力劝她留下来,可是她都不听,只告诉我,要好好照顾自己。
还让我跟你说,不要挂念她,她和外祖母在一起会好好的。”
赵侠的话,欧柏霖好像听进去,又好像没有听进去,整个人像花岗岩石一样,僵硬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浑身冰凉。
欧柏霖新婚第四天。
孙世芳正在自己的启明星公司里和潘葳蕤读剧本。俞微恬结婚大典之后,孙世芳觉得自己受到了巨大的情感创伤,只有每天和潘葳蕤一起念剧本,才能够缓解他内心的忧伤。
潘葳蕤喜欢和他躺在沙发上,然后把他抱在怀里,就像对一个长不大的大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