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萧真喝着茶,一脸不明的看着又生起气来的任锦绣:“故意什么?”
“照嫂子的性子,这种事会这般和颜悦色?”任锦绣狐疑的看着萧真,想到方才嫂子也就讲了几句话,倒是自己被气得差点吐血:“你拿我当枪使呢?”
“你就算是把枪,也是把钝抢,被你戳中,最多多个印子,连点血也出不了。”萧真摇摇头。
任锦绣非常不满:“那小子那样说我,你一点也不帮,说得过去吗?”
“这事我还真帮不了。”
“就因为是同个村的?”
“那倒不是。因为他是杏妃娘娘的弟弟。”萧真给自己和任锦绣都倒上了茶:“这事你出面合适,我出面的话,这不是给皇后添乱吗?那杏妃一状靠到皇上那儿,就算我有理,在皇上看来恐怕也是不给他面子了。你就不一样了,你是皇上的母亲,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任锦绣:“……”说的好有道理。
“气消了没?”
“没有。”只要一想到那小子连她都敢调戏,任锦绣心里的火哪里消得下去,恼的将桌上的茶具都扫落到了地上:“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个杏妃,等我回了宫,非得治她的罪不可。”
萧真淡淡一笑,不说什么。
许是这件事真把任锦绣气到了,到京城的这段日子里,她一直拉长着脸生着气,学生们看到夫子如此模样,一个个都不敢吭声,萧真乐的这般安静,一安静这路就走得非常快。
预计二十天的路程已经够快了,没想到到京城时只用了十八天。
城门外,韩家大哥,大嫂,楼禹,陆心悠,吴印,喜丫,赵介,香儿等人都在翘首等着,当萧真她们从马车上下来时,立时将他们围住了。
喜丫和香儿更是抱着萧真激动的哭起来,她们真的有好些年没见了呢。
相见之后,大家都到任锦绣面前福了福示了个礼,算是行过礼了,毕竟外面太扎眼。
回到了韩府,萧真和任锦绣依然住以前的她们住过的院子,学生们则被安排在了上等的厢房里。
韩大嫂柳氏忙吃的去了。
喜丫和香儿拉着萧真就开始絮叨着这些年她们都是怎么过的。
陆心悠想和娘说些贴已话,可没想根本就没她的份,哭笑不得的去陪任锦绣了。
知道任锦绣要回来,宫里早已有嬷嬷待在韩家做准备,任锦绣也没闲着,她在清水县的那口气还没咽下呢,让嬷嬷把这个杏妃娘娘所有的事跟她一一说来。
两嬷嬷互望了眼,都在寻思着这杏妃现在可是深受皇上的宠爱,怎么把太后给得罪了?
另一边,直到韩家大嫂来叫萧真去吃晚饭了,喜丫和香儿的嘴巴这才停下来,韩家大嫂嘀咕着这二妯娌前些日子还在说她老了后变得罗索,瞧瞧她们,话一说起来比她说的还多。
四人正从院子里出来,就见陆心悠匆匆的跑了过来对着柳氏和萧真着急的道:“大娘,娘,太后娘娘命人把绿儿抓去,说要打死她,我劝也劝不下。”
四人都愣了下,柳氏纳闷的道:“心悠,任夫人为何要打绿儿?”
陆心悠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大嫂,这绿儿是谁的丫头?”萧真问。
“是我的贴身丫头。”柳氏觉着奇怪:“绿儿一向机灵本份,这是怎么惹到任夫人了?”
“去看看吧。”萧真朝着任锦绣所在的院子走去。
这人还没进院子呢,就听到了丫头的惨叫声传来,进去一看,丫头在院子中跪了一地,其中一个丫头趴在长凳上正被影卫用刑,那木板子打在身上的声音一听就知道都是实打实的。
“住手,快住手。”柳氏原本以为丫头只是被轻罚,如今看到太后竟然下这般重的手,看的心都惊了起来。
影卫对于柳氏的话充耳不闻,他们是太后的私人影卫,只听太后的。
“别打了,再打下去,人都要被你们打死了。”萧真出口。
影卫迅速后退。
任锦绣见影卫们这般听萧真的话气结,喝道:“谁才是你们的主子?我都没喊停手,你们敢停?”
“可,可咱们不是韩夫人的对手啊。”一名影卫苦着声说,这些年来,他们虽然是被皇上派给太后的私人影卫,可没少被韩夫人揍,这韩夫人闲来无事就要练练身手,他们就惨了。
任锦绣:“……”真丢人。
柳氏已经让丫头去扶起绿儿了。
萧真走到了任锦绣身边,见她这气的脸色都不太对劲,不禁问道:“什么事情让你发这么大的火?别忘了这里可是韩府,你才刚来这里就把人家的贴身丫头给打了,合适吗?”就算是太后也不该随意打主人家的丫头啊。
“怎么个不合适了?这是遥儿的家,我替我儿媳妇管教她家的丫头,有什么不适合的?”
萧真看了任锦绣一会,点点头:“行,算你说的对。到底怎么一回事。”
“这个绿儿是杏妃娘娘的眼线,不止她,就连来迎接我的两个嬷嬷,其中一个也是杏妃的眼线,呵,”任锦绣的怒气再度被升起:“能耐啊。”
“那嬷嬷呢?”萧真看了看左右没见着任锦绣说的那个嬷嬷。
“跑回宫里报信去了。”任锦绣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这句话的:“竟敢当着我的面逃掉,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宫女这般不怕死的。”
萧真目光微深,应该说,不是那个老嬷嬷不怕死,而是太后离宫多年,恐怕那嬷嬷认为杏妃深受皇帝宠爱,皇帝不会听老娘而是护着杏妃,这杏妃还真不简单啊。
“绿儿怎么可能是杏妃娘娘的人?”柳氏看着被打的半死的绿儿,这绿儿是她亲自选的贴身丫头,怎么也不可能是杏妃安排进来的。
“我还能冤枉她不成?是她与那老嬷嬷说的话被影卫听到了,再说,她自己都认了。”任锦绣没好气的道:“我晚上就进宫,我要住到宫里去。还愣着做什么?让皇帝来接哀家。”
“是。”影卫正要离去,听得任锦绣又道:“等等。”
“太后还有什么吩咐?”
“你们都退下。”任锦绣指着除了萧真以外的众人。
毕竟是相处了多年,见任锦绣神情突然变得心事重重,萧真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果然,众人离开后,任锦绣就有些不安的说道:“嫂子,母亲再亲也不如耳边风一吹,皇帝虽然是我儿子,可我这么多年不在宫里,你说,皇帝不会真的去偏袒那杏妃吧?”
“皇上要是真偏袒那杏妃,太后就怕了?”萧真好笑的看着她。
“怕?呵,我有什么好怕的,难不成皇帝还真敢忤逆我?”
“既然如此,你顾虑什么?”
“也是。你说遥儿这皇后当的也窝囊,小小一个杏妃都爬到她头上去了,她也不知道管管。”
“遥儿若真的处置了杏妃,估计你又得说她心胸狭隘容不下别的女人了。”
任锦绣:“……”唔,好吧,确实是这样。
当晚,影卫进宫面圣,一个时辰之后,皇帝就亲自来到了韩府迎接太后回宫。
太后刚离开韩府,院子里的萧真就穿上了夜行衣,刚出院子,就见吴印和赵介也是一身夜行衣在等着她。
“这么多年过去了,姐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变啊。”吴印与赵介相视哈哈一笑。
赵介道:“我就说姐这会肯定要去看看遥儿的,瞧,被我猜对了吧。”
看着他们,萧真心里暖暖的,她与兄弟们心灵相通,彼此又那么的了解,因此她想做什么事也瞒不过他们:“我自己一个人能行,你们就别去了。”
“我们已经好久没和姐一起了,还真怀念以前的日子,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我和赵介自然得跟着。”吴印笑道。
“对。”赵介点点头。
萧真失笑:“那就走吧。”话音一落,三人一个起跃,消失在黑夜之中。
二个时辰之后,萧真,吴印,赵介三人才进了皇宫。
御花园的假山下面,萧真好笑的看着正在气喘吁吁的吴印和赵介二人,戏谑的说:“真没想到就这么几个暗桩,你们就累成这样了?敢情我不在的这几年,都没练身手吗?”
“这不是年纪大了嘛。”吴印心里也很郁闷啊。
“皇宫里的暗桩似乎比以前还要复杂多了,哎,好多年没这么累了。”赵介揉揉自己酸疼的腰,真的老了。
萧真笑踢了两人一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