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碰碰碰的,一时不禁静下心去听自己的心跳,戏里总说只有遇到让自己喜欢的人心才会碰碰乱,所以她应该很喜欢姒天吧。
其实她没有心,跳声是她神元的骚动,不管她怎么压制,也无法让神元停下这份悸动。
“天妃,天妃。”
服侍在旁的玉菊轻扯了扯自家仙子的袖子,真是愁死她了,天帝在叫仙子,仙子竟然走神了。
“青邑天妃,在想什么?”
姒天第一次碰到天妃见他神游的,别的天妃巴不得挂到他身上来,也不知这是青邑天妃的性子使然呢,还是手段。
原来她竟这般喜欢他,鸿蒙抬头,望进姒天透着幽深冷意的深眸中,这双黑眸已经没有了以往看她时的温情,变得冷冰冰的,他没了她的记忆,她亦不该再与他有所牵连,鸿蒙听见自己清冷的声音道:“陛下,我困了。”
玉菊:“”好想晕倒。
与玉菊那恨铁不成钢的脸色不同,姒天的神情则是有些阴沉,他冷望着鸿蒙半响道:“青邑天妃这手段比起别的天妃来确实大胆,本帝却颇为厌恶。”
手段?
什么手段?
鸿蒙目露疑惑。
玉菊却是听懂了天帝这话的意思,暗叫了糟糕,见天帝大步离开,赶紧追了上去:“陛下,天妃并没有这个意思,我家天妃的爱好就是睡觉,陛下您”天帝已经远远离去,玉菊则跌座在地上,好想大哭。
“怎么了?”
鸿蒙上去扶起玉菊,不明白为何她突然间如此沮丧。
“天妃,天帝以为您在诱惑他。”
天帝一定是误会天妃娘娘了。
鸿蒙知道这话的意思,不过她怎么可能这么做,不明白为何姒天会认为她有这样的想法呢?
见天妃一脸茫然,玉菊哭丧着脸说:“天妃您说您困了,困了自然是要去睡觉的,陛下不可能以为您是在下逐令客,只会以为您是在提醒他该就寝了。”
鸿蒙恍然,略有忧郁的道:“我倒是想和陛下一起就寝,然后做那些人类男女之间晚上一起能做的事,不过已经不可能了。”
失落的摇着头回了寝室继续休养生息。
玉菊:“”愣愣的看着她家天妃,天妃方才说了什么?
天帝这一走,足足几十年没有再踏进过青风殿一步,如果不是因为有玉菊的打扫,恐怕这会青风殿已经布满了灰尘,而这几十年中,鸿蒙只醒过五次,前一二次是因为玉菊怕鸿蒙出了什么意外,不过每次见天妃好好的,后来玉菊也就随她睡了,后来的几次是因为风邑的母亲来看她。
以前鸿蒙一睡就是几十几百万年,因此这几十年对于她来说只不过是打了个小盹,后来又数次被玉菊叫醒,这觉可以说睡得极不安稳。
这一次,鸿蒙又被叫醒了,一醒来就见玉菊焦急的站在床边。
“天妃,您可醒了,夫人出事了。”
夫人就是风邑的母亲,鸿蒙还在困盹当中:“出什么事?”
“您父亲要休了夫人,把外面带回来的女子扶正,夫人自然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便与那位外面带回来的女子吵了起来,不小心被那女人刺伤了。”
鸿蒙清醒了过来,迅速起床:“伤得怎么样?”
玉菊拿过外杉给天妃穿上,边服侍边说:“小人也不清楚,是夫人的贴身仙侍冒死进宫来告诉小人的。”
鸿蒙正在想这所谓的父亲,自被认回风族,她见过外祖和母亲,见过叔伯堂兄妹,就是没见着这个所谓的父亲,他们不说,她自然也不会主动提起:“冒死?
来告诉我娘出了事,来了天界自然有人通报,为何要冒死?”
玉菊这些年一直陪在天妃身边,胆儿不像以前那般小,跺跺脚说:“天妃这些年足不出殿,别宫的天妃只要能踩着咱们的地方,从来不会心软,夫人的贴身仙侍进宫时被锦绣天妃看到了,受了一顿打。”
“为什么要一顿打?”
玉菊愣了愣,自家天妃有时看起来很聪明的一个人,不知为什么对于一些世事好像不是很灵清,她都说了这么多了,天妃怎么就没明白:“自然是发泄啊。”
“随我先回家族。”
鸿蒙急步往外走,她喜欢风邑的母亲,所以那妇人一定要好好的。
出了青风殿,鸿蒙看了看周围的,竟然多了无数的桥廊和宫殿,天界已经不是她印象中的模样了:“往哪边走啊?”
玉菊:“”一路上都有天兵天将守着,可见天界的守卫森严,桥下养着荷花,廊周围是各式的盛开的鲜花,散发着清香。
“站住。”
鸿蒙走到南天门时,被守卫拦下:“要出天门必须有手令才行,请这位仙子出示手令。”
玉菊赶紧上前道:“这位天将,这是青邑天妃,天妃要回家族,麻烦通融一下。”
“天妃?
我怎么不记得陛下还有位青邑天妃?”
仙兵守卫冷冷打量着鸿蒙,姿色不能说好,不过眉清目秀,天帝的后妃且不说出身,那容貌必须是一等一的,这所谓的天妃实在是有些差强人意,不过这样的身份没人胆敢冒充。
玉菊顿时有些尴尬,正欲解释,那仙兵守卫又道:“不管仙子是何身份,出天门必须要用手令。”
“天妃,要不咱们,”玉菊正想说去问天帝要手令吧,天帝一定会通情的,没想听到自家天妃不耐的说了句:“怎么这么麻烦,不就是出个门吗?”
说着,化为一缕青烟消失在原地。
玉菊微张大嘴,脸色瞬间白了,天兵都说了需要令牌才能离开,那她们去拿就是了,这样直接出去,那可是要受罚的呀,她心里想着去把天妃给追回来,可天兵又以仙器压住了她,然而,在天兵的葵葵之下,她也化为了青烟消失在原地。
玉菊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经追上了天妃。
“玉菊,脚力不错嘛。”
看到贴身仙侍竟能跟上她的脚步,鸿蒙很是高兴。
“我,不是,小人怎么会在这里?
是天妃把小人召来的吗?”
玉菊对于自己突然出现在天妃身边无法理解。
“我没有召你,是你自己过来的。”
见玉菊一脸惶恐的样子,鸿蒙很是淡然的道:“你和我在一起这么多年,又是近身服侍,自然会沾了我的气息,感受到我的召应,能跟上很正常啊。”
玉菊没听懂,不过这会她也无法问什么,青风族到了。
青风族位于仙界正东的莽浮之林中,林中的守卫是认识鸿蒙的,赶紧进家族去通报了。
当鸿蒙来到族中大门时,看到一向疼爱她的祖父领着族中大小前来迎接。
“参见天妃,不知天妃”鸿蒙扶起了祖父,也截断了他的话:“祖父,我母亲呢?”
老风神笑了笑,没答,反倒拉过她走到一名穿着儒雅,面相清秀的男子身边道:“阿邑啊,这是你的父亲。”
鸿蒙一看就知道这个男人与风邑是有着一定的关系的,风邑的轮廓跟这个男人很像,不过他看她的眼神极为陌生,甚至于看到了一份排斥。
“祖父,我要见母亲。”
鸿蒙很想用灵力去寻找风邑母亲的位置,不过她只休息了几十年,灵气依然不足。
老风神轻叹了口气:“跟我来吧。”
鸿蒙发现她走的那条路并不是母亲所居住的园子,而是先前她回来去祭祀风族祖先时的高庙,风邑的母亲去那里做什么?
半柱香的时间后,鸿蒙站了一具冰棺前,风邑的母亲安详平静的睡在里面,她愣在当场。
“你也知道,我们风族的命门就在肚子的左上方,你母亲不小心受到了伤害,没想到刚好是命门所在。”
老风神艰难的说出这句话:“阿邑啊,别太伤心。”
伤心?
鸿蒙不知道她有没有伤心,只是她喜欢风邑的母亲,喜欢这位母亲身上的温暖,喜欢她握着她的手叮嘱,喜欢她给她添嫁妆时脸上带着的自豪,她喜欢她轻唤她的名字阿邑,甚至于,她也想让她唤她一声阿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