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挑畔让老将军脸色铁青,这世上就连皇帝都不敢对他这般不敬。
也亏得韩子然是个文人,萧真觉得这韩大人要是个武生,恐怕师傅这会已经要拔刀打架了。
“子然,朝廷如今形势复杂,老将军这也是职责所在。”
一直没开口说话的车非夫子颇为头疼的看着这个学生,子然什么都好,就是这性子有些阴晴不定:“殿下还在这里呢。”
示意他不可太过份。
姒墨的目光虽然是落在韩子然与老将军身上的,但余光一直留意着萧真,当影卫来报吴印张刘萧真落在韩府时,姒墨正在与老将军说着边境之事,老将军来韩府他也跟了来,对于这位少年天才,他心里是颇为喜欢的,他立志要做个旷古一旁,迫切需要贤才,但想到这韩子然有可能是三皇兄和五皇兄的人,这心里不免有些可惜。
却不知为何,他是为了韩子然而来,注意力竟一直在萧真身上,这个女子哪怕身着男装,哪怕毫不起眼,也会牵动着他的目光,这份在意让姒墨心里非常的疑惑。
“好。
既然韩大人有如此胆魄,老夫自然是会奉陪。
萧真。”
老将军看着萧真,恼声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韩大人的贴身侍卫了,注意着韩大人的一举一动,有可疑的马上来报。”
萧真眨眨眼,见所有人目光突然落在自个身上,唔,不答应好像不行的样子:“是,属下知道了。”
“你们俩个还愣着做什么?
还不赶紧回去,丢人。”
老将军看到缩在后面的吴印和张刘,骂道:“赵介一个时辰前已经回来了,身为影卫,你们竟然连这样的消息也不知道。”
吴印和张刘脸上一喜,朝着太子殿下老将军夫子三人行了一礼后,匆匆先走了。
赵介回来了,萧真心里也松了口气,余光见太子殿下正看着他发愣,朝他爽朗一笑,还眨了眨眼。
姒墨颇为不自在的收回了眸光。
“韩卿,吾有话跟你说。”
姒墨对着韩子然道。
这话自然是俩人私下说话,所以老将军,夫子,萧真三人都走了出去。
出门时,萧真又转身看这俩少年一眼,俩人年纪相差不大,长相都是那种能让女孩子疯狂的,眉目俊秀,丰神俊朗,只不过一个常年阴沉,一个常年肃穆。
韩子然虽然坐在轮椅上,但那生在股子里的贵傲之气并不让人觉得他低人一等,而墨儿身为皇子,尊贵之身向来与人疏离,但此刻难得的表现出温和。
“徒弟?”
见萧真一直望着里面,老将军喊了声。
萧真赶紧出去。
“子然若是能真心帮助殿下,必将成为殿下的左膀右臂。”
车非夫子笑看着里面说。
老将军冷哼了声:“现在还不知道那韩子然到底是不是那边的人,万一他对殿下不利怎么办?”
车非夫子笑笑道:“子然是我所带学生中最为优秀的,这些年来,我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他不会有二心。”
“难说。”
“难不成老将军已经有了证据?”
老将军看了夫子一眼,没再说什么。
“阿真,你怎么看?”
车非夫子微笑的看向萧真。
看到夫子这张脸,萧真便觉得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出此等美颜之感叹,韩子然和墨儿都是美男子,但夫子这种温润似玉的美却更具杀伤力,哪怕她已经和夫子接触了这么久,还是觉得夫子的颜让人移不开眼晴。
“殿下需要肱骨之臣帮他,不管那臣子怀了什么样的心思,只要他做出的事对老百姓是有帮助的就好。”
这是萧真的看法。
“连臣子的心思都无法确定,如何做得出对老百姓有帮助的事来?
简直胡扯。”
老将军不赞同徒弟所说的话。
“师傅,”萧真可不怕这个师傅,别看老将军总是肃着一张脸,但性子直来直往,说错了没事:“人心难测,咱们现在怀疑韩大人,可结果若只是捕风捉影啥事也没有,那岂不是冤枉了好人?
若韩大人此刻是忠心殿下的,可没出几年又变了,这咱们也不知道啊,何不别纠结这事了,是好是坏,政绩一目了然,至于殿下的安然,不还有师傅您吗?”
“说得好。”
车非夫子看着萧真赞赏的点点。
老将军冷哼了声:“你懂什么?
还有,虽说以后你要待在韩府,但每天还是要回来一个时辰练功,知道吗?”
“是,师傅。”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太子与韩子然就从里面走了出来了,也不知道是谈了什么,两人出来时的神情与方才并没区别。
目送着太子三人离去后,韩子然的目光落在了萧真身上。
“萧真见过韩大人。”
萧真行了一礼。
“你是老将军的徒弟,与太子殿下的关系也匪浅。”
韩子然将萧真从上打量到下,以一种极为嘲讽的眸光。
萧真想了想,朗声答道:“不仅如此,以后小人还会与韩大人关系匪浅。”
韩子然冷哼一声。
此时,一名家丁匆匆赶来禀报:“三公子,年玉姑娘醒了,可,可执意寻死,丫头们拦都拦不住,您去看看吧。”
韩子然看着萧真,冷声说了二个字:“无耻小人。”
甩袖去看年玉。
萧真:“”她该怎么解释才好?
如今她成为了韩子然的贴身侍卫自然也是要跟着去的,刚进了年玉姑娘的院子,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大堆人的哭声。
站在外面的护卫看到萧真,一个个都怒气腾腾,一副想拔刀和她大干一架的模样。
萧真摸摸鼻子,想说上几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年玉姑娘突然从里面冲了出来,一看到萧真就抽出头发上的金簪朝她刺去。
萧真避开,一脸的歉意:“年玉姑娘,我无心的,我并不想摸你。”
一个摸字,让年玉的脸如死灰一般,身子一颤跌坐在地上。
见周围人的脸色不太对,萧真觉得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她很想告诉大家她是个女子,可一表明的话怕是无法留在韩府了。
“拦住她。”
韩子然从屋里出来看到年玉这模样,又怒目看向满脸歉意的萧真。
萧真在心里叹了口气。
两名丫头扶起年玉,年玉梨花带雨的看向韩子然,荏弱的喊了声:“公子。”
真是我见犹怜。
“年玉,这萧真如今已经成为了我的贴身侍卫,不可无礼。”
韩子然冰冷的声音与之前没什么不同。
萧真觉得这位韩大人对年玉姑娘跟旁人是有些不一样,但似乎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若有的话发生了这样的事多少对姑娘家也会有些怜香惜玉的,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你们都记住了,”韩子然朝着院子里的众人冷冷道:“今天发生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若让我听到半个对年玉不敬的字,乱棍打死。”
“是。”
萧真心里松了口气,抬头见年玉姑娘正怨恨的望着自己,赶紧赔了一个抱歉的笑容,没想那姑娘看她的眼神像是要杀了她般。
晚上睡的地方是韩府的下人房。
没有人愿意跟她一室,所以她现在是一个人一间房,看着这间有桌有椅又有温暖被窝的小厢房,萧真笑笑,怎么感觉是因祸得福啊,如果没有年玉姑娘这一事,说不定她还得和别的男人共挤一室呢,就是有些对不住年玉姑娘了,等她任务完成,她会告诉年玉她与她一样同是女子的。
哈气成霜的早上,萧真一大早就被叫起来陪着韩大人去上朝,韩子然坐在轿子里,而身为贴身侍卫的她就跟着轿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