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见沈宋氏知道白楚谕家世之后,就这般担惊受怕的不想让她嫁过去,若是知道她中意的是苏焱,以苏焱的家世,只怕沈宋氏更不会同意。
罂粟忍了忍,终究没有提及与苏焱的事情。
只解释道,“娘,我与白楚谕只是单纯的朋友,有生意上的往来,早些时候,我在人贩子手里救过白乐芙,除此之外,我与白楚谕并无任何瓜葛,对他没有任何心思,也从没想过要嫁给他,你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沈宋氏一脸不信,“你真对白楚谕没有心思?”
罂粟摊了摊手,一脸正色的道,“娘,我真对他没有半分心思,这事儿我不跟您说谎,我心里有中意的人,等机会合适了,我带他回家见您和爹。”
沈宋氏顿时送了一口气,又听说她心里有中意的人,眸子不由亮了亮,出声打听道,“你心里有人了?是什么样的男人?家是哪里的?脾性怎么样?是能吃苦上进的汉子吗?”
罂粟没想到沈母一听说她有了心仪的男人,竟然连珠炮一般问出这么多问题来。
她抓了抓头发,不知道别的姑娘第一次在爹娘面前提起心仪的对象会不会脸红,反正她现在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他很高大,是个很好的男人,也很能干,家不是江北的,脾性……”罂粟想到了苏焱狂躁症发作时候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冷血模样,顿了下,继续道,“他脾性极好,待我也极好。”不管苏焱在旁人面前是如何样子,那人在她面前的时候脾性是极好的。
说完,罂粟的脸上悄悄的爬上了一抹淡淡的红晕。
沈宋氏一直注意着她脸上的神情,见她说起心仪的那男人来,露出了小女儿家的娇羞神态,且字字句句都是在夸赞那人,可见心里对那人是极中意的。
她抬手摸了摸罂粟的柔软的头发,温柔道,“你既然这么中意,想来那人应当是极好的,若是时机合适便带回来让我和你爹过过眼,只是我和你爹不想你远嫁,那人家不是江北的,那是哪里的?离得可远?”
“等以后让他亲口跟您说。”罂粟不敢说出是上京的,有不愿意搪塞她娘,所以便借口托辞道。
沈宋氏点点头,目光慈爱的看着罂粟,轻轻的叹了口气,“我是真舍不得……”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道,“当初让你遭了五年的罪,娘这心里一直愧疚,想着将来你若是嫁得近些,我和你爹也好能就近照顾着你一些,远嫁之后,你要是日子过得不舒心,离得远,我们一时半会得不到消息,难免会让你受了委屈。”
罂粟听得心中动容,她早已经将沈父沈母当成了亲生爹娘对待,对他们很是有感情,此时听了这些话,竟忍不住鼻头发酸,眼眶微湿,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沈宋氏怕她心里难过,抬手在她背上抚摸了下,脸上露出笑来,柔声道,“你能有心仪的人,这是好事,你爹要知道了心里了肯定也高兴,其他的,等日后见了他人,咱们再商量。”
罂粟点了点头,“好。”
她觉得自己的内心此刻很柔软,就像是在胸腔里塞进了大朵大朵的棉花,胸口那里暖暖的。
沈宋氏从罂粟屋里出去后,便去与沈和富说了。
沈和富一听自己闺女跟人白楚谕之间一点啥事都没有,先前竟是他们会错意了,想得太多给误会了。
他还把白楚谕当成未来女婿拉着人家喝了个烂醉,现在想想,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福婶已经将偏厅桌子上的残羹剩菜收拾妥当,罂粟帮忙将碗筷洗刷干净,烧了两锅热水,打水给虎子和白乐芙洗澡。
给两个小家伙洗完澡后,白乐芙又闹着要罂粟给她讲故事。
罂粟洗完澡后,回到房间,两个小家伙已经躺好了,中间放着一个枕头。
“姨姨,爹爹也想听你讲故事,能不能让他也进来听故事呀?”白乐芙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往窗外看了一眼,一脸希冀的问道。
罂粟瞄了一眼,窗
户上的人影,很不给面子的道,“大人是不听故事的。”
窗户上的人影动了动,消失了。
罂粟正准备开口讲故事,房门这个时候却被敲响了。
白乐芙一把掀开被子,蹬蹬跑过去打开了房门,一脸欢喜的道,“爹爹!”
白楚谕站在门口,抬手在白乐芙头顶摸了摸,唇角含笑,“大人也是可以听故事的。”
说完,他便关上了房门进了屋子,很自便的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你可以当我不存在。”他温润的笑道,“孙悟空的故事真的很吸引人,我现在和乐芙,虎子一样,只是一个爱听故事的大小孩。”
白乐芙嘻嘻一笑,钻进了被窝里。
罂粟翻了翻白眼,没跟白楚谕计较,喝了一口水,便开始给两个孩子讲故事。
房间里一派安静,只有罂粟讲故事的声音,氛围温馨而又祥和。
白楚谕斜依在椅子上,双眸一直落在罂粟的身上,几乎不曾离开。
罂粟今天讲的是三打白骨精后面,唐僧在宝象国遇到黄袍怪的故事,许是今日吃饭闹腾的太累,讲到后面,白乐芙小姑娘已经睡着了。
罂粟看见虎子两只眼睛也在打架,便住了声,看向白楚谕,小声道,“你抱乐芙上去睡觉吧。”
白楚谕早已将眸光从她的身上收了回来,闻声站起身,走到床前,罂粟将被褥掀开。
白楚谕俯身要将白乐芙从床上抱起来,只是,他的动作忽然止住。
罂粟凤眸里划过一抹疑惑,正要出声询问,白楚谕却直起身,伸出食指竖在她的唇前,示意她不要出声,而后用目光看向屋顶。
罂粟也顺着他的眸光朝屋顶上看了去,躺在床上的虎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两人都朝屋顶上看,也抬眸望了过去。
静止了片刻,屋顶上再没传来任何声响。
白楚谕才道,“我方才听到屋顶上有响声,误以为是有人,许是我听错了。”
这话却引起了罂粟的注意,夜玉颜能派人跟着她到嵬砀山,保不准也会派人来西岭村暗杀她。
一想到这里,罂粟凤眸闪现戾色,虎子还有爹娘都是她的逆鳞,若是有人敢犯她的逆鳞,她绝地不会放过那人。
她心下微沉,见白楚谕抱起白乐芙,道,“你先带乐芙去睡觉,我去院子里看看。”
说完,便拿了一盏烛灯,打开了屋门,朝院子里走去。
白楚谕忙轻手轻脚的将白乐芙又放在了床上,也往院子里走去。
罂粟住在东屋,她一出远门,便用手护着烛灯,朝院子东北角走了去,举起烛灯,踮着脚往屋顶上看了去。
灯光太弱,可见度太低,只隐隐约约能看见屋顶上有一片阴影,罂粟不确定那是树的影子,还是有人埋伏在上面。
她正要举灯再往前一步,近看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吹来一阵劲风,手中的灯烛一瞬间便熄灭了。
罂粟心中顿时警觉,正要做出防备的刹那,一道身影从黑暗的屋顶上朝她直扑而来。
罂粟忙要避开,与此同时亮起了袖中的白刃,只是那黑影像是熟知她的防护招式,在她避开的那一瞬跟了过去,并在黑暗中精准的捉住了她的手腕。
将罂粟整个人带入了他的怀中。
罂粟凭直觉将手中的白刃抵在袭击之人的后胸口处,一股馥郁的莲香随着冰冷包裹她的怀抱,缠绕住她的身体,钻进了她的鼻息之中。
这熟悉的味道分明是某人身上的!
罂粟有些不敢置信的低声问道,“苏焱?”
黑影默不作声,只是双臂紧紧的抱着她,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揉进她的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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