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应声,忙去拿扫帚清理去了。
罂粟朝梅花阁走了过去,敲了敲房门,才推开走了进去。
见罂粟身影消失,一个丫鬟从拐角处走了出来,快步从酒楼里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穿过,跑出酒楼,拐进了附近的一个巷子里。
巷子里停了一辆马车,丫鬟走到马车跟前,低声唤道,“姐。”
车帘子被人从里一下打开,露出吴姝湄那张娇柔的脸蛋来,她秀眉紧蹙,声音一改人前的娇柔,冷着脸道,“怎么去了这么半天?”
丫鬟缩了缩脖子,一脸气愤的道,“正如姐所料,您离开后没多久,那个沈翠花就进了白二爷的房间,一直呆到刚刚才出来。”
吴姝湄顿时脸色大变,往日如秋波一般的杏眸中全是嫉恨,手指攥紧了握在手里的锦帕。
见自家姐流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丫鬟垂了垂眸,继续道,“奴婢方才看见她从白二爷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白二爷……”
“你看见什么了?”吴姝湄一双杏眸骤然变大,紧紧盯着丫鬟。
丫鬟压低声音,“看见白二爷站在房门口,一直盯着那个沈翠花离开的背影……”
听了这话,吴姝湄美目中的嫉恨翻腾不止,双手紧紧绞着锦帕,几乎要将那锦帕给撕扯烂,娇美的脸上多了些许狰狞,再不见温婉大方。
“姐您消消气!”丫鬟却恍若未看见吴姝湄这副模样,眸子动了动,一脸同仇敌忾的道,“依奴婢看,那沈翠花将主子安排到白二爷的包厢里,就是故意的!那个沈翠花长了一张狐媚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听人说,她从前还在青楼里待过呢!保不准用了什么腌臜下作的手段勾引了白二爷!”
一想到那个狐媚寡妇竟然这般羞辱于她!吴姝湄心中的恨意顿时翻滚起来,思及在包厢里白二少的冷待以及毫不留情的赶她离开,她对沈翠花的嫉恨顿时更上一层楼,顷刻间心中燃起一团熊熊大火,尖锐的指尖狠狠陷进肉里。
吴姝湄只差没有咬碎一口贝齿,恨恨地在心中发誓:
沈翠花,总有一天,我要将你踩在脚下狠狠践踏,将你变成脚底泥碾成地上尘!
吴姝湄看向不远处的第一楼,因为有胡同墙壁的遮挡,仅仅能看见酒楼的二楼和半块牌匾。
吴姝湄伸出手,放在眼睛前,在虚空中找准角度,手掌正好覆盖住整个第一楼,她的五指慢慢收紧,最后攥成一个拳头,好似轻而易举就将整个第一楼捏碎了一般!
等着吧,敢跟她抢白楚瑜,她会一点点毁灭掉她引以为傲的所有东西!
一个当过妓子生过孩子的寡妇,怎配站在白楚瑜的身边?
这边酒楼里,沈父沈母一看是罂粟过来了,一脸高兴。
沈母称赞道,“你们酒楼的饭菜味道不错!跟你的手艺有些像,我还跟你爹打了个赌,他要是输了,快来说说,这厨子是不是跟你学的做菜?”
“咱家翠花的手艺虽然好,可人家这厨子会做这么多菜呢,哪能是跟翠花学的?”沈父出声道。
“我吃着也像是娘亲做的菜!”包子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笑的牙不见眼的道。
罂粟微微一笑,指了指桌子上的饭菜,道,“只有个别菜是我教给厨子的。”
沈母一脸高兴地道,“我就说嘛,吃着像是咱们家翠花的手艺。”
“你没听咱们闺女说,只有个别菜吗?”沈父有些不服输的争辩道。
罂粟坐在一旁看着两人笑了起来,又坐了一会儿,沈和富道,“天不早了,我们得赶紧回家去了,我回去还得去大棚转转呢!”
罂粟起身将三人送到后院,把喂好的牛车牵了出来,将三人给送走。
就在这时,先前安排跟着那闹事的男人的汉子回来了。
“二当家,那丫鬟先是在西大街的胡同里绕了好几圈,又在东大街转悠了一圈,最后进了吴家的院子,就是云雀楼吴掌柜家的宅院。”大汉出声道。
罂粟眯了眯凤眸,嘴角多了一抹了然的笑意,原来是吴姝湄的手笔,这大姐竟然还不忘在背后对付她。
“二当家,春风楼那边还继续吗?”汉子出声问道,毕竟查清了不是春风楼的手笔,这样一来,不知道罂粟对春风楼那边又是什么态度。
“春风楼的事照旧,跟兄弟们说机灵点,千万不要被衙门的人给抓到。”罂粟轻挑眉头,指点道。
“兄弟们晓得,会仔细的。”大汉恭敬地道。
罂粟点点头,对大汉道,“成,你下去歇着吧!”
罂粟拂了拂衣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吴姝湄这个女人倒是有意思的紧,还真因为白楚瑜那个奸商,要跟她过不去!不得不服吴姝湄的妄想症,以她和白楚瑜那种关系也能变成假想敌,这种所谓的姐,眼里只能装得下男人,连智商都为负值了吗?
她可没有时间陪这位大姐玩什么抢男人的戏码!
罂粟皱了皱眉头,何况眼下她对白楚瑜唯恐避之不及,按照从刘春草那里得来的信息,白楚瑜之所以逗留在凤阳城,应是为了寻找一样东西。
他的人在东俊村听说了她能让枯树开花的事情后,就停止了寻找,看样子要找的东西,似乎又与枯树开花有些关联。
也或许没有关联,但是被白楚瑜误认为有关。
想到这里,罂粟的凤眸里划过一抹深思,白楚瑜今日之所以会来,全然是为了试探她。
方才在玉兰阁里,琉璃灯盏会掉落,也应该是白楚瑜的手笔,只是他为何要那般做呢?
她推开白楚瑜时,看见他的脸上闪现一抹极为不明显的惊讶,虽然很快消失,但她还是捕捉到了。
两人除了碰触了一下,什么也没有做,他又是为何露出那样的表情呢?
罂粟摸了摸下巴,闭上凤眸回想起她进了玉兰阁后,白楚瑜与她所有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