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了?”罂粟出声问道。
王元跟在她身后走进柴房,摇了摇头,“没,就是饿了他两天。”他弯腰舀了一瓢水,走到曹可卿跟前,一把扯下他头上的黑色布袋,一瓢水兜头浇了下去。
曹可卿这才有了反应,缓缓的睁开眼睛,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水珠。
看见站在他面前的王元和罂粟时,他倒是一点也没有惊讶,被打昏再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绑了他的人肯定就是王霸这群人。
“你们想干什么?”他从地上慢慢做了起来,一脸戒备的盯着罂粟。
罂粟唇角勾起熟悉的斜肆弧度,凤眸里闪烁着幽暗的光芒,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干什么?曹可卿,你自己干了点什么还不清楚?”
曹可卿被她这般盯着,顿时有些喘不过气来,不禁往后挪了挪身子,“我什么都没做,你们害死了我爹和我祖父,现在还想赶尽杀绝吗?”
“你们曹家偷运私盐,你爹和你祖父那是罪有应得!再说了,你爹和你祖父那是朝廷下令杀的,你想报仇,那就应该去找朝廷!你敢吗?”王元将手中的水瓢放在水缸里,颇为不屑的道。
“那也是中了你们的圈套,我们曹家运私盐的事才败露的!”曹可卿一脸恨意,转而瞪向罂粟,咬牙切齿的道,“都是你这个贱女人,要不是你从中作梗,我们曹家怎么会一夜之间家破人亡,败落到如此境地,我呸!”
一口唾沫,直冲罂粟的脸上飞去。
罂粟眼疾身快的闪避开,好看的远山眉顿时蹙起,凤眸中多了一抹冷厉,两步走到曹可卿跟前,微微俯身,一把扯住他的束起的长发,大力往后一带。
曹可卿不防,被抓的头皮一痛,顿时发出一声痛呼。
罂粟狠狠的扯着他的头皮,拽着他的脑袋大力朝地上磕去。
曹可卿的额头被狠狠撞在地上,只听发出‘咚’的一声,不用看他的额头,光是听声音,就知道这一下有多疼。
虽然手脚都并未被绑住,可曹可卿却丝毫没有还手之力,不是因为饿了两天没有气力,而是根本无从挣扎。
紧接着又是一阵咚咚声,王元喉头紧了紧,虽然已经见识过她的狠辣,可是每一次看着她手上毫不留情,脸上却面无表情的样子,他心底都有些发怵。
因为每当这个时候,她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一般。
“想作死啊?我成全你!”罂粟扯起满脸都是血污的曹可卿,松开了扯着他头皮的手,将他丢在地上。
曹可卿的额头被磕破了一大块,血水顺着脸颊流下来,看上去非常的可怖。
罂粟对站在门外的兄弟出声道,“把盐拿过来!”
那人赶紧应了一声,像箭一般蹿了出去,生怕晚了一步惹了罂粟不高兴,连他一块惩治。
守在门外,罂粟刚才的动作他可都看在眼里,对这位二当家可怖程度的认知,再次达到了一个新的程度。
不一大会儿,盐就拿了过来,罂粟走到水桶旁,用水瓢舀了一瓢水,抓了一把盐进去,晃了晃,看着盐粒全都消融在水中,才迈步走向曹可卿。
曹可卿抹着眼皮上的血,看见罂粟向他靠近,如见鬼一般,往后拼命的挪动身子,很快就退无可退的抵在了后面的柴垛上。
罂粟站在曹可卿跟前,眯了眯幽暗是凤眸,扬起手中的水瓢,对着曹可卿的头顶浇了上去。
“啊!啊……”曹可卿痛的尖叫出声,双手捂住额头,可是却无法阻止盐水火辣辣的蛰疼。
“爽吗?”罂粟淡淡道。
她这人最是记仇,曹可卿既然敢在背后算计她,这些都是他活该承受的!
若不是她从西北回来的及时,长云和李大奎两条人命都要搭在他的手上,若不是她反败为胜,洗脱罪名,此时锒铛入狱的就是她罂粟。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自尝恶果。
她蹲下身子,用极为清淡的声音道,“还想再尝试一遍吗?”
曹可卿瞪大满是血污的眼睛,猛烈的摇头,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怕,他直觉如果他一言不发,她绝对会揪着他的脑袋再来一次的。
“不要妄想着再在背后做什么动作,我罂粟活这么大,就从来没有怕过什么。”她脸上依旧挂着斜肆的淡笑,声音变得极轻,凤眸里的杀意不加掩饰,贴近曹可卿的道,“想杀我的人脑袋全都被我削了,在我这首手里死去的人,白骨可成冢,若是再有下次,我不介意让它再多沾上一具白骨。”
她晃了晃纤细白皙的手掌。
明明看上去一折就碎,偏偏蕴藏着慑人的力量。
平日里可以收敛的杀气全都释放了出来,极度危险的气息从她身上铺天盖地而来,,压制得曹可卿动也动不了,手脚疲软,在她这样危险的气场下,他几乎就要喘不过气来。
罂粟轻嘲一笑,站起身,对门外的人道,“拿纸笔来。”
罂粟撤离开,曹可卿才喘过气来,几乎差一点就要窒息,他瘫软的跌坐在地上,这个女人……以后,他说什么也不敢再招惹了。
刚才的某个瞬间,他甚至真的以为她会突然出手要了他的命。
纸笔被人送了过来,罂粟朝王元道,“写个罪状,让他画押。”
王元拿过纸笔,瞧了半天也没看见这个拆房里有能写字的地方,只得拎着纸笔又去了院子里,在石桌旁将罪状写好,拿着回了柴房。
罂粟拿起看了看,赞道,“字写的不错,很有柳骨颜形的味道。”
王元顿时脸一热,谦虚的道,“以前学堂里的刘夫子字写的好,我是跟他学的。”
罂粟将上面写着曹可卿为主使人,背后谋划了杨有福之死的罪状递到曹可卿面前,道,“用你额上的血,画押。”
清冷的声音没有一丝置喙的余地。
曹可卿虽然内心无比屈辱,但是却又不敢不照着她说的做,用手抹了一把还在流血的额头,一脸憋屈的将血手印在了状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