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对叶新月没有任何兴趣。
阿宝自也看得出来,忍不住故意说了一句,“你可真无情,人家张口闭口叫你一声表哥,你竟然连提她的名字都不愿意。”
宁王并不如阿宝的意,故意和她唱反调,“那我以后多惦记她,多叫她的名字。”
“你敢!”阿宝脸色一变,犹如厉害的小辣椒一样。
宁王用力的捏住阿宝的鼻尖,“小醋坛子,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样笑话我。”
阿宝能屈能伸,抱着宁王的手,一脸讨好,“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她自然知道宁王在逗她玩,同时的,她也能说好听的话,哄得宁王高兴。
两人笑闹间,阿宝早饭也吃完了。
紧接着,她便要干活了。
想到昨天收到的那些礼物,都要清点了入库,阿宝的一张小脸就苦了下来,她缠着宁王。
“王爷,你不是让我坐大月子吗?我决定听你的话,做你的好姑娘。”
阿宝想要躲懒,宁王哪里不晓得。
但在这事上面,却不纵着她。
“是谁说不用坐大月子的?现在要干活了就要坐月子?”
阿宝并不否认,反正她怎么想的,宁王也知道,只是一个劲的说着好话。
宁王不为所动,“不行,赶紧去!”
阿宝撇撇嘴,“王爷,你是魔鬼吗?人家才出月子,你就吩咐人家干活!”
宁王敲了下阿宝的额,“对,我就是魔鬼!你再不去,我就吃了你!”
宁王幼稚的配合阿宝。
阿宝捂着额,一嘴嘀嘀咕咕的出了房。
小两口房里的嘴巴官司,守在门口的高嬷嬷等人都听到了,这会儿一个个都憋着一张笑脸。
阿宝倒一点都不怕人看笑话,她觉得她和宁王这样斗嘴是小两口感情好的表现。
“嬷嬷,我才出月子。”
阿宝看和宁王说没用,便把主意打到了高嬷嬷的身上。
高嬷嬷显然好说话多了,她说:“娘娘只去看一眼,其他的事情,自然有奴婢几人。”
阿宝脸上的笑容瞬间灿烂,脚步生风的跟着高嬷嬷一路到了库房。
宁王府的库房原本就让人眼花缭乱,加上昨天收到的礼品,阿宝只觉得脑壳疼,不过想到这些东西以后都归她的儿子和女儿,瞬间又好了很多。
比起魔鬼一样的宁王,高嬷嬷就像天使一样。
她并不用阿宝做什么,只坐在那儿看着,便行了。
倒是后来阿宝自己忍不住,凑上前去帮忙。
一个上午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吃了中午,休息了会,阿宝再接再厉。
正忙着的时候,妙璇来说:“娘娘,宫里来宣,王爷入宫了,王爷让奴婢来告诉娘娘一声。”
阿宝眉宇一皱,想到了宁王说的话。
妙璇看阿宝的样子有些不对劲,报了消息后也没立刻离开,而且是候在了面前。
阿宝过了会才说:“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妙璇这才离开。
阿宝甩甩头,没多想,又接着继续将所有礼品登记造册。
宁王入宫的事情,她即使有所担忧,也帮不上任何忙,倒不如先将手上的事情做完。
宁王入宫就直接面见了皇上。
皇上一脸阴沉,一副山雨欲来的模样。
他将一大叠的奏折直接甩到宁王的脸上,“看看你干的好事!”
宁王面无表情的将奏折捡起来,粗粗翻了几本,里面上奏的事情大同小意,都是在弹劾他。
“父皇为何动怒?”
皇上气得不轻,“你还有脸问朕!”
宁王眉眼都没抬一下,平静的说:“父皇在答应儿臣请旨的时候,不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吗?”
皇上被噎得不轻。
但他身为一国之君,怎么能够忍受这些,当下怒火更甚。
“混帐,你的意思是说这事还是朕的错咯?”
“儿臣不敢!”
宁王乖乖跪下,低垂着脸,但脸上却没有任何恭敬的模样。
这时候的宁王就像一座冰山一样,无欲无求,不像一个正常的人,没有一点情绪波动,和在阿宝面前时,简直判若两人。
宁王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皇上又怎么看不出来。
他面无表情的说:“自己闯的祸,自己去解决,再有人把这事捅到朕的面前来,朕就亲自替你解决。”
皇上脸上泛着残忍的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而已,也值得你这般,简直丢人!”
他这话说得很重,意思也很明显。
宁王却没太多的慌乱。
反正他已经决定将事情说清楚了,等一些说开了以后,他就不信皇上还会动阿宝。
“虽是普通女子,却是唯一一个能让我做男人的女人!”
宁王这会儿的表现和皇上如出一辙,原本两人不太相似的面孔,因着这么一个表情,倒看出了些父子相。
“你这话是何意?”皇上皱着眉,只当他们老元家出了一个情种,但同一时间也不耻极了,“你身为皇子,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一会朕就赐你四个美人,不够就八个,再不够就十六个,总能让你明白女人多多益善才好,也省得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
宁王讥讽的一笑。
他还没说话,皇上见他这样子,便又再次发怒。
父子两人正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守门的小公公苦着脸向里禀报,“皇上,太后求见。”
其他人来,小公公都可以直接拒了,或让人等着,但唯独太后不行。
陶公公一直充装木头人,眼见两父子要打起来了,他紧张得头皮都发麻了,听到这小公公的话,就像听到天籁一样,特别是太后进来了,二话不说让他退出去时,他更是觉得春天都来了。
他看宁王这副作死的模样,就觉得事情有点诡异。
在这宫里,知道得太少了,活不长,知道了太多了,也活不长。
对于宁王这事,陶公公敏锐的感觉到,他还是少知道些为妙,否则往后的日子可能不大好过。
殿中只剩下祖孙三代人,皇上的脸色不太好,即使面对他的亲生母亲,太后娘娘。
因为他知道太后一向护着宁王,这一次挑了这么一个时机过来,自然是为了宁王求情。
太后的出场,皇上也没估计错。
她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说:“皇儿,你误会泰儿了,他拒绝与太傅府结亲是有不得言的苦衷,你还是借个由头将这婚事作罢吧!”
皇上的脸色本就难看,这会儿阴沉得都快滴下水了。
“母后,您别什么事都纵着他,当年如果不是您亲自开口,朕也不会把太傅的嫡亲孙女指给他,可是您看看他做的事,您让朕以后拿什么脸面对太傅。”
宁王抢白,“儿臣已经和太傅商量过了,太傅那里的意思是说,只要父皇同意解除这门亲事,他便不会追究。”
皇上脸色又是一沉,恶狠狠的看着宁王。
他觉得他的皇权受到了挑衅。
太后也看出来了,他们祖孙三代人说话的方式不对。
她和宁王知情,自然好说,但皇上还蒙在鼓里,所以很不理解宁王,甚至觉得宁王天生反骨,父子两人有意斗法,皇上自是寸步不让。
“皇儿——”太后叫了皇上一声,突然哽咽的开始抹眼泪。
太后自做了太后,还没摆出过这副样子。
她已经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自然不用再用这种示弱的手段来达到目的。
看太后的姿态,皇上的脸僵得不行,双拳更是紧握在一起,一副郁结在胸间吐不出来的样子。
“我们泰儿苦啊!也不知道是哪一个没人性的家伙,竟然给泰儿下了情蛊,使得他这一辈子再也碰不了其他女人,但好在当时泰儿福大命大,不然现在还指不定是什么样。”
身为一国之君,皇上自然是有见识的,当然清楚什么是情蛊。
他惊讶的望着宁王,只见宁王无喜无悲的站在那儿,就好像太后说的人不是他一样。
看见他这个样子,宁王又来了气。
他这个模样,皇上就像看到了当初的纪贵妃。
纪贵妃也是一个脾性倔强的人,她十分的骄傲。
当年,她未出阁时的一封小信被人捅到了皇上的面前,皇上自是大怒,与纪贵妃大吵了一架,纪贵妃也因此怪皇上不信任她,两人不欢而散,直至阴阳相隔。
“没用的东西,堂堂王爷,竟然躲不开这样阴毒的手段!”
宁王反嘴讥讽,“儿臣不过一个小小藩王,对方来头那么大,儿臣又怎么躲得过去!”
他这话一说,太后和皇上都有一瞬间的窒息。
这两人都是从宫廷倾轧中走出来的人,宁王他们现在玩的许多手段,都是他们曾经玩到不要了的。
宁王这话一说,他们自然也就有了怀疑的对象。
宁王原本是不欲告诉太后这事的,但是被皇上一激,没忍得住。
说来说去,宁王对皇上这个父皇还是有些怨的。
不然的话,怎么会这般沉不住气。
但是他说完以后也不后悔。
他不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不过是扯了一张遮羞布而且,事实上他并不相信太后一点怀疑都没有。
就像现在,他说完以后,太后和皇上虽有一瞬间的失语,但很快两人就有默契的选择了忽视宁王刚才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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