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宓如醍醐灌顶,忽然间什么都明白了。摆明了方皇后道高一尺,前脚向皇上揭发了太子皇贵妃和她那见不得人的勾当,惹得皇上勃然大怒,要发落他们,太子与皇贵妃却魔高一丈,后脚便赶到了,还控制住了局面,以致如今不止方皇后,
连皇上说白了,都已沦为阶下囚了。
那她哀求皇上还有什么意义,皇上且自身难保了,她何必还要白费口舌,自然是求太子与皇贵妃是正经。念头闪过,许宓已转向皇贵妃与太子,哭着哀求起他们来:“太子殿下皇贵妃娘娘救命,当初您二位可都答应过臣妾,等事成之后,会留臣妾一条性命,还会保臣妾余生富贵的,如今太子殿下大业已成
,可万不能出尔反尔才是,臣妾可冒了那么大的风险为您二位办事,纵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求太子殿下和皇贵妃娘娘大发慈悲。”
她这一哭一求,太子与皇贵妃还来不及有所反应,皇上先已快气炸了。犯了那样十恶不赦的欺君弑君大罪,却半点懊悔愧疚的心都没有,也半点不知错,眼见求他没用了,立时便把他抛到一边,旁若无人的求起逆子和贱人来,是吃死了他再翻不了身,吃死了他治不了她
了是不是?
他这会儿就算再虎落平阳了,要收拾她一个污秽不堪的贱人,还是绰绰有余的!皇上因沉声说道:“太子,你虽欺君弑父,大逆不道,朕却欣慰多于恼怒,因为这至少说明你已经有帝王的冷酷与决断,说明你将来大有青出于蓝的趋势了,站在父亲的立场朕伤心且愤怒,然出于为江
山社稷考虑的立场,朕却觉得庆幸,庆幸朕没有选错继承人。自古成王败寇,朕现在也无话可说,只是一点,这个欺君弑君的贱人,朕却是非杀不可,你若执意要保她,朕宁为玉碎,绝不瓦全!”
一席话,说得太子三分迟疑,七分却是得意,道:“父皇既执意杀她,儿臣如父皇所愿便是,不过一个下贱胚子罢了,难道还为她有损父皇与儿臣之间的父子情分不成?”
反正他对许宓从来都只有厌恶,至于所谓的“结盟”,就凭她,也配当他的盟友?实在犯不着为了这样一件小事,再惹父皇生气。太子毫不犹豫,皇贵妃就更是连眉头都懒得抬一下了,不过想到皇上过去对许宓那她年轻时也想都不敢想的宠爱,依然没忍住嘲讽的说了一句:“臣妾还当皇上是多么的情比金坚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那就如皇上所愿吧。”
把皇上气得又是眼前一阵阵发黑。什么情比金坚,他都是被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给控制了,如今真是想到曾经的糊涂与荒淫便直犯恶心,看到许宓的脸心里便犹如被千百只虫子在齐齐啃咬一般,让他悔不当初,痛不欲生,竟敢合起
伙儿来算计他、背叛他,竟敢弑君弑父弑夫,只要他活着一日,便一个都不会放过!
许宓见太子与皇贵妃出尔反尔,甚至压根儿连假意向皇上为她求情说项一句都没有,则是又怕又恨。好容易才堪堪压下了满腔翻腾的情绪,看向太子与皇贵妃道:“太子殿下与皇贵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是想顺水推舟,出尔反尔吗?臣妾不敢说太子殿下能有今日,臣妾居功至伟,但至少,臣妾也是有
功的,您二位就这样对待有功之人,也不怕其他人见了寒心,将来再没人敢给您二位卖命吗?”皇贵妃冷笑起来:“你有什么功?你一个下贱胚子,戴罪之身,不过是为了自保,才不得不替本宫母子做事罢了,心里还不定怎生恨着我们呢,如今倒以功臣自居了,你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何况如
今可不是本宫母子要杀你,是皇上要杀你,你若能求得皇上不杀你,那本宫与太子自然也无话可说。”
许宓脸白一阵青一阵的,真是生吞了皇贵妃的心都有了。
她早知道与皇贵妃母子合作不亚于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