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御闻言,歉然道:“敏敏,都是我不好,让你自嫁了我以来,一日安生日子都没过过……不是嫁了我以来,还没嫁我之前,便已经不安生了,你有朝一日,会不会后悔?”话音未落,许夷光已嗔道:“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后悔,我早说过了,只要你始终与我一条心,我就没什么可后悔的,何况比起别人家的妻妾嫡庶之争,我宁愿面对你只是有些糟心的家庭和所谓亲人
。对了,四皇子好歹占了长的名分,就不垂死挣扎一下的吗,怎么就让太子这般轻易就上了位呢?”
傅御摇头道:“我现下也说不好,且等丁卯辛寅打探到了消息回来后,再说吧,就怕这里山高水远的,他们打听不到多少有用的消息,只怕还得等京中的消息传到。”
许夷光叹道:“那就等着吧,如今除了等,也别无他法了,谁让如今咱们越发被动了呢?”
贤妃终于得偿所愿了,如今还不定得意成什么样儿呢,怕是连方皇后,都得避其锋芒吧?也不知道面对贤妃的嚣张,方皇后会不会后悔?稍晚时候,丁卯辛寅回来了,果然没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除了一句:“听县衙的人说,皇上册封太子之前,曾狠狠的申斥过四皇子,还禁了四皇子三年的足,也不知道什么缘故?然后没过几日,
便下了册封太子的旨意。”
傅御与许夷光闻言,对视一眼,眉头都皱得越发紧了。
看来京中的水,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深,如今他们也只盼那潭水,能不淹及他们了!
只是心中再着急再烦闷,也没有在原地等消息的道理,夫妻主仆一行翌日遂又继续赶路了。
赶了两日后,傅御收到了京中传来的消息,因是他金吾卫中的心腹传来的,就比较详尽,足够他和许夷光结果他们所知道的,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却是五皇子忽然接连办了几件让皇上很是满意的差事,自然都是因为许宓揣测圣意后,透露给了贤妃,贤妃又告诉给五皇子的,皇上能不满意吗?
与此同时,四皇子却接连搞砸了差事,两相里一对比,兄弟两个到底谁更有才干,不言而喻。许宓还时不时就会在皇上面前,不露痕迹或是看似不经意的,说一两句五皇子或是贤妃的好话,她那个“糖丸”已经又与之前的不一样了,皇上受用之余,到底年纪大了,精神难免恍惚,日常也难免会
觉得困倦,也就只有在与许宓这个爱妃在一起时,才会觉得浑身的力气又回来了。
因此越发的离不开许宓,也越发的能听得进许宓的话。
许宓自己呢,也是越来越妩媚,越来越妖娆,在与四皇子“偶遇”过两次后,便让四皇子觉着,她对自己有意思了。这也很容易理解,丽贵嫔正值青春年少,父皇却已垂垂老矣,哪能让她满足?又还能让她依靠多久?不像自己,又年轻又英俊,将来还有至少一半的可能性坐上父皇的位子,但凡有点脑子的女人,都
会趁早替自己物色下家了,何况这个女人岂止有点脑子,根本就是很有心机,不然也不能爬得这么快了,四皇子这般一想,便禁不住又是得意,又是蠢蠢欲动起来。
若能将丽贵嫔收为己用,以后父皇跟前儿,自己便等同于安了一个最有用的眼线和耳报神,也多了一股最强的耳旁风,老五还想跟自己争,简直就是做梦!四皇子回头就辗转送了一匣子首饰到许宓宫里,许宓都给收了,下次再“偶遇”四皇子时,眼神就越发的妩媚,也越发的热切了,弄得四皇子也是越发的心痒痒,父皇既能这般宠爱丽贵嫔,必定有其过
人之处,看她样貌只是中上,那便是旁的原因了,八成,是身有“名器”?
终于在五月底太后寿宴,宫中大摆筵席时,四皇子将许宓给堵在了寿康宫一间僻静的闲置宫室里,并不知道那间宫室是两边相通的,他进门的那一边是闲置的,另一边却是直通太后的净房。
于是四皇子才说了几句话,连正题都还没切入,更别说情谈款叙了,自然也连许宓的衣角都没沾上,便被多喝了几杯,让太后吩咐常公公公扶着去她内室歇息一下,缓一缓的皇上给堵了个正着。
许宓立时跪倒在了皇上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说四皇子对她意图不轨,求皇上为她做主。还说四皇子之前就有那见不得人的龌龊心思了,他送到她宫里的首饰就是证据,只她不想皇上知道了生气,更不想坏了天家父子间的情分,所以一直瞒着皇上罢了,想着她不回应,四皇子指不定就慢
慢打消了那龌龊的念头呢?
万万没想到,他不但没打消念头,反而变本加厉,在寿康宫都敢堵她了,简直胆大包天,禽兽不如,若皇上今日不为她做主,她便只能以死自证清白了!
把四皇子给气了个倒仰,说分明就是许宓先勾引他的,请皇上明鉴。
皇上早已气得脸都黄了,劈手就给了四皇子一个耳光,说他竟敢觊觎君父的女人,如今是他还年富力强,他就敢这么做了,将来等他老了,动不了了,他岂不是得越发变本加厉了?
只是癞痢头的儿子也是自己的好,皇上虽恨四皇子目无君父色胆包天,对着许宓却是更没好气,骂了许宓一顿后,便要褫夺她的封号,打入冷宫。
逼得许宓哭喊着:“臣妾心里由始至终只有皇上一个,从来没有过任何二心,皇上既这般信不过臣妾,那臣妾还活着做什么,还不如死了算了!”
猛地冲向一旁的柱子,便将自己撞了个头破血流。
这下皇上又心痛了,迭声叫着:“快传太医!”亲自抱着许宓回了她宫里去。
剩下四皇子知道自己已经完了,又是后悔自己大意了,又是恨许宓与那陷害自己的幕后主使,却是再后悔再恨,也于事无补了。
万幸许宓经过太医的一番抢救后,侥幸捡回了命来,却是一句话也不肯再与皇上说,只是默默的垂泪。倒是她那个贴身宫女荷叶,忍不住哭着替她辩道:“娘娘心里只有皇上,皇上难道感知不到吗?可另一边是皇上的亲生儿子,疏不间亲,娘娘又能怎么样呢,惟有一直避着四殿下,谁知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还是被堵了个正着……当时奴婢一直在,可以以性命担保,娘娘真的一直都是疾言厉色,谁知道皇上竟对她丝毫的信任都没有,叫她怎能不灰心不难过?您不但是君,也是夫呀,怎么能对自己的枕边人,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