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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9章丢了我就放下了

“是,我是傻,才会以为侯宝待我是真心的。”刘梅泪流满面,仰头冲齐悦哽咽,“悦悦,侯宝跟我分手了。”

齐悦愣住了:“怎么会,四个月前侯宝军校毕业当天不是赶去津市见你了吗?当时不是好好的吗?”

刘梅点头又摇头,哭得不能自已,说不出一句完整,齐悦心疼极了,将她从水里拎出来:“先不哭了,你把衣服穿上,咱们回房间你慢慢跟我说。”

刘梅依然在哭,齐悦将她从浴桶里捞出来,给她擦干身体裹上衣服,又把她搂进房里,放到床上,而后轻拍她的后背放任她哭。

人到伤心悲愤时若不哭出来,憋在体内必然留下后患,所以齐悦没劝她不哭。

或许是憋了许久,刘梅这一哭就是半小时,渐渐地声音小了,变成抽噎,最后没了动静,齐悦低头看她是睡着了,就将她移到枕头上,给她盖上被子。

起身要走时却被抓住了胳膊,齐悦便拍了拍她的手道:“睡吧,我不走,我就在房里陪着你。”

应是听到了她的声音,刘梅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过了一会儿也收回了抓在齐悦胳膊上的手。

齐悦上衣胸口和袖子全是刘梅的泪水,她本想出去清洗,但怕刘梅中途醒了看不到她,便只将衣服换了,拿了本书坐在床边陪她。

杨素丽过来看了眼,见刘梅睡得熟也没说什么,又把想黏着齐悦的丫丫也抱走,小人儿立刻眼泪汪汪,朝她伸手,齐悦心软,抓住那只小胖手低声道:“你要是安静不吵人,我就把你留下。”

丫丫立刻点头,小嘴抿得紧紧的。

齐悦失笑,接过丫丫对杨素丽道:“师娘我先带着她,若是她太吵我再给你送过去。”

丫丫立刻摇头摆手,只不知是在表示她不会吵,还是在拒绝被送走。

杨素丽被逗乐,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丫丫乖就不会被送走。”

丫丫立刻点头表示自己会乖。

杨素丽笑着出去了。

齐悦便将丫丫放在自己腿上,一手揽着她,一手拿着书看,不时也会往床上望一眼。

忽然,书籍前冒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齐悦失笑,轻揉着她的软毛轻声道:“书上的字体太小,你看多了会伤眼,你乖乖坐着我念给你听。”

往常,陈老照看丫丫的时候也常念书给她听,齐悦抱起小人儿从床边移到窗口桌旁坐下,用臂弯圈着小人儿,书放在桌上,齐悦一字一句的读着,声音很轻,却又带着特有的韵律,很动听。

小人儿不知道听没听懂,但一直眨巴着水润润的大眼睛,仰头望着齐悦,那小模样瞧得人心头都发软。

齐悦有时忍不住就会低头亲她一下,小人儿立时笑弯了眼,回了她一个亲亲,但也没出声,显然是记得麻麻让她不要吵闹的要求。

母女俩就这般亲昵着,读书,亲亲,再读书,傍晚的霞光透过窗户洒在母女俩身上,让瞧见的人都不由得心生暖意。

听到身后的动静,齐悦回过头:“梅子你醒了?睡饱了没?”

“睡饱了。”刘梅点头,却眼馋的盯着齐悦眼里的小人儿,“丫丫都长这么大了,过来给干妈抱抱。”

齐悦笑着将丫丫送到刘梅边上:“你看看丫丫是不是比半年前胖了许多?”

丫丫听到麻麻说她坏话,立刻反驳:“丫木胖。”

刘梅被逗笑,伸手搂着她:“对,丫木胖,丫长个了,也越长越漂亮。丫丫还记得干妈不?你出生的时候干妈守在房间外,你生了后干妈就抱着你睡,给你喂吃的……”

刘梅抱着丫丫,絮絮叨叨的说着丫丫刚出生那会的事,丫丫并不抗拒旁人的怀抱,只是那灵动的眼睛转来转去,显见是已经忘了这位干妈了。

齐悦笑着为她圆场:“她过俩月才满一岁,这会不怎么记事,就是他爸现在从部队回来看她,她也指定认不出来。”

提到雷军,就不由得让人想起他的舍友侯宝,刘梅神色一黯,齐悦有些歉疚,伸手去抱丫丫:“我把她送到我师娘那边,等回来咱俩好好谈谈。”

刘梅一下子将丫丫搂紧,摇头道:“就把丫丫留在这,我抱着丫丫心情就能好很多。”

齐悦哑然失笑,玩笑道:“那你这次多抱抱她,不然等下次你就抱不动她了,她这一身肉呀,长的太快。”

“是个子长得快,不是肉长得快。”刘梅纠正,立刻就得了小人儿的欢心,凑上去亲了她一口,可把刘梅高兴坏了,抱着她亲了好几口才停下。

笑闹一番,丫丫开始打呵欠,齐悦将她的小枕头拿过来,刘梅不舍地将丫丫放到枕头上,给她盖了被子,轻拍她的后背,动作娴熟的很。

齐悦失笑:“都隔了半年了,你还没忘了如何哄她睡觉。”

“忘不了,一辈子都忘不了,我可是她干妈。”刘梅声音很低,眼底透着温柔,“我一直期盼以后能生个像丫丫一样的女儿。”

顿了顿,忽然露出一个苦涩的笑:“但我现在不知道找谁跟我生女儿。”

齐悦拉住她的手:“跟我说说吧,你跟侯宝这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梅扯出一丝笑:“我也想知道发生什么。原本好好的,他毕业那天来看我,留在津市陪了我三天,后来他回了部队,一个月里总能寄来一两封信,虽没有浓情蜜语,但我能感受到他对我的感情。但就在三天前,他忽然寄来一封信说要分手,还说以后也不要给他寄信,寄了他也不会回的。”

“信呢,我看看。”

齐悦朝她伸手,刘梅摸了摸口袋,空的,扯出一丝笑:“我现在身上穿的是你的衣服,信在我那身衣服的裤兜里。”

齐悦就去了一趟洗澡房,将她的衣服拿过来,刘梅从裤兜里掏出信递给齐悦。

很普通的信纸,只有薄薄一张,开头落款都没有,不长的一句话落在信纸中间,正是刘梅刚刚跟她说过的。

齐悦看完后不知道该说什么,将信纸折好递还给刘梅,但刘梅却不收,别过头道:“我不想再看见信纸触景生情,你帮我撕了吧。”

齐悦望着她别过去的头,应了一声好,刺啦撕下一个边角,对面的刘梅肩膀就抖了一下,但她依然没有回头。

齐悦叹了口气,动作飞快地撕了几下,却将有文字的地方保留下来,折起来塞入口袋里,而后对刘梅道:“都撕碎了,我拿出去丢了。”

刘梅转回头,朝她伸手,但又在半途中猛缩了回去,扯出一个跟哭一样的笑容:“丢了吧,丢了我就放下了。”

齐悦便出去一趟,将洁白的碎纸丢入簸箕里。

返回房间,却见刘梅坐在床角飞快地擦眼泪,齐悦上前递给她一张帕子:“你要是真想好了,就把那人放下,时间会把一切痕迹擦掉,包括你心里的伤。”

刘梅接过帕子擦掉眼泪,仰头冲她笑:“你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好。”

齐悦伸手轻搂住她:“在我面前你不用强撑。”

刘梅埋在她怀里,闷着声“嗯”了声,齐悦就感觉到胸前的衣襟又潮了。

其实,她有想过劝和,也想过要来侯宝的联系方式大骂他一通,不过事后都推翻了。

信是侯宝亲手写的,分手是他提的,而且斩钉截铁不留一丝余地,那不管他因何提的分手,显见已经做出了决定。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继续纠缠,徒惹伤情。

刘梅这么好,离了他侯宝还有更多的选择,可以寻到一个爱她又能陪在她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