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悦一听她这话,立刻打断:“娘,你们不能再住在龙源村,搬到镇上他才能不骚扰你。”
叶英梅苦笑:“搬到镇上,我和晓雪吃什么喝什么?总不能让你来养吧?”
齐悦听明白她的顾忌,握住她的手道:“在京市的时候,我和雷军就说过,让您和晓雪跟我们一块过,如今雷军在部队,您和晓雪自然跟着我。您也别担心吃喝问题,雷军每个月的工资足够咱们仨吃喝了。”
叶英梅还是摇头:“不能给你们这么大压力,我还能干活,我留在村里,村里就得给我和晓雪一份粮食,要是搬到镇上,那就什么也没有了。”
“娘,如今是年底,您上了一年的工,该分给你的,队里不会少了你的,这事可以交给周公安去做。”齐悦安抚她,又给了周琼一个眼神。
周琼立刻点头:“叶婶子放心,粮食的事我出面办好。”
“今年粮食拿到了,那明年呢?”叶英梅叹口气,“我不能一直吃白饭不干活,而且等你和军子以后有了孩子,他的工资就不够用了。”
一个人的工资养活一大家子的事,在这个时代很常见,但更常见的是这一大家子日子过得紧吧又抠搜,但凡家里有谁生了病,就得四处借钱。
叶英梅不想让军子也这样。
齐悦听了她的话笑起来:“娘想的事得好几年才会发生,几年之后咱国家肯定大变样了,到时娘在镇上也能找到活,绝对不是吃白饭的。”
叶英梅没把她的话当真,齐悦也没再劝,当然她也打定主意将她们留在镇上。
劝说她睡下后,齐悦让雷晓雪守着,自己则和余国庆连同周琼出了屋子。
她对周琼道:“我跟你一块去派出所,问问他如何才肯同意离婚。”
余国庆嗤笑一声:“你这是送上门给人宰吗?换做我是那老子,肯定是得死咬着不离婚,那就跟抱着颗金蛋一样,就冲你和雷军的孝顺,以后还不是随他找个理由就跟你们要钱。”
齐悦冲余国庆摇头,冲周琼道:“我有法子劝服他,你带我去就好。”
周琼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同意了。
到了派出所,不知道周琼跟老所长说了什么,老所长同意她去见雷青山,周琼陪着。
余国庆想进去,但被拒绝了,神情很不爽。
审讯室用铁栏分成两个空间,雷青山缩在角落里,衣服又破又脏,头发杂乱,神色灰败,看着狼狈又可怜,但当他听到开门声,猛地抬头,射向齐悦的目光又凶又狠。
周琼立刻喝道:“雷青山,你给我老实点!”
雷青山看了他一眼,低下头不言不语。
齐悦走进审讯室,她没有去坐桌后的椅子,若是踱步到铁栏前,冲里面的雷青山扬起了唇角:“你是不是觉得这派出所管不住你,你很快就会出去?”
雷青山掀开眼皮望向她,虽面无表情,但也显示他确实不怕出不去。
他昨晚他是慌了神,但经过这一晚上,尤其是审讯时其他公安拦着周琼揍他,他就明白派出所不会把他怎样,而且村里干部也会来人说情,毕竟村里头也不希望他坐牢给村子名誉抹黑。
齐悦不知道他这番心思,但也点头道:“我也知道你肯定会出去的,但是我要是使力让你多被关几天也是能做到。”
雷青山眯起了眼,透出凶狠的神色,又用怀疑的神色看向周琼。
周琼冷哼一声:“我不会以权谋私,但在叶婶子伤没好之前,在叶婶子没有撤下对你故意伤人的指控之前,按规定你是不能出去的。”
雷青山张开口,声音嘶哑难听:“我要见她。”
齐悦冷笑,故意道:“我娘躺在床上自今昏迷不醒,你想见她,等你能从派出所出去后再说。”
听到她这话,雷青山猛地跳起来,扑向齐悦大喊:“不可能,你骗我,英梅她不可能一直不醒!”
嘭!他撞到铁栏上,但两只手要齐悦抓去,周琼早有准备,拿起警棍就将他的手敲了回去:“再敢伤人,就把你直接送到牢房里!”
然后又对齐悦道:“嫂子你离远点,免得被伤着。”
齐悦向周琼道了谢,退到安全距离后,看着跌坐在地上抱着手呻吟的雷青山,心里却痛快不起来。
雷青山又爬到铁栏前,仰头急切地问她:“你娘她什么时候能醒来?我是打了她,但是我没想她死,她只要答应不跟我离婚,我肯定就收手了,以后也不会再打她……”
“没有以后了。”齐悦冷冷打断他,“我和雷军都不会让娘置于危险之地。你要是痛快跟我娘离了婚,这件事或许还能过去,但你要是不同意,等到雷军回来,你觉得自己会有什么结果?”
听她提到雷军,雷青山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而后又梗着脖子道:“我是他爹,他难道还能动手打我这个做爹?他就不怕我告上去,让他被军队开除了?”
“这就是你的依仗吗?”齐悦笑了起来,“忘了告诉你,雷军他前一阵找到他生父了,所以你这个爹的身份就没那么好用了。”
听到她这话,雷青山懵了一下,旋即暴怒起来:“那杂种的生父是谁?”又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我明白叶英梅为何要跟我离婚,原来是找到了那杂种的生父,但想跟我离婚,门都没有!”
齐悦没料到她这话反倒激得雷青山咬死口不离婚。
“说谁杂种呢?我看你就是欠教训!”
周琼气怒自己尊敬的雷连长被辱骂,举起警棍穿过铁栏砸向雷青山,齐悦及时握住了警棍,冲他摇头:“他这样的人,不值得。”
“可我气不过。就是身上这身警服脱了,也不能让他这样侮辱我的老连长。”周琼直接脱了大岗帽,丢到桌上,又想动手,但被齐悦一句话按下所有的冲动。
“雷军不会高兴你为了他脱了这身警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