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死了吧?”
“造孽啊,雷青山这不是人的东西将他婆娘打死了!”
“真是缺了德了,就算他婆娘不愿跟他过下去,把人关一关就行了,打死人干什么?要吃枪子啊!”
听着村民们的议论,齐悦气得大骂:“住口,我娘还没死!”她手指向村民们,愤怒道,“你们以为现在骂雷青山两句,就能抹掉你们见死不救的罪行吗?”
“我婆婆嫁入龙源村二十多年,她跟你们住在同一个村子二十多年,这二十多年里她曾照看你们中某些人的孩子,曾帮助过你们中某些人,但她今天被雷青山关起门来打,她的喊叫声是没有传出屋子,还是你们耳朵都聋了!”
村民们被训斥得面红耳赤,抬不起头,也有恼羞成怒的,但刚一抬头,就被那个手黑的公安盯住,炸刺的村民立刻埋下头。
齐悦骂完后,见他们一个个不吭声,只觉得心凉,又痛心,却也没心情跟他们较劲,反正以后都是不相干的人。
“走吧。”
雷青山被解了手铐,但双脚被绳子捆住,让他推板车。
齐悦本不放心,周琼对她道:“他要敢不尽心?颠着婶子加重伤情,他的罪行就会加重一分。”
他这话一落,雷青山的脊背更弯了,动作越发心翼翼。
齐悦还是不放心,将雷家能收刮出来的被子全都垫在板车上。
原本躲着不见的雷光祖和他新娶的婆娘秦三妹跑了出去,又拦又叫:“你们把被子都拿走了,我们怎么过夜啊?这大冷天的要冻死我们啊!”
齐悦冷漠地道:“等你们冻死了再来找我,没死之前就给我安分点!”
秦三妹气得脸都青了:“你算老几,一个没过门的,就在大嫂面前吆五喝六,反了天了你!”
齐悦脸色阴沉,一步步逼近她:“你记得你是我大嫂,怎么不记得我婆婆也是你婆婆,你看着她被雷青山打得遍体鳞伤不阻止,你现在有什么脸在我面前充大嫂?!”
秦三妹被她气势逼得节节倒退,又强制辩解:“公公跟婆婆打架,我一个做儿媳的哪里好插手?”
齐悦冷笑一声:“你这话,等雷军回来跟他解释。”
齐悦丢下这话转身就走,院子里的人也呼啦啦一群跑了,好似躲着瘟疫一般。
秦三妹却根本没把齐悦的话放心上,心里冷哼一声,叔子还能动手打她不成,她可是他大嫂!
雷光祖噗通坐在地上,满头大汗,满眼惊恐,雷军一定会打他的,会把他打个半死,不,很可能会把他打死!
“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秦三妹疑惑,伸手去拉他,却根本拉不起他,反倒闻到一股尿骚味,恶心得她一下子甩开他,“当家的,你不吓尿了吧?至于吗你?”
雷光祖却跳起来抓住她:“三妹,咱跑吧,咱现在就回你娘家,不然等雷军回来,一定会把我们俩打死的!”
“你胡说什么呀?雷军是你弟弟,他还敢打你?”秦三妹满脸不信。
雷光祖却满脸惊恐:“他没有不敢的,0年前他差点打死我!”
秦三妹听了他这话,又见他脸色煞白,浑身发抖,不由得有些信了,然后心底也生出惧怕,抓住他愤怒的质问:“他这么狠,那今天公公打婆婆的时候你怎么不拦着?你就不怕他秋后算账吗?”
雷光祖嘴唇发抖,哆哆嗦嗦道:“我,我也没想我爹动手那么狠,我以为爹只是教训教训她,让她不敢再提离婚的事。”
秦三妹气得一巴掌拍在他头上:“你个蠢货,打女人就能把人打的留住?换做是你,你会跟打你的人住一辈子?”
雷光祖捂着脑袋,嘴唇抖了抖:“咱村里的就是这样的,打的多了,女人就不敢跑了。”
秦三妹气得又一巴掌拍在雷光祖的头上:“你是不是也这么想的?姑奶奶告诉你,在这个家里,只有我打你的份儿,你敢动我一个手指头,我娘家兄弟弄死你!”
警告他之后,秦三妹又怒骂雷青山:“你爹也是个蠢货!村里别的女人是能打服,但叶英梅能被打服吗?她可还有一个好儿子,那可是个杀胚!”
“你爹就不怕那杀胚一时兴起,把他脑袋剁了?”
“不行,你们做的孽,我可不管,我回娘家去!”
秦三妹决心一定,立马进屋收拾东西,雷光祖忙跟过去:“三妹你带我一块走。”
“我带你干什么?让那杀胚追到我娘家去?”
“三妹,咱俩可是结了婚的,你不能不管我?”
“结了婚还能离婚?我管你个球!”
“雷青山,姑奶奶把话撂这,你们父子要是搞不定你杀胚,就不用去我娘家接我了!”
秦三妹丢下这话,抱着包裹就跑了。
雷光祖惶急追赶,却绊倒在门槛上,下巴磕在硬地上,一摸一片血。
之后,雷光祖有追到秦三妹家里去,但被秦家四个兄弟拿着扁担赶了出去,他也只能自己回了空荡荡的雷家宅子,惶惶不可终日。
另一边,叶英梅被连夜送到了镇上,送到齐悦租住的独院。
推了一夜板车的雷青山累成死狗,瘫在院门前,周琼冷笑扯起他的胳膊:“这里不是你睡的地方,跟我去派出所!”
雷青山身体抖了起来:“我不去,我不去,我就是跟我老婆打了一架,又没打死她,你不能把我关起来。”
周琼连夜赶了个来回,也是又累又饿,懒得跟他争执,直接拖着他就往派出所去,雷青山挣扎不开,叫喊得更加凄厉。
夜半三更,这叫喊如鬼嚎一般,将吃了夹生饭,肚子痛了许久,好不容易睡着的宋家母女惊得坐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
“闹鬼了吗?”
宋家母女异口同声,脸色煞白,抱成一团。
宋思思毕竟是做医生的,也进过挺尸房,很快冷静下来,侧耳听了一会儿:“院子里有动静,可能是堂嫂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