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齐老爷子因为她插手齐悦的婚事对她发过火,期间又加上他生病住院,相伴几十年的夫妻闹得差点陌路。
不过毕竟是相濡以沫的夫妻,齐悦现在跟雷军也有了好结果,齐老太太这些日子也伏低做,齐老爷子心里对她再多怨气也渐渐消了,两人的关系开始回温。
如今看到她生闷气,齐老爷子摇了摇头,将布料放到床边:“悦丫头给你买的布料,你看着做一件冬天的褂子,过年也能穿身新的。”
秦老太太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她抓住布料,干瘦的脸上透出怀疑的神色:“这真是她送我的?不会是你把她送你那份转送我了吧?”
齐老爷子哼了一声:“你没摸出那灯芯绒布料有暗花吗?我一个老头子能穿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你就放心吧,这是齐悦专给你准备的,我那份留在她屋里,等她用缝纫机做好成衣再给我送来。”
齐老太太听到前半句话还挺高兴,但听到后半句脸又拉了下来:“怎么她给你做成衣,就不给我做?”
齐老爷子也拉下了脸:“就你这成天挑刺的,悦丫头敢给你做衣服?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儿?”
齐老太太撇了撇嘴:“就她那三脚猫的功夫,让她做我才不放心,但她这么区别对待,我就不高兴。”
“送你布料你还不高兴,你还想怎么高兴?你要不想要这布料,我给悦丫头还回去!”
齐老爷子说着就作势拿布料,齐老太太立刻拍开他的手:“送我了,就是我的。”
跳下床就打开柜子放进去,但旋即又摇着头拿出来:“不行,放柜子里不安全,上次我把钱放在柜子里就被人偷了,那贼别让我找到,不然我一定剥了他的皮!”
说到这事,齐老太太满脸凶光,咬牙切齿,齐老爷子看了摇头:“钱丢了找不回来就别想了,早点睡吧。”
“你说的轻巧,那可是整整二十块钱!买粮食都能买两百多斤,就这么丢了,跟挖了我的心肝肺一样,不把那贼找出来,我一辈子都睡不安稳!”
“那你想怎么找?上次那群孩子被你剥了精光也没有找到钱,你还能闹到人家里去翻找吗?”齐老爷子不耐地质问。
丢了那么大一笔,他心里也不好受,但是总不能为了自家失窃,将村中十几人家都折腾一遍,那可是会得罪全村人的,就不能这么办!
齐老太太听到他这话更生气:“上次要不是你拦着,我我早就将那群臭子的家里翻个底朝天,我就不信翻不到!”
“你有什么权利翻人家里?我看你是老糊涂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我要不丢钱我能翻人家里……”
老两口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传出房门之外。
齐明明今晚赖着跟齐悦睡一张床,她见齐悦侧耳听动静,就凑到她耳边声道:“姐,我跟你说,奶奶前些天丢了0块钱,闹了好一阵子了。”
齐悦真的吃了一惊:“就咱奶奶藏钱的手段,她的钱也能被人偷了?”
齐明明认同地点头:“以前奶奶藏鸡蛋都没让咱们找到过,一开始我也怀疑是奶奶说谎,不过后面看她真是气急了,剥了当时院子里所有人的衣服,我才信了她是真的丢了钱。”
齐悦惊讶,却也觉得那是齐老太太会干出来的事。
想了想,她问齐明明:“她有说她怎么藏的钱吗?”
齐明明摇头:“具体的没说,只说放在衣柜里。”
衣柜?
那可是大多数人会选择藏钱的地方,不过以齐老太太的性子,她就是把钱藏在衣柜里,也绝对是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位置。
这么看来,能偷走她钱的,不是清楚她藏钱的习惯,就是误打误撞。
不过,既然能偷摸进齐老太太时常锁着的卧室,那下手之人必然是前者。
既是前者,必然就是熟人。
齐悦心里一跳,问齐明明:“当时你也在吗?”
“我在,牛根也在,那天村里许多孩都在。”齐明明有些心有余悸,“要不是有爷爷拦着,她差点当着人面将我的衣服扒了,不过最后她还是去我屋子里翻找了一遍。”
说到这儿,齐明明气愤起来:“她翻出了我的零花钱,还好我的零花钱都是姐和姐夫给我的,爹娘和爷爷都是知道了,她才没能抢走。”
齐悦默了一下,她能想到当时的混乱场景,齐老太太肯定是气疯了,毕竟当初齐传明、齐传军与齐月娟抢了她一篮鸡蛋,她就气得跟他们断绝母子母女关系。
齐老太太,是个视财如命的人。
丢了二十块,对齐老太太而言那可真是挖心割肉啊。
齐悦与齐老爷子生出同样的忧愁,若是任由齐老太太闹下去,肯定会得罪不少村里人,最后就算找回了0块钱,也得不偿失。
哎,都是穷闹的。
“姐睡吧,奶奶每天晚上为这事都要跟爷爷吵一架,我都听习惯了。”齐明明打了哈欠,侧身睡了,不过半分钟就打起呼噜来。
“睡得跟猪一样。”齐悦失笑,戳了戳她的脸,也躺下睡了。
夜深了,不管什么事儿,等明天起来再说。
数千里之外,北方某军区。
雷军胳膊枕着头,听着外面刮着雪粒拍打在窗户上的声音,想着今天齐悦应该已经到家了,这会儿怕是已经睡了。
可惜,他想着她睡不着。
叩叩叩——
房门忽然被敲响,雷军眉头一皱,翻身下床,拉开门,一阵风雪被卷进来,同时进来的还有祁阳。
他抱着一床被子闯了进来,飞快地把门关上,将尖锐的风啸关在门外,嘴唇却直哆嗦:“好冷啊,还是你屋子里暖和。”
“都是一样的屋子,我这里哪里怎会比你的暖和?”雷军的眉头能夹死蚊子,他刚刚就不该开门。
“这里不是有你吗?你就相当于一个热源。”祁阳利落地将自己的被子丢到雷军床上。
雷军恨不得将他丢出去,不过他刚动手,祁阳就顺势滚上了他的床,口中说着:“你的床果然暖和。”
雷军脸都黑了,居高临下的冲他道:“你别逼我把你丢出去,我说到做到。”
祁阳自然知道他言出必行,立马换了可怜的面孔:“哥,我的亲哥,这接连下了三天的雪,我的屋子冷得跟冰窖一样,我是真挨不住,不然不会厚着脸皮跟你挤一张床。”
军区驻扎的地方纬度高,今天冬天又尤其冷,加上接连下了三天雪,平日的训练都尽量改成室内,不过有了运动量大伙还有些热乎气,但到了晚上温度又直降十来度,睡觉那那叫一个难熬啊!
普通士兵住宿舍,连铺的床,一个个血气旺盛的年轻人挤着睡也能增加热乎气,可苦了住在单身宿舍里的军官们。
原本单身宿舍是福利,如今却是熬死人的冰窟。
祁阳虽说在雷军回来那晚就说要跟他睡一张床,但前两天还真没这么做,直到今天熬不住了。
看着祁阳被冻得发紫的嘴唇,雷军真做不出赶他出去的决定。
但是,军中铁架床只有一米宽度,两个人想要挤在一张床上,非得紧贴不可。
跟他香软的媳妇紧贴,他乐意。
跟个硬邦邦的男人紧贴,雷军表示拒绝!
祁阳一看他这神色,紧张得举手保证:“哥,我就紧贴着墙睡,保证不挤你,保证不占你便宜,否则就罚我这辈子娶不上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