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苍知念的话,白霄屈膝弯腰,打量地上那个鼻青脸肿的男人。
这张脸似乎在哪里见过?
“将军。”
蓝宝宝忽然开口,恍然道:“此人就是那个跟踪过朱承恒的人,就在莫记书斋。”
她一说,白霄马上就想起来了,眼里闪过一丝亮光。
此人他们找了很久一直寻不到踪影,结果倒叫赤羽王府和镇国公府的人给找到了。
晏笙在旁边听了两句,便明白了大概,上前道:“看来我等没有白费功夫,还望白将军能够早日破案,巡回那些丢失的孩子。”
白霄对他拱手道:“一定,此次还要多谢晏世子的帮忙。”
晏笙和苍知念没有在佑督卫久留,把人留下,又问了几句案子的情况,便告辞离开。
他们走后没多久,地上的男人也幽幽转醒,还没等他弄清楚眼前的情况,便被人提到了大牢的刑房里。
蓝宝宝原本想跟着一起过去,却被白霄给拦下了。
另一边封巍还在外面调查人牙子,其余人也各忙各的,又剩下她一个人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索性就在大牢附近转悠,顺便等等白将军的审讯结果。
左等右等,转来转去,好容易磨过半个时辰,大牢里终于传出一阵动静。
她赶紧停下来,不多时就看到白霄带着人急步走出,目光落到她身上时只是微微一顿,随后又快步朝外面走出。
边走边吩咐道:“召集三队人马,随我去城郊。”
看着架势好像是问出了有用的线索,蓝宝宝感激追上去询问:“将军,是去找孩子们吗?我能一起吗?”
白霄不置可否地看她一眼,脚下未停,过了片刻才说道:“你留下。”
蓝宝宝再次被拒绝,止住脚步的同时又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想到白霄脸上那严厉的表情,不敢真的跟去。
想想也对,她手无缚鸡之力,若是真的与歹徒打个照面,她说不定会成为大家的拖累。
“也罢,我再去找些事情做。”
蓝宝宝自言自语一句,默默在心里重新整理了一下案情。
首先,最开始丢失的两个孩子是在同一天失踪的,但通善坊与和平坊相隔甚远,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在两个地方作案。
所以作案的人数,最少在两个以上。
其次,他们作案次数密集,好像一点也不害怕会被官府注意到。
是因为他们已经计划好退路?还是说他们背后有靠山,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还有一点,头三个失踪的孩子,皆是普通百姓,为何第四个会对王府的人动手呢?
不管这些人背后是否有靠山,只怕这朝中也没有几个人敢去动赤羽王府的人,那么他们为什么要铤而走险呢?
最重要的是,如果他们绑架孩子的目的,和她之前猜想的一样,是为了转卖给南风楚馆,那为何会杀掉一个?
那孩子在死之前曾发生过什么事情呢?
有太多未知的事情还没有解开,目前蓝宝宝所知道的,都只是最表面的信息。
凌王让她跟着白将军查案,但是他们又好似处处提防着她,很多线索都不曾和她透露。她就像是只无头苍蝇,撞到哪里是哪里,人品好的时候能发现一些有用的线索,偶尔提出一两个追查方向。
哎,大概她在这里的作用也仅仅如此了。
蓝宝宝略感失落地走出佑督卫,反正留在这里也是瞎想,还不如出去走一走,说不准再次人品爆发,找到有用的线索呢。
走到长街拐角处,冷不丁撞上一张熟悉的脸。
来人大概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顿时就露出一个骚气十足又惊喜的小脸,道:“哎呀小辞儿,咱们两个当真是心有灵犀,我正想着去看看你呢,结果就遇上了。你说,咱们是不是太有缘分了?”
看到武斐,蓝宝宝下意识往后面退开两步,皱眉道:“你能正常说话吗?”
武斐努了努嘴,委屈道:“我何处不正常?倒是你,小辞儿,你为何总是对我这么冷淡呢?”
说着又要往蓝宝宝身上靠去。
“你站好。”蓝宝宝马上厉声道。
武斐嘴里嘟囔着“好嘛”,当真听话地端正站好。
蓝宝宝暗松一口气,问道:“你来找我有事吗?”
经他一提醒,武斐立刻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用了拍了一下额头,赶紧从袖子里掏出一支看着极其普通的毛笔。
蓝宝宝的眼神瞬间就直了,慌忙拿过毛笔,问道:“你怎么会拿着这支笔?”
武斐被她紧张地表现吓了一跳,奇怪地说道:“就在你床上,也不知是谁放的。怎么了,这支笔有问题吗?”
“没有。”
蓝宝宝张口否认,为了打消对方心里的疑惑,又补充道:“这是我之前在宫里用过的笔,来王府时忘记带上了。我用惯了它,所以就拖宫里的朋友把这支笔给我送过来了。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我还以为要等上十天半个月呢。”
“原来如此。”武斐笑起来,还是不忘散发着媚劲儿,抬起手又要去揽蓝宝宝的肩膀。
“打住,今天多谢你。”蓝宝宝再次后退两步避开,严肃道:“我还有正事要办,便不与你多聊了,等我回了王府再答谢你。”
武斐讪讪收回手,笑道:“别客气,送笔只是借口,我啊,就是想看看你。既然你还有事要办,那我就先告辞了,要好好照顾自己哦。”
话音落地,又朝蓝宝宝抛过去一个暧昧的媚眼,方才转身离开。
蓝宝宝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手里紧紧握着毛笔,等到武斐的身影逐渐消失以后,方才找了个僻静地角落仔细观察手里的毛笔。
她出宫之前义父曾特意交代过,他们日后传信,需以信物代之。
所以当她看到毛笔时,心里虽有迟疑,但大脑已经先一步做出判断。
这支毛笔看似普通,实则中间是空心的,拔掉笔头,里面便塞着一张字条。
幸而这笔头做的足够结实,她拔了很多次才拔掉。
也不知道义父是怎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信物递进王府的?
武斐应该是真的没有察觉到不对吧,她看这笔头不像是之前被打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