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便走到前面去,在蓝宝宝难以言喻地注视下,非常自然地牵住马儿头上的皮套,马儿很快就被带着动了起来。
蓝宝宝本来还沉浸在殿下的温柔之中,马儿忽然动起来,她立刻就紧张地握紧缰绳,全身心都放到了身下的坐骑身上。
马场不算太大,金凌洛牵着马来来回回走了五六圈,饶是速度非常缓慢,也依然让他身上冒出一层薄汗。
蓝宝宝看着他脸上云淡风轻地表情,脸不红气不喘,还暗暗感叹一声:殿下的耐力可真好,走了这么久都不觉得累。
虽是如此,她也不好一直叫殿下给她牵马。
“殿下,我、我可以了。”蓝宝宝说出这句话地时候还是有些慌张,其实她还是不太敢单独骑着走,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想试试看,找找感觉。”
金凌洛不置可否,牵着马走到他马匹黑马旁边,对蓝宝宝交代了一连串的叮嘱和骑马技巧,直到看着她认真地点头,方才放开她的马。
蓝宝宝坐在马背上深吸一口气,默念着殿下教给她的技巧,终于鼓足勇气地时候,忽见旁边窜出一个高大的黑影,顿时就敏感地惊叫一声。
双腿无意识地夹紧马肚子,用力一拉手里的缰绳,身下的白马立刻就动了起来。
大概是刚才走的那几圈实在憋屈的,突然没了牵制,白马迫不及待地就狂奔出去。
耳边风声猎猎,蓝宝宝猝不及防,身体被颠地东倒西歪,几次都险些滑下去,顿时就吓得她再次惊呼一声,瞅准时机直接趴下死死抱住了马脖子。
白马像是一条在岸上干渴许久,终于得以回归河里的鱼儿,欢快到疯癫,不知何时才能停下。
就在蓝宝宝绝望到快哭出来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阵飞扬地尘土朦胧了她的视线,隐约看到高大的黑影如天神一般降临,稳稳当当地追上来,与她并排而驱。
“阿宝,莫怕,抱紧它。”金凌洛的声音随着猎猎风声传进蓝宝宝的耳边里,有些失真,却莫名让人感到安心。
接下来,金凌洛一边教她如何控制马速,安抚马的情绪,让它心甘情愿地听背上主人的引导。
一边又利用身下的黑马,缓缓压制住白马的速度,等到白马的速度终于渐渐缓慢下来的时候,蓝宝宝的两只手掌也被马缰绳勒地生疼。
白马的速度虽然缓下来了,却没有完全停住脚步,而是稳稳地匀速前进。
金凌洛在旁边提醒道:“阿宝,这匹马虽然已经被驯养了,但它认生,趁着这个机会和它好好沟通,让它尽快和你熟悉起来。”
看着殿下如此尽心地教自己,蓝宝宝也不好因为一点儿疼痛就放弃。
而且刚才在惊吓狂奔之中,她已经尝试过几次和马儿沟通,好像已经初见效果,这个时候的确应该趁热打铁。
接下来蓝宝宝在金凌洛地循循善诱下,终于渐渐悟出了些许心得,虽然仍旧不敢骑快马,但已经能够匀速地在场地里随处跑了。
心里顿时生出了强烈的成就感,等到金凌洛骑着马再次追上来的时候,蓝宝宝转头看过去,嫣然一笑,“殿下,你太厉害了,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让我这个毫无基础的人学会了骑马。”
她逆着光,脸上的笑容却比阳光还耀眼,明明看不真切她的脸,金凌洛却还是被这一笑惊颤了心房,不自觉露出宠溺又深情的笑容。
“是你聪慧。”金凌洛地声音里放佛带着一丝骄傲,为她骄傲。
蓝宝宝正处于兴奋中,没有注意到他的一样,轻轻抚摸着身下的白马,忽然笑着说道:“我想到名字了,就叫它白鱼吧。”
金凌洛不解地看着她。
蓝宝宝解释道:“水里的鱼,它刚才给我的感觉真的很像一条鱼,在水里肆无忌惮地游来游去。”
金凌洛笑着点点头,“白鱼赤乌,那本王这匹马便叫赤乌。”
“啥意思?”蓝宝宝好奇地问道。
“祥瑞之兆。”金凌洛说道。
蓝宝宝似懂非懂,不过没有多问,两个人又并肩在马场里溜了几圈。忽见马场门口处站着一个人,远远地朝凌王拱手行礼。
金凌洛眼眸微眯,驱马走过去,蓝宝宝紧随其后,这才发现来人是个内侍。
“凌王殿下。”内侍再次行礼,恭敬地说道:“我们晟王殿下就在前面的马场里,想请凌王殿下过去一叙。”
金凌洛转头看向蓝宝宝,似在询问她的意见。
蓝宝宝受宠若惊,她刚学会骑马,新鲜劲儿还没有过,本来打算学着慢慢加快速度的,但看这情形怕是只能下次再练了。
“小人正好也有些累了,殿下陪小人练了这么久,还没有用午膳呢。”蓝宝宝说着,便先下了马。
金凌洛也跟着下来,牵过两匹马的缰绳,示意那个内侍带路。
蓝宝宝边走边整理自己的衣衫,瞥见殿下的衣摆也有些凌乱,便顺手也帮忙整理了一番。
金凌洛但笑不语,十分享受这种亲昵又自然地举动,走出马场没多久,便有马圉过来接过他手里的马。
“这两匹本王要带回王府。”金凌洛随口吩咐一句,继续往前走。
马圉愣怔了一下,方才牵着马离开。
蓝宝宝忽然想到她刚进马场的时候,的确听见最外面的那个马场里十分热闹。
果不其然,那内侍直接带着他们去了那个马场。
甫一进马场,蓝宝宝就被里面地场面吓了一跳。
只见四周的看台上围坐着不少人,而场内十几匹马呼啸而过,似乎是在争夺什么东西,蓝宝宝还没得及细看,就不得不跟着殿下走上看台。
看台十分宽敞,上面搭建着一排气派的隔间,三面透风,只有头顶和背后有挡风遮阳的东西。
不过每个隔间两边也都用薄薄地纱幕珠帘作为分界线,也少了隔壁要是坐着不熟的人而产生不必要的尴尬。
蓝宝宝一路跟着金凌洛身后,穿过好几处坐着人的隔间,直至走到看台中间的位置才终于停下。期间频频受到注目礼,却不知是因为殿下才会注意到她,还是因为她身上这套装扮。
“皇兄。”金凌洛在前面向隔间里的人见礼。
“老五啊,我适才听人说你也来了,还不信呢。结果你还真的在,怎的一个人跑去后面的马场里了?”晟王君瑜朝他招招手,示意进来一起坐。
金凌洛瞥一眼旁边的隔间,那里正好空置,不知道是一直空着,还是故意留给他的。
君瑜看出他的意思,不经意瞥到他身后的蓝宝宝,眼前不禁一亮,忍不住多观察了几眼。
乍一看他还以为是哪家偷跑出来的姑娘,仔细一瞧,原来是个雌雄难辨的少年。
心里顿时会意,若非他对男子没兴趣,如此绝色的可人儿,他可是要向老五讨要过来的。
“瞧我糊涂的,旁边就有位置,怎能让五弟同我挤在一处呢。老五,笑坐吧。”君瑜懊恼地拍了拍手。
金凌洛拱了拱手,便携着蓝宝宝到隔壁落座。
刚才他就注意到了自己这位三哥的眼神,心中已是十分不快,忽然又开始后悔让蓝宝宝穿着这身衣服出现在众人眼前。
蓝宝宝感觉到殿下心情不好,却不知为何心情不好,碍于旁边有人在,也不敢冒然去问。
不过刚才她匆匆瞥了一眼隔壁,晟王虽然年长凌王殿下三岁,但单看面相,他和凌王殿下不相伯仲,看着像是同龄人。
只是让蓝宝宝感兴趣不是晟王的脸,而是坐在他身边的女子,那是一张十分熟悉的面孔,却因为装扮地改变,身上的气质也跟着变得许多。
以前在宫里的时候,芳菲长得白白嫩嫩,娇如春花十分讨喜的长相。
而刚才匆匆一瞥的时候,她险些没有认出芳菲,要不是对方对她俏皮地笑了一下,她恐怕都不敢认。
如今的芳菲涂着上好的脂粉,画着精致的妆容,乌发高高挽在头顶,穿金戴银尽显雍容华贵,俨然就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妇人。
以前的芳菲总是笑得明媚张扬,现在的芳菲眼神慵懒淡然,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矜持的贵气。
哪怕是刚才那个俏皮的笑容,还是不及以前一半明媚。
没想到再次相见会是在这种场合里,之前她还担心晟王不能善待芳菲,但看隔壁的情况,芳菲就陪在晟王左右,其余几名女子却坐在后面,一眼就能看出谁最得宠。
蓝宝宝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在为芳菲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为她担忧。
从后宫到王府后院,在众多女子共享同一个丈夫的地方,从来都是个是非之地。
芳菲如今这身荣宠又能保持多久呢?
就在蓝宝宝胡思乱想地时候,金凌洛和君瑜两兄弟已经又交谈一番,场地里的比试又重新开了一轮。
蓝宝宝在震天响地呼声中猛然回神,往下面一看,原来这场比试很简单,就是十几个人骑马抢同一杆旗子。
旗杆足有两米高,旗幡也有一米宽,握在手里且不论重量如何,单就跑动的时候,迎风那么一吹,阻力就不可小觑。
再加上旁边还有十几个人虎视眈眈,在马背上使出十八般武艺来抢夺,搞不好就会狼狈地摔下马,哪怕是因此折胳膊断腿的也不足为奇。
偏偏底下那一众富家子弟们抢的热血沸腾,蓝宝宝在台上看的惊心不已,几次都看到有人险些落马。
十几个人抢着一杆旗子,围着马场转了几圈,最后终于把旗子插进了尽头的兵器架上,台上台下顿时又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蓝宝宝看了一会儿就失去了兴致,心累。
不知何时身前的桌子上多出几盘点心和果酒,肚子正好也饿了,蓝宝宝便低头吃起来。
几块糕点下肚,正要喝点果酒解腻的时候,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按住酒壶,沉声说道:“不准喝酒,我叫人换一碗牛乳。”
蓝宝宝正噎着,顿时委屈地看向殿下,刚想讨要的时候,对方直接拿着酒壶递给一旁站着的侍从。
这下她更委屈了,还有一丝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