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她总有种做梦的不真实感呢,殿下喝酒以后的喜欢是突然间升级了吗?
胡思乱想一通后,蓝宝宝惊觉自己还趴在殿下身上,慌忙轻手轻脚地想爬下床。
结果她刚动两下就惊动到了对方,男人突然翻个身,直接把人抱进怀里又睡了过去。
这下可好,她整个人都被禁锢在男人怀里,动都动不了。
她躺在床上冷静片刻,试着推推男人的胳膊,纹丝不动。
“殿下?”又轻喊一声,对方仍然没有丝毫反应。
许久后,她终于放弃了。
算了,也不是没有同床睡过,反正明天睡醒以后也不是她一个人尴尬。
这么一想,睡意瞬间袭上来,她打了个哈欠,便趴在男人怀里睡了过去。
凌晨寅时三刻,金凌洛如往常一般睡醒,意识还有些朦胧的时候,就感觉怀里抱着一个很软的东西。
他低头看去,小小的人影缩在他的怀里,白嫩的小手紧紧拽着他的衣领,小脸微微有些发红,大约是在他怀里蹭过。
金凌洛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起来,嘴角处噙着一抹宠溺的笑意,抬手轻轻抚摸上那张娇嫩的小脸。
滑嫩轻软,让人爱不释手。
金凌洛没有过喝酒断片的经历,所以不管他是醉着还是微醺状态时做过的事实,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昨晚他亲这个小家伙的时候,应是把人给吓住了,若不是怕把人吓跑,他或许还会在这里亲上一下。
金凌洛的手轻轻划过蓝宝宝鲜嫩地唇瓣,告诉自己不要操之过急,小家伙的戒备心很强,必须一步一步慢慢来。
想着昨晚宴会结束时,他已向陛下告过假,于是又轻轻为怀里的人调整个舒服的姿势,圈着人继续睡觉。
蓝宝宝睡醒时天色已经大亮,估摸着该是辰时了,她的大脑强行被清醒,低估一声“糟糕,迟到了”,立刻要从床上跳起来。
谁知她刚用上力,整个人瞬间受到阻拦又给弹了回去。
“小心!”
身体并没有摔回床上,而是摔倒了男人的怀里。
蓝宝宝再次清醒,转头一看便对上了殿下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那张堪称完美的俊脸就近在咫尺,蓝宝宝再次心率过快,无声地倒抽一口气,颤抖着从男人怀里爬起来。
“殿、殿下。”
怎么和预想的不一样呢,殿下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尴尬,还用那种甜腻的眼神看着她,不会是酒还没醒吧?
不对啊,这都什么时辰了,殿下居然还在床上。
“您今日不用上早朝吗?”蓝宝宝边说,边倒退着下床。
金凌洛紧跟着下来,说道:“陛下体恤,命本王专心查办棋妃的案子。”
蓝宝宝了然的点点头,努力忽略心里的尴尬,转身去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为殿下换上。
昨晚在床上和衣睡了一宿,两个人的衣服都变得皱巴巴的,伺候完殿下洗漱,蓝宝宝又赶紧回去偏殿换衣服洗漱。
没有在王府用膳,忙完以后,他们便乘马车去往佑督卫。
快到佑督卫时,乌桐远远瞧见骆小将军牵着马站在佑督卫门前,不时往路两边张望,像是在等什么人。
他放慢了马车速度,偏头对车里的人禀报道:“殿下,骆小将军又来了。”
“他怎么又来了!”紧跟着响起的不是殿下的声音,而是蓝宝宝的惊呼。
说完以后她就觉得自己反应太大了,迅速偷瞄一眼殿下,便低下头努力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金凌洛的眼神在她身上一扫,问道:“独自来的?还是又把门堵了?”
“一个人!”乌桐很快回道。
“嗯,走吧,不必理会。”金凌洛点头道。
蓝宝宝欲言又止地看着车门,片刻后转头向金凌洛请求道:“待会殿下先下车,小人走偏门进去。”
“害怕见到骆小将军?”金凌洛一语中的。
蓝宝宝后背一僵,马车已经缓缓停下。
“昨日小人是女装出现在骆小将军面前,现下若是碰面,只怕骆小将军会误以为咱们佑督卫戏耍他,他……”
“殿下,骆小将军过来了。”乌桐的声音忽然从外面传来,打断了蓝宝宝的解释。
金凌洛看她满脸的尴尬和抗拒,便起身打开车门走出去。
几乎是在他出去的瞬间,车门重新合上。
蓝宝宝松口气,马车没有动,她便贴着窗户听外面的动静。
骆小将军和殿下才刚在朝堂上针锋相对过,这会儿见面也不过是正常的寒暄打招呼。
勉强说上两句话,眼看着话题马上就要结束,蓝宝宝正暗暗期待着殿下赶紧先进去的时候,那骆小将军突然问道:“殿下,敢问您这衙门里可是有个叫蓝宝宝的小厨娘?”
猛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蓝宝宝心头一震,身体紧紧贴在窗户上。
她记得昨天并没有告诉对方名字,他怎么会知道?而且她怎么又变成了厨娘呢!
金凌洛沉默片刻后,说道:“小厨娘?本王不记得,骆小将军不是来询问棋妃的案子吗?”
“案子也要问,人也要找。”骆小将军理所当然地说道。
“那不如骆小将军先随本王进去,关于棋妃的案子,本王慢慢为将军细说。”金凌洛说道。
骆小将军没有任何犹豫,马上应声:“好。”
很快外面就想起他们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这时马车忽然调转了方向,乌桐在外面说道:“宝公公,殿下吩咐咱们先回王府。”
蓝宝宝求之不得,忙应下。
回去的路上蓝宝宝想到会向骆小将军透露她身份的人,也只能是佑督卫的人了。
唉,这些人可真是,嘴上没个把门的,幸好没有暴露她真正的身份。
还有那骆小将军也是奇怪,为什么要找她呢?
难不成对她一见钟情?
蓝宝宝自嘲地摇摇头,这都是什么事啊,一大清早折腾来折腾去的,结果又要在王府里无聊地待一天了。
练字,看书,吃饭,她感觉时间慢的像是把一分钟拆开成一小时过得。
熬了那么久,结果才刚过晌午。
“小蓝。”
她正百无聊赖地在院子里跑步,忽然看到兰管家从远处走过来。
她连忙迎上去行李,“不知兰管家有何吩咐?”
兰管家看着她说道:“我瞧你在府里也是无事做,不如随我出去一趟吧。我要去城郊的庄子里办点事,兴许你能帮得上忙。”
蓝宝宝本来闲的骨头都懒了,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忙点头道:“是。”
一刻钟后,乌桐驾着马车载着二人往城外赶去。
“小蓝,你今年多大了?”兰管家看着对面的小家伙问道。
面对长辈,蓝宝宝不自觉地紧张,认认真真的回道:“今年十七。”
“家里还有什么人?”兰管家闲话家常地问道。
蓝宝宝总觉得这个开场白有点奇怪,但还是如实回道:“还有一个弟弟,今年刚满十四,他在宫里做事。”
兰管家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最近有关她和殿下的传言,兰管家已经听的烂熟于心,起初他并没有相信。
他也算是看着殿下长大的,当初娘娘宾天以后,就把年幼的殿下托付于他。
这么多年的相伴,他对殿下不能说全然了解,却也有七八分。
殿下并非坊间传言的那般有断袖之癖,要不然以前那些主动送上来的人,早把王府给塞满了。
前不久殿下不是刚处理掉一个吗,怎么转眼间就对这位宝公公与众不同呢?
兰管家有些忧虑,但这种话也不能当面问殿下,万一是他理解错了呢。
这么多年了,殿下身边一直没有个可心的人,他旁敲侧击地催促过,殿下却不以为然。
先皇和陛下也都曾替殿下挑选过合适的贵女相配,殿下却都拒绝了。
问他原因,只说时机未到。
兰管家实在想不出来,殿下要的是什么时机。也许那只是个借口,但为何不愿娶亲,至今没有个确切的答案。
“听说你以前在江总管手下做事?”兰管家又问。
蓝宝宝总算听出来,对方是在有意打探她的事情,却不知存的是什么心思。
她和兰管家的交集并不多,今天突然叫她出来相陪,已经出人意料,现在又是什么意思,总不能是突然对她的身世产生了兴趣吧。
“是,几年前小人家乡发大水,父母拼命救下我和弟弟,但他们却不幸去世了。”
话到此处,蓝宝宝微微垂下眼皮,慢慢酝酿着悲伤的情绪,语气低迷地继续说道:“后来我带着弟弟辗转流落到京城附近,路上乞讨时有幸被江总管救下,后来便进了宫。说起来,江总管不仅对我们有救命之恩也有养育之恩,只可惜……最后还是小人辜负了他老人家。”
“可怜的孩子,几年前你也只有十一二岁吧,还要带着更小的孩子四处乞讨,这一路定是受了不少苦。”兰管家依然闲话般地说道。
蓝宝宝却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主动回道:“小人家乡在楹城,距离京城不算特别远,可因为我们当时太小了,我带着弟弟沿路乞讨,走了三个月才到京城附近。”
兰管家表示理解地点点头,楹城他是知道的,前几年的确发生过一场大水,于是温声问道:“是特意到京城来的吗?”
当时的楹城有一大半的房屋都被大水冲垮,两个孩子的父母又都不幸离世,留给孩子们的只剩孤苦无依地绝望。
这个时候那两个孩子会选择离开熟悉的家乡吗?为何不等着朝廷的救援,或者去找同城的亲戚呢?
关于蓝家姐弟新的身世,蓝宝宝的记忆里非常清晰,她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我们家亲戚不多,家乡发大水以后,同城的一两家亲戚也都不见了踪影,是死是活至今不知。其实当初小人是想带着弟弟去姥姥家的,就在京城附近的一座小村庄里,好像叫什么万罗村。”
话到此处,蓝宝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玩笑般地说道:“其实小人也不认得路,就是带着弟弟瞎走,一路打听一路乞讨,结果路越走越偏,没能找到万罗村,就先遇上了出宫办事的江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