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还知道回家?你不是挺有本事么?能偷偷摸摸的就从家里跑了,那你还回来做什么?我就权当是没养你这个闺女,你在外面爱怎么野就怎么野好了,何苦回来?”王氏见到了云瑶,惊讶、高兴、难过、生气各种情绪一下子就全都涌了上来,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大年初一啊,因为你的事情,顾家、林家、齐家,三家子人全都没能过好这个年,你大姐夫二姐夫带着人出去找你一出门就是好几天,差点儿连你二姐的亲事都耽误了。你说,你怎么就狠得下心离开家?在你心里头,我和你两个姐姐,都比不上林嘉宏么?你为了他就能撇下我们一走了之?”
“既然是这样,你就别回来算了,何苦现在又回来?”王氏说着,眼泪也是忍不住的就往下掉。闺女离家出走这一年多,王氏天天盼日日盼,就是盼着能有云瑶的消息,只要一想起来云瑶,王氏就忍不住掉眼泪,她都不知道哭了多少回。如今云瑶就在眼前,王氏看见闺女这样子,既心疼又生气,不知道说什么好,开口就是一顿埋怨。
“娘,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就这么离开家。娘,我当时没想别的,就是担心嘉宏,他是因为我的话离家出走的,我要是不把他找回来怎么对得住林家?娘,我错了,求娘饶了女儿这一回吧。”云瑶被母亲这一番数落,心里更加难受,抱着王氏不断哀求。
秦璟昊和云瑾看到眼前这情形,也是忍不住叹气,看起来王氏真的伤心了。王氏是最疼孩子的人了,寻常时候就算云瑾姐妹做错了事情,王氏也不忍心说一句重话,如今竟然这么责备云瑶,就知道王氏多么生气了。
可是也不能让王氏一直生气下去啊,这后头还有更重要的人呢,云瑾赶忙上前来相劝。“娘,您别生气了,云瑶年纪小不懂事,娘就原谅她这一回。云瑶去了边关,立下大功,如今都被朝廷封为大将军了呢,这可是大齐第一位女将军呢,是咱顾家的荣耀。娘,云瑶在边关也吃了不少苦,她都知道错了,娘饶她这一回。”
“再说了,云瑶还立了一件大功呢,娘,你快看,看看玉祺和玉泽后头的人是谁?”云瑾知道,顾青松在后头已经忍不住了,于是也不废话,扯着王氏指点她往玉泽玉祺身后看去。
王氏还在哭呢,就这么被云瑾扯了过去,再顺着云瑾所指的方向看去,正好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玉泽身后走出来,那身影太熟悉了,熟悉到王氏还没仔细看那人的脸,眼泪便再次流了下来。
“松哥,是你么?是你回来看我了么?你走了这么多年我从来就没梦到过你,今天这是怎么回事,这大白天的怎么就见到你了?”泪水模糊了王氏的双眼,让她无法看清楚眼前人的五官,只能看到那高大魁梧的身影朝着自己走过来,越走越近。
“月娘,是我,我是顾青松,我没死,我回来了,回来和你团圆。月娘,这些年你吃苦了,是我不好,不该扔下去去边关,更不该这么久了都没往回送信,我该早点儿回来的。”顾青松走到王氏的跟前,看着王氏流泪的样子,心疼不已,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伸出双手,将王氏搂在了怀里。
“月娘,我没死,真的没死,我当时从火里逃出来了,只是受了重伤,在万丹部养伤,后来陪着太子留在了万丹。万丹离着辽东府千山万水路途遥远,实在是没有办法往回送信。月娘,对不住,让你伤心难过了。”顾青松紧紧搂住了王氏,在她耳边低声诉说着分别之后的事情。
“这一次大齐和北狄开战,我在太子的示意下率领万丹大军攻打北狄王庭,不想就在王庭时遇见了云瑶,我们父女在北狄相见,然后就跟着云瑶还有咱们女婿一起回京城了。太子登基做了皇帝,封我做了定国公,我向皇帝告假,回乡来看你。”顾青松知道,王氏刚才把他当成鬼了,为了让王氏相信,他必须把事情讲清楚。
“是啊,娘,我爹没死,他还好好的活着呢。娘,你好好看看我爹,他是活生生的人,不是鬼。”云瑾在旁边,眼中含泪脸上却又带着微笑的看着眼前紧紧相拥的两人,忍不住加入了劝说的行列。
其实不用别人说,王氏这会儿也明白过来,眼前是活生生的顾青松了。此刻她可是被顾青松紧紧搂在怀里呢,顾青松身上热乎乎的,热力透过衣衫传到了王氏的身上。更不用说,王氏耳边就是顾青松规律而有力的心跳,鬼可是没温度也没心跳的,眼前这一切都提醒着王氏,眼前是真真切切活着的人,不是她以为的鬼。
“松哥,你能平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了。老天垂怜,顾家列祖列宗保佑,我的丈夫没有死,他平平安安的回来了,他回家来了。”王氏这会儿已经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想起当初得知顾青松阵亡的情形,想起这些年吃得苦受的累,眼泪便怎么也止不住,一个劲儿的往下流。
“月娘,不哭了,不能再哭了,你的眼睛会哭坏的。这些年你受苦了,往后有我在,不会让你再受半点儿委屈。不哭了啊,不哭。”顾青松心疼的不行,抬起手给王氏擦眼泪,可是越擦眼泪越多,顾青松也慌了手脚。
“月娘,你要是觉得心里委屈不舒服,那你就打我几下,你可别哭了,你这么哭我看着心疼。”顾青松急的不行,又不知道该怎么劝王氏停止哭泣,只能扭头去求云瑾了。“云瑾啊,你快帮爹劝劝你娘,她这么哭会把眼睛哭坏的。”
瞧见父亲那么心疼母亲的模样,云瑾也很难受感动,爹娘间的感情很深,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让分别了这么多年的两个人都彼此坚守,谁也不肯另寻他人。顾青松就不用说了,他在万丹肯定很受重用,不可能没人看上他,而父亲却拒绝了所有人,一心一意等待着和母亲团聚的机会。
母亲也是一样,这些年也有人给母亲提亲,尤其是刚刚从顾家村搬出来的那两年,她们母女的日子不好过,有人过来给王氏说媒,想让王氏再嫁个人,也能有人帮衬一把顾家。王氏严词拒绝了所有说亲的人,她是顾青松的妻,这辈子都是,绝对不会改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