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璟昊与太子来到承乾宫皇帝灵柩之前,都是一番痛哭,两人哭了半天,情绪慢慢稳定下来,旁边的官员又劝了一阵子,二人这才起身。
“诸位大人,本王知道诸位大人在担心什么,还请各位放心。虽说父皇留下遗诏,然而那是父皇不知道太子哥哥尚在人间。如今太子哥哥平安归来,秦璟昊不才,断然不敢与哥哥争夺皇位。本王就此与诸位大人言明,大齐太子依旧是兄长秦璟宸。如今父皇驾崩,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诸位大人协助,择良辰吉日,恭贺兄长登基为帝。”
秦璟昊情绪刚刚平复,便走到了众臣面前,向着百官深施一礼,然后当众宣布退出皇位的争夺。“各位大人,本王离京多年本就有意远离京城是非,进京只是为了揭穿肖家的阴谋为朝廷铲除祸根。当时本王就准备说服父皇,同意立荣安郡王为太子。不想父皇以领兵出征为条件,不得已才答应了待本王回京之后接任太子之位。”
“如今本王虽凯旋而归,然则太子哥哥尚在人间,本王与父皇的约定便不算数了,所以遗诏之事诸位莫要再提,皇后娘娘于我有抚养之恩,太子哥哥与我本是手足又待我恩厚有加,本王绝对做不出忘恩负义之举。”秦璟昊傲然而立,神态平和言辞冷静理智,看得出来,这是他早就想好的。
“太子哥哥,弟弟不才,想向哥哥请辞。当初弟弟遇到云儿之时,就答应了她要陪她在青山村过无忧无虑逍遥自在的生活。如今太子哥哥归来,大齐江山交给哥哥最合适不过,我也就没什么可不放心的了。想哥哥准许,待年后哥哥登基,我就领着妻儿离开京城,回青山村种田去。”
秦璟昊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掷地有声,周围的官员全都听傻了,谁也没想到,康亲王竟然会有这样的胸襟,连一国之君的位置都无法让他留恋,竟然这样痛快的就让给了太子。当下众官员们对秦璟昊更加佩服起来,大齐朝有这样一位王爷,真是百姓和社稷的幸运。
“七弟,这怎么成?为兄此次回来只是祭拜父皇,可没有与你争夺皇位的意思啊。”太子一听秦璟昊这话,眼中闪过一抹欣喜之意,不过瞬间又隐去,反倒是换上了一副淡泊平和的样子。“如今你也成长起来了,江山社稷交给你我也能放心,既然父皇留下诏书,你还是遵从父皇的遗诏吧。”
秦璟昊摇头,“哥哥这是哪里话?长幼有序是自古不变的道理,哥哥是嫡长子,论理论法都该是哥哥继承皇位才是。弟无才无德,胸无大志,当不得重任,若真是让弟弟坐上皇帝的宝座,对我就是禁锢折磨了。兄长素来疼爱弟弟,还是绕过弟弟吧,我只想闲云野鹤种田钓鱼,求兄长成全。”
秦璟昊的态度放的很低,语气更是非常诚恳,足以证明他是真心实意不想争夺皇位。太子见到秦璟昊这般模样,心里也松了口气,“既然如此,为兄就不难为你了。多谢七弟成全,这大齐江山是你我兄弟共有,富贵荣华少不了你的那一份。”
太子在万丹隐忍多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返回大齐继承皇位,他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刚才的话是跟秦璟昊客套,同时也是在试探秦璟昊。虽说这一路上秦璟昊都在强调他无心皇位,可太子还是害怕秦璟昊临时变卦,直到此刻,太子算是明白了,秦璟昊是真心实意想让,太子也总算放心。
“诸位卿家,方才孤与七弟的谈话诸位也都听到了。按说孤离开大齐多年,又是万丹驸马,本不该再来争皇位。不过七弟执意想让,孤也无法再推脱。国不可一日无君,想来朝政积压许多,再者父皇的葬礼还未进行,这一切都得有人做主,孤既是太子,自然义不容辞。既然诸位承认孤的身份,那就正月初一举行登基大典吧。”不等旁人再说什么,太子便直接定下了登基的日子。
眼下情势已定,康亲王放弃了皇位,而太子本来就是皇帝定下来的继承人,人家继位是合情合理,谁也没办法反驳。“恭喜殿下,贺喜殿下。”文武百官随即全都跪在地上,向太子行礼道贺。
“好,好,诸位这些年辅佐父皇都是有功于朝廷,孤不会忘记诸位的功劳,诸位爱卿快请起吧。还得劳烦诸位爱卿受累,后日便是除夕,离着孤登基的日子太近,登基大典的诸项事宜不知道都准备好了没有?”太子志得意满,这时再也掩饰不住心内中的喜悦,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太子殿下放心,登基大典的一切事务都已经预备妥当,新年伊始万象更新,太子英明神武,定然能给大齐带来新的气象。”礼部尚书赶忙上前回话。不管是谁登基,该预备的早就预备好了,太子和康亲王的身材也都差不多,登基所用的冠冕朝服又比较宽大,根本无需更改,直接就可以用。至于其他事宜,这些天也都已经预备妥当了。
太子闻言点头,“好,既然是这样,孤也就放心了。诸位今日在城外等候,挨冻受累的十分辛苦。本来应该在宫中摆酒宴款待诸位,不过父皇还在丧期,宫中严禁酒宴歌舞。算是孤欠着诸位的,等丧期过后,孤一定会补上,亲自向诸位道谢。”就算是心里再高兴,太子也不会忘了规矩,这一番话当然也是客套,还没听说过皇帝欠别人什么呢。
文武百官自然也明白,于是纷纷说道,“臣等为殿下做事乃是本分,当不得殿下的谢字。殿下多年未曾回京,这一路也十分辛苦,还请殿下早些休息,臣等告退了。”太子离开那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回来,定然要与太子妃还有荣安郡王一家团圆,百官也不是没眼力劲儿的,既然没啥事了,还不赶紧出宫去?
文武百官告退,陆陆续续退出了承乾宫,这时秦璟昊也过来和太子告辞。“还请哥哥见谅,小弟也得回府一趟。离京时日不短,小弟实在是惦记府里的情形,今日先回府一趟,明天再进宫来守灵。”秦璟昊没有在承乾宫发现云瑾,心里十分惦记,也顾不得祖宗礼法了,便要告辞出宫。
“去吧,回去看看也好,你出征这么久,弟媳在家还不知道怎么惦记呢,回家看看也让弟媳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