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被砸的七零八落,闹事的人早就跑的没了影子。蒋昌平这一肚子的火气没地方发,不朝着酒楼掌柜使劲儿还能冲着谁?可是再发火又能怎么样?眼下这一对烂摊子也得收拾啊。他还得另外想办法平息众人的怒火,这件事如果没有个解决之道,恐怕就算是醉仙楼再重新收拾好,也没人来了。
蒋昌平怒气冲冲的从酒楼出来,领着安子骑马就往城外庄子走,等他们来到庄子,庄子上的管事老崔一看少东家来了,吓得面如死灰体似筛糠,不等蒋昌平说话呢,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少东家,是小的办事不力,辜负了东家和少东家的信任。可小的也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啊,谁能想到一夜之间咱庄子上所有的牲口都出了事情?小的不敢瞒着,就是想先处理好了尽量减轻点儿损失,然后再禀报东家,可谁想到能出这么大的事儿啊?”
老崔派了人去城里买肉呢,醉仙楼发生那么大的事情,整个儿县城的人都知道了,在街上买肉的能不知道?再加上那肉食颜色不对也没多少人买,故而庄子上几个小伙子一得知情形就立即返回庄子报信了。
老崔能给蒋家管理着这么大的庄子,那也不是一般人啊,一听说城里的事情就知道坏事儿了,正准备收拾收拾进城去请罪呢,不想蒋昌平亲自前来,吓得老崔赶紧就跪下来磕头认错求饶。
蒋昌平只是听酒楼掌柜说庄子上有牲畜死了,但是并不知道具体情况,此刻一听说庄子上所有的牲口全都死了,当时也是吃惊不小,脑子嗡嗡直响,眼前一阵阵发黑。蒋家虽然产业不少,可是最挣钱的就属醉仙楼和眼前这个庄子了。
尤其是庄子,养了几千只牲口,供着蒋家吃用酒楼消耗之外,每年还能往外卖不少,一年进项很多。这一次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蒋家算是伤筋动骨了,原本蒋家的产业这阵子就不算好,这一次无疑是雪上加霜,蒋昌平一想到这个,真是气的快要吐血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都是废物啊?那些牲口有异常,怎么不敢进找了人来瞧瞧?一夜之间就全都病死了,这得是多厉害的瘟疫?该死,你们这些废物,真是该死。”蒋昌平简直气的要死,这也就是他年轻身体好,这要是他爹来了,估计直接就能气出个好歹了。
“去,赶紧把外头买肉的人都找回来,让他们先别卖了。你们胆子也是够大,这么大的事情不禀报府里就敢擅自做主?还有,赶紧去县城里请了许郎中过来,说我有事情找他。”蒋昌平努力深吸了两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才开口说道。
蒋昌平毕竟是做了这么多年的官,眼界在那里,庄子上的牲畜死的蹊跷,多么严重的瘟疫会让庄子上几千只牲口都一夜之间得病死亡?而且不仅仅是猪羊,连鸡鸭都跟着死,这里面或许有其他的事情。蒋昌平想要弄清楚,然后才决定下一步怎么做。
东家的吩咐,老崔自然是不敢不听,于是赶忙就派出去人快点儿往回喊人,另外去请郎中。庄子离着县城倒是不远,没用上半个时辰,就把一向跟蒋家关系很好的许郎中请了来。见到许郎中,蒋昌平也很是客气,赶忙请人家帮忙检查一下那些牲口的尸体,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这年月还没有专门的兽医,不少郎中能给人看病,也能给牲口看。这个许郎中医术还行,以往庄子上的牲口要是有什么事情也都是找他,更是兼走衙门里验尸的仵作,所以这一次还是请他来了。许郎中仔细看了看那些已经屠宰完毕清理干净的尸体,好半天摇了摇头。
“蒋大人,这些牲口都被处理过了,内脏皮毛一概没有,单单只凭着肉,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但是感觉好像跟一般的瘟疫不太相同,小的也说出不出究竟是什么病症。”就算他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只凭着这一点儿线索就推测出牲口的死因,很多时候都是要检查内脏才能确定,此时没有内脏皮毛,很难判断。
“老崔,你们把那些牲口的内脏都弄哪里去了?赶紧去找回来一些,让许郎中看看。”蒋昌平扭头对着老崔大喊。
“东家,那些内脏腥臭无比,昨天已然都弄到庄子外头埋起来了。小的这就派人去挖出来一些。”这时候了还能顾其他?老崔赶忙就领着人去挖内脏了。不多时就见到老崔端着一个盆子回来,里头是从地里挖出来的内脏。
尽管昨天就埋到了地里,尽管这时节天气冷得很内脏都被冻了,可依旧散发着浓烈的恶臭。蒋昌平等人都忍不住拿衣襟遮掩口鼻,往后退了好几步。倒是许郎中,或许是经常跟死尸打交道,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径自上前去查看。
就见到许郎中在盆子里一同翻看,手里一把刀子七割八割的,摆弄了好半天,最后才摆摆手,让老崔把盆子端走。
“蒋大人,小的也有些拿不准,小人在这些内脏里没有找到异常的东西,看样子不是中毒。可也不对劲儿,就小的所知,还没有这么厉害的瘟疫,可以连猪羊带鸡鸭一同瘟死,而且是一夜之间全都病倒,这个里面恐怕还是有蹊跷,但是小的才疏学浅,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许郎中边说边摇头。
“不如这样,还是请崔管事领我去看看庄子上的草料或是饮水吧,我总觉得这里头不太对劲儿。”许郎中倒是个爱较真儿的,非得弄清楚不可。
蒋昌平一听,连忙让人领着许郎中去了草料房以及水井,许郎中在那边仔细检查了许久,最后得出结论,“大人,找出原因了,是在这些草料里面有问题,这里头有混着一些药,这个药我不太清楚具体是什么,但肯定不对劲儿,牲口死亡估计跟这个有关,要是大人不信,可以去别处找几只健壮的牲口回来试试就知道。”
蒋昌平一听这话,当即便瞪起眼睛,连忙让人去别处找几只活蹦乱跳的牲口去试验。许郎中还特意吩咐别弄回来,就在当地试验,不然这庄子上空气和水都可能已经有问题了,健壮的牲口弄来很可能也死亡,无法试验出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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