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老太太这般维护王氏,引起了赵氏妯娌几个的不满。不过如今这情形,赵氏等人即便是不满也不好直接说,毕竟三房今非昔比,得罪不得了。见到老太太这边说不通,赵氏干脆扭头就去找王氏说话。
“弟妹,咱娘现在岁数大了有点儿糊涂,跟她说不清楚。你看咱们给顾家当媳妇都快二十年了,原本相处的也挺好,弟妹也不忍心看我们二房的热闹是不是?要不然这样,等着晚间韩大掌柜来了,弟妹帮着引见引见。指不定韩大掌柜一高兴,给你二哥或是玉祥谋个差事什么的,我家的日子也能好过些。”赵氏腆着脸说道。
方才赵氏跟老太太的对话,王氏可都听的真切呢,其实她对赵氏也挺反感的。此时见到赵氏还不死心,王氏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二嫂,这件事我恐怕无能为力。我一个妇道人家啥都不懂,买卖上的事情我可不敢插嘴,韩大掌柜也不能听我的啊。”
王氏这人心慈面软,哪怕赵氏做事很过分,她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当然,王氏这话的意思谁都能听得出来,就是不想理赵氏这个茬儿罢了。
赵氏就算再傻也能听明白啊,当即脸色就难看起来,“哎呀呀,你看看,弟妹如今的日子过好了,腰杆子硬呢,这么点儿小事弟妹都不肯帮忙。可让人说点儿啥?这要是传出去了,还不得说弟妹富贵了就六亲不认?”
这话说的可就很难听了,王氏的脸色也难看起来,刚想开口说话呢,却忽然听见地上哇的一声。王氏赶忙扭头往地上看,就见到小玉安跌坐在地,脸上挂着泪痕委屈不已的模样。“玉安,你怎么了?”王氏这时哪里还顾得上赵氏,赶忙下地来到儿子身边,“怎么哭了?”
“他,咬我。”小玉安一见到母亲,哭的更凶了,不过这娃聪明,哭归哭却没忘了告状。两只白嫩嫩的小手,左手伸到了王氏面前,右手则是指着对面的玉轩。
王氏低头一看,就见到儿子肉呼呼的手背上两排红红的压印儿,一看就知道对方咬的挺狠。“玉轩,你玉安哥哥怎么惹着你了?咋还能咬人呢?”王氏三十几岁了才有玉安,平日里当眼珠子一样的疼,从来没动儿子一指头。如今见到儿子被咬成这样,王氏哪能不心疼?着急之下,语气自然不怎么好。
“三嫂,你这是干啥?当心吓着我们玉轩。”蒋氏这时候也来到了玉轩的身边,一把抱起来玉轩,满脸责备的神色看着王氏母子。
“小孩子一起玩儿,有点儿磕磕碰碰咋了?至于这么变颜变色的么?三嫂,你是玉轩的伯娘呢,就这么跟孩子大喊大叫的?我们家玉轩胆小,要是吓出个好歹来,你承受得起么?”蒋氏牙尖嘴利又护短,不说是问问儿子为啥咬人,反而朝着王氏不乐意了。
“你们家玉安又高又壮,我家玉轩又瘦又小,肯定是玉安欺负玉轩,玉轩打不过才咬了一口。三嫂不说是责骂玉安,竟然直接朝着玉轩发脾气,哪有你这样的伯娘?”
王氏皱眉,“小孩子一起玩磕磕碰碰是没啥,要是玉轩推玉安一下子我也不说什么。可是哪有咬人的?你看把玉安的手给咬成这样了都。谁家的孩子谁不心疼啊?你换过来让玉安咬他一口试试?”
儿子被咬的哭成那个样子,王氏都心疼死了,结果蒋氏不说是教训教训自家孩子,却反咬一口说是玉安欺负人,饶是王氏这样好脾气的人也受不了啊。当然,王氏这人向来不会跟人打嘴仗,能说出这些也就不错了。
“玉安,你们两个不是玩的好好的么?怎么就闹起来了?”王氏也想知道究竟咋回事。刚刚看着俩人在一起玩的还挺好呢,这怎么一转眼就被咬了?
小玉安被母亲抱在怀里,原本被咬的那点儿委屈也就散了。这小子聪明又机灵,此时听见母亲问话,便指着玉轩说道,“玉佩,他抢我,我不给,他咬我。”玉安已经一周岁零八个多月了,会说很多话,当然,还不能像大人一样说长句子。
可即便是这样,大家伙也能听懂了。王氏低头,就见到玉安脖子上挂了一块翠绿玉麒麟,这是林府老夫人送给玉安的见面礼,据说是已经开过光的可以保佑孩子平安长寿。玉安挺喜欢那玉佩,王氏也就没给他摘下来,不用说,肯定是玉轩看见了喜欢,玉安不给俩人就闹起来了。
“一块破玉而已,就算玉轩要玩儿又能怎么样?你是哥哥,给他就是呗,也至于你这么小气?你要是给了,玉轩能咬你?”还没等王氏说啥呢,蒋氏那头倒不乐意起来。“三嫂也该管管你家玉安了,半点儿家教都没有。做哥哥的都不懂谦让,往后还能有什么出息?”
“什么叫破玉?那是林老夫人送给玉安的见面礼,是请了得道高僧开光的,能保佑玉安平安顺遂。再者说了,两个孩子一天生出来的都是一样的年纪,玉安不过比玉轩早生出来一会儿,他哪里懂什么是哥哥什么是弟弟?”
王氏如今也不是以前了,虽然嘴笨了些却也不会一声不吭,尤其是蒋氏这态度实在嚣张,王氏心里也有气。“先别管我们家孩子出不出息,还是管管你家玉轩吧。小小年纪的就这么霸道,要别人东西不给就咬人,往后还了得?”
说话间,王氏就抱起来玉安往外面走,“走,我领你找姐姐去,让姐姐陪你玩好不好?”刚刚云瑾姐妹都去后院看新娘子了,没在这边,不然玉安也不能吃亏。
王氏抱着玉安正要往外走呢,忽然就听见身后一个稚嫩的童音,“贱种,贱种。”那声音不用猜也知道,是玉轩说的。
这玉轩从小没吃饱奶,长得黑黑瘦瘦不说,好像智力发育也差一些,发音不准确,除了爹娘之外其余的词都含含糊糊。然而贱种两个字他说的清晰无比,声音也大,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五婶可真是好家教啊,把玉轩教的很好呢,连贱种这样恶毒的话都说得出来。不知道五婶这是说谁呢?是五叔,还是玉轩弟弟?你们家里就这么几个人,难道五婶成天在家骂自己儿子是贱种不成?”外面有人走进来,正是云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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