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却不曾想,在潘家人眼中莫大的荣耀,对于云瑾来说却是不屑一顾。云瑾非但没有感恩戴德的立即表示感谢,反而直接明了的拒绝了亲事,这可是让老夫人还有潘二夫人都非常惊讶。
“顾丫头,你这话可要想清楚了再说啊,你可知道老夫人要给你说的亲事是哪一家?那可是知府大人的亲侄儿,老夫人的亲孙子呢。我们家景安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又是潘府的独苗,这样的亲事,别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可要想清楚了。”
说话的是潘景安的亲娘,潘府的二夫人黄氏。儿子为了一个乡下丫头魂不守舍落下了毛病,这二夫人心里可是非常不高兴。可是没办法啊,儿子哭着喊着就要这顾家的丫头,她这个做亲娘的还能怎么办?只能随着儿子的意思呗。
原本瞅着这顾家丫头面相不错,二夫人好歹心里还平衡了些。左右不是娶正房夫人,身世差了点儿也无妨,只要儿子喜欢,往后能给潘家多添几个男丁也不错。
可是没成想顾家丫头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直接拒绝,二夫人可就忍不住了,当即便喊了出来。
二夫人这话一出口,旁边的知府夫人冯氏脸色可就不太好看了。对方都已经拒绝,二嫂竟然还说出了侄儿潘景安来,让潘府众人的脸往哪里搁?这种事原本就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问出来,私底下问一问人家闺女的意思,即便亲事不成也有缓和的余地。此时这般大声嚷嚷出来,这是要用知府的权势压人不成?
原本冯氏就不同意婆婆跟二嫂这般做法,此时更觉得脸上一阵阵臊得慌。满府城里谁不知道潘府少爷潘景安的名声?明明已经娶妻,府里更是小妾通房无数,即便这样还是在外面拈花惹草惹是生非。府城里但凡有点儿姿色的闺女都不太敢出门,就怕被潘府少爷看中了。
从云瑾一进来,冯氏就在打量她,这女孩从容优雅,端庄大方,丝毫不见半点儿窘迫不安。即便是面对老夫人,态度也是不卑不亢,言谈举止非常得体,根本就没有巴结的意思。由此就可以看出,人家绝不是贪恋富贵权势的人。
果然,一听说老夫人要做媒,那闺女脸上的表情就有些愠怒之意,不过是为了老夫人的面子没有表现出来,只冷淡的拒绝了。
若是那知道轻重的,就该借着人家的话不再提什么亲事,也算是圆了今天这场合给老夫人留了面子。可偏偏那个愚蠢的黄氏,非但没有就此打住,反而喊出来是要给她儿子提亲。这回,潘府的脸面,可真是丢尽了。
冯氏心里不满,却是敢怒不敢言。她嫁到潘家十几年了,一儿半女都没生出来,老夫人早就对她不满,要不是惧怕她娘家的势力,怕是早就给她休了。为了眼前这还算安稳的日子,冯氏也只能忍着心中的不满,闭口不言。
只是冯氏不免有些担心,被婆婆和嫂子这么一闹,潘家的名声怕是更坏了。丈夫寒窗苦读十年考了功名,又从县令熬了好些年才到如今的地步。多少年来,潘知府在辽东府苦心经营的好名声,就这么被潘景安,被婆婆和嫂子如此败坏光了,往后还不知道什么情形呢。
冯氏这边担忧不已,而云瑾那头面对着板起脸满面怒容的老夫人,以及一旁愤愤不平的二夫人黄氏,心中的怒火也是忍不住就往上蹿。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潘府老夫非得要让她过来,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潘景安?应该就是那天她逛街遇上的什么狗屁公子吧?也是后来在林府寿宴找林绍阳麻烦的人。一想起他那德行,云瑾就觉得恶心,早知道当初就该好好教训他一回,让他再也不能作恶。
“老夫人,瑾娘与未婚夫婿虽不是青梅竹马,却也感情甚笃难以分离,断然做不出悔婚另嫁的事情来。瑾娘一生别无他求,只想在村子里守着娘亲和弟妹过安稳的日子,什么荣华富贵什么权势名利,都不是我之所求,也不稀罕。”
“潘府少爷出身名门,人中龙凤,自然是人品才貌皆非寻常,只是瑾娘福薄,高攀不上。多谢老夫人美意,只是可惜,瑾娘辜负了。”尽管心中生气,不过云瑾却并没有表现出来,言辞依旧很是客气。这里毕竟是府城,是潘府,若是真把潘府这老夫人惹恼了,即便有林府和韩掌柜护着,终归也是难免有麻烦,还是尽量不惹事的好。
云瑾的言词虽委婉客气,观点也很明确。她已经有未婚夫了,就算潘家再怎么富贵滔天,她也是不羡慕的,想让她悔婚嫁给潘景安,根本不可能。
潘府老夫人可不是个脾气好的,尤其这些年儿子的官越做越大,老夫人身边那么多人捧着哄着,更是哄的她脾气执拗嚣张,容不得旁人反对。结果云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如此不给面子的拒绝提亲,还是她最疼爱的孙子,这对于老夫人来说,可就无异于是奇耻大辱了。
不管云瑾说的多么好听,拒绝了她孙子这是事实。想一想孙儿为了这丫头茶不思饭不想成天病怏怏的模样,老夫人不由得怒火中烧,伸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混账,你也不看看这是在哪里,这是潘府。我儿堂堂知府,我一个正经的诰命夫人亲自给你保媒提亲,还能由得你拒绝不成?顾家丫头,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今天这门亲你不同意也得同意,我孙子既然看好你了,那就是你的福气。”
“潘府的大门,你进得出不得,来人啊,把顾姑娘带下去安顿在海棠苑中好生伺候。等着老婆子命人请来她娘亲和家人,再商议成亲的事情。”潘老夫人蛮横霸道惯了,也不管今天是什么场合,更不顾此刻还有那么多宾客在,竟然想要强行留下云瑾。
潘府这边早就有所预谋,韩掌柜和玉海早就被人哄着去饮酒了,此刻云瑾孤身一人。老夫人一声令下,几个婆子就把云瑾围起来想要动手。“姑娘,我劝你还是乖乖听话,免得受皮肉之苦,姑娘这细皮嫩肉的万一伤到哪里,可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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