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深宫摸爬滚打了几十年,什么样的阴私手段没见过?就算是同桌好几个人吃饭,他也有办法只毒死其中一人。
皇后给皇上送甜汤看起来很正常,二皇子的举动若在平时看来,确实也是一种孝举,可在知道了皇上有可能中毒之后,现在再回想起来,两人的举动就显得很可疑了。
孟彤叹气道,“皇后做为二皇子的生母,她不可能不知道二皇子不喜欢食甜,而且皇上也并不特别噬甜,可她偏偏就给皇帝和众位皇子送了并不讨喜的甜汤。
若是非这甜汤对皇帝和皇后有着特殊的意义,那就是皇后在用甜味掩盖加在汤中的东西的味道。”
许文轩惊的面色惨白,冷汗都冒出来了,“公主的意思是皇后……”
孟彤面沉如水的点了点头,沉默了半晌才低声道,“本宫今晚会带人先行一步快马赶回洛阳,公公且好好休息两日,后日一早再随本宫的仪仗起程。”
皇上情况危险,孟彤急的往回赶,这许文轩能够理解,但让他跟着公主仪仗一起起程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公主是想掩人耳目,悄悄回京?”
孟彤点了点头,道:“本宫的母亲将会在中途转道,直接由本宫的侍卫护送前往四川府与驸马汇合,所以回京的一路上,尚需公公为本宫母女俩遮掩一二。”
如今的洛阳危机四伏,许文轩对于孟彤要把生母送到四川府去,还是很能理解的,所以很痛快就答应了下来。
送走了许文轩,孟彤就把青海,青薇,青扬和刚从四川府赶回来的青松、青江等人都叫了过来。
青松和青江已经往返四川府数次了,而且武功也都不弱,孟彤这次要青海、青扬和青薇等人连夜往洛阳赶,所以只能把春二娘和清风的安危托付给两人。
而且这次靠山村要去四川府的村民,和孟家的同族人也要一同上路,所以青松和青江也算是任重而道远。
孟彤将自己的计划跟几人说了一下,又细细嘱咐了众人一翻,让青海等人回去打包行李的同时,又让青松和青江带人去把刚送回村子的孟鸣和刘康乐给抬回来。
孟鸣和刘康乐的心理是崩溃的。
他们俩才刚被孟彤的侍卫们拎着后衣领给送回家,这才刚在坑上躺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又被人拎着后衣领给提溜回来了,这是耍人玩儿,还是咋滴?
把他们俩这么提溜来,提溜去的很好玩是吗?
所以孟鸣在见到孟彤时,很是愤怒的吼了一嗓子,“你今天把俺们哥俩这么提来提去的折腾,要是说不出个好理由来,你看俺们饶不饶你!”
孟彤抬手就直接一巴掌呼在了孟鸣的脑门上,表情严肃的道,“我现在没空跟你开玩笑,竖起耳朵把我说的每个字都听进去,现在情况紧急,你们的任务是尽力说服全村的人,尽快迁徒去四川府。”
孟鸣揉着脑门倒没生气,而是收敛了神情追问道,“出什么事了?”
“事情是这样的……”孟彤把二皇子与萧国勾结的事情低声与两人说了一遍,虽然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萧国与大周并不一定会爆发战事,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靠山村离萧国太近了,万一战事爆发,靠山村这几十户人家一个都别想跑掉,要想活命就必须早做准备。
孟鸣和刘康乐做为靠山村读书最好的年轻人,在过去的两年里,是他们的策略成功挽救了全村人的性命。
他们的能力在全村人的心里已经有了很高信服力,所以让他们去跟村民们分析利弊,劝说村民们迁徒,可能会比孟彤本人亲自去说还要管用。
再说孟彤一会儿天黑之后就要出发去洛阳了,靠山村的这些村民就只能交给孟鸣和刘康乐来动员。
大周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发生战乱了,边境虽然每年都会有零散的几股萧人跑来打秋风。
但萧人每次来了也只抢粮食和锅碗瓢盆,并不怎么伤人命,而且每处关隘都有乡军守护,基本上也都能将来打秋风的萧人给赶跑,因此这么多年来边关之地还尚算平静。
可一旦爆发了大规模的战争,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孟鸣和刘康乐都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不用孟彤过多叮嘱,便满口答应要劝全村人举村迁徒。
靠山村因为紧挨着牛背山,又处于牛背山尾这个贫瘠之地,往年就是遇到有萧人来打秋风,也不会跑到靠山村来。但若是两国爆发了大战,靠山村处于这么前沿的地方,是绝无幸免之理的。
“此事尚属机密,你们自己知道就好了别再泄露出去。”孟彤叮嘱完,想了想又道,“要怎么劝动乡亲们迁徒,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要真有不肯走的你们也由着他们吧,毕竟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我们劝也劝了,机会也给了,他们要真不肯走,就是强迫他们去了四川府,以后也会出事情的。”
孟彤是有心救人、帮人不错。
四川府是她的封邑,那十万大山等梯田造好了,拨多少给靠山村的村民们种都没问题,但她可也不会全无条件的养着这些人。
要真强迫着这些人迁徒去了四川府,到时候要是有人吵着闹着要白吃白喝她的,孟彤肯定是会气到爆走的。
“我们活到这么大,这些道理还是懂的。”孟鸣白了孟彤一眼,扶着拐杖单脚站起来,“你自去忙你的事情,靠山村由我们这些大老爷们来就成了。”
刘康乐也对孟彤道,“你这丫头也是个操劳的命,年纪都不还没我们大呢,自己一人在外,可要注意着些。”
孟彤闻言只觉得心中温暖,正想张嘴说些什么,就听孟鸣抢白道,“这丫头鬼精鬼精的,装上尾巴就能充猴子了,还用你担心她?”
刘康乐吐槽道,“你不担心她,还把村里的事给一肩揽了?”见孟鸣做势要走,刘康乐很无奈的道:“喂,你不能只管自己走啊,你那条腿能动,我这条边可还不能动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