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二娘前半生受人欺压磋磨,对受人欺负实在惧怕的很,如今知道住在开封府就能得胡清云庇护,以后再不用担心受人欺负,不禁就高兴了起来。
心情一好,之前的那一点儿悲伤也就荡然无存了。
想到下葬之事,春二娘便想到了清风的娘和妹妹,她二人的骨灰坛,如今也还供在清风的屋里呢。
“找坟地的时候,顺便还要给清风他娘和妹妹也找一块。”春二娘拉着孟彤,有些唏嘘的道,“最好不要离你爹的坟头太远,以后咱们去祭奠也能方便些。”
一想到那赵氏和女儿的悲凄遭遇,春二娘的眼眶忍不住又有些红了,“清风他娘和妹妹一路跟着咱们颠沛流离,如今咱们既然决定在开封府定居了,也该是时候让她们入土为安了。”
孟彤怕春二娘又要掉眼泪,夸张的低叫道,“哎呀,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事没办呢?娘,那咱们手脚可要快一点了,不然就是再过一个月,我也别想能启程去书院念书了。”
春二娘被她这一惊一炸的模样逗的微笑起来,刚刚兴起的一点儿泪意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她好气又好笑的点着孟彤的额头笑骂,“你整天就知道躲在书房里看书、制药,现在知道耽误事情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孟彤捂着额头,赶紧转身躲到了庞雅晴的身后,那瞬间流露的娇憨之态,逗一院子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众人移步进正房的花厅说话,孟彤走在众人之后,拉着阿喜娘子交代了几句。
阿喜娘子点点头,便转身快步出了平安居,往前院传话去了。
只不过没一会儿,她就又折了回来,同来的还有手里捏着几张银票,提着袍摆脚步匆匆的耿天忠。
“小姐,前厅里的那位齐将军让小的来禀报小姐,他们想要先买一月的祛疤膏。”说着,他就将手里的银票递到了孟彤面前。
孟彤接过银票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三千两。
“小姐我做生意可是一向童叟无欺的。”孟彤笑了笑,冲耿天忠招了招手,两人就一前一后进了东厢的药室。
孟彤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只有手饰盒大小的小巧药箱,对耿天忠展示了下开机方法,然后才开了装药膏的箱子。
清点了三十盒祛疤膏装进小药箱里,孟彤一边合拢药箱,一边对耿天忠道,“你把这个药箱交给那位齐将军时,顺便也教他们一下如何开关这个药箱。”说着,手下一合,只听箱子里的机刮发出“啪嗒”一声脆响,药箱便锁上了。
耿天忠恭敬的接过药箱,小心翼翼的捧着,正想躬身退下,就听孟彤又道,“如果他们接了药箱还不打算走的话,你就吩咐厨房给他们准备一顿丰盛些的饭食,若是他们要走,你也不必阻拦。”
“是,小的知道该怎么做了。”耿天忠小心的抱着药箱,匆匆回了前院。
孟彤则在书房里写好了孟大、清风的娘赵氏以及他妹妹的生辰和死辰,回正房跟胡清云商量找坟地的事去了。
开封是胡清云的地盘,这种事情交给他来办,最是方便不过。
下葬之人的生辰和死辰还需找人测算,以方便寻找下葬的方位以及吉日吉时等事宜。
这年头对于丧事的讲究极多,孟彤在给孟大办丧事做法事时,从秦永那里听了不少,她一是不太懂这些事情,二也是觉得太过繁琐,便想将之全都扔给胡清云去办。
胡清云将孟彤递来的八字收进袖袋,微微沉吟了下,才道,“这坟地倒也无需去别处寻,开封府以东六十里处的黄华岭就是一处风水宝地,那一片的山脚下葬着胡家三百多口人,山上还多的是地方,我找人给你算算,回头帮你挑两处好地方将人葬了就是。”
有了山头,再按照逝者的生辰死辰测算风水好的下葬之地就容易了。
孟彤不禁感叹,“还好有师兄你在,这事要是我自己来处理的话,没有一两个月只怕都没办法办。”
胡清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以前你是一个人,这些事你不担就没人担了,以后有师兄和你嫂子在,有什么事就让我们这些做兄长嫂子的来,你好好的当个大小姐就成了。”
孟彤听得心下感动不已,她能感觉得出来,胡清云是真的拿她这个小师妹当亲妹妹般的在疼。
两人正说话的功夫,阿喜娘子进来通报,说耿天忠来了。
孟彤去外厅见耿天忠。
“小姐,那齐将军和夫人拿了那箱药膏,什么都没说就人了。”耿天忠说着微微犹豫了下,又道,“只是他们走时的脸色都极为难看,小的觉得那齐将军不似大肚之人,小姐日后若去了洛阳,还需小心此人才是。”
孟彤闻言只是笑了笑,她现在是真不怕齐梓良和魏氏,先不说魏家还欠她一份大人情,只要有胡清云这座大山在,齐梓良就不敢拿她怎么样。
“你这管事倒是忠心,不错不错。”身后,胡清云不知何时也走了出来,听了耿天忠的话,便哈哈笑了起来,“你家小姐由本官护着,那姓齐的是不敢动她的,你尽管放心给你家小姐办差就是。”
耿天忠出身前丞相府,自是明白开府封尹有多大的能量,得了胡清云的这句话,耿天忠也是欣喜不已,“是!是小的多虑了。”他又转向孟彤,躬身一礼,道,“小姐若是没什么事吩咐,小的的告退了。”
“没事了,你下去忙吧。”等耿天忠一走,孟彤就把胡清云拉到了一边,问,“师兄,我记得一年之前,皇上好像就对齐梓良动手了吧,怎么他还跟没事人一样四处转悠?”
这正是孟彤见到齐梓良时最想不通的地方。
一年之前,齐子骁和周元休因一封信匆匆赶回洛阳,就连魏铁军都被朝庭召回,那日按照武义堂守门的几个侍卫所说,魏铁军应该是受了齐家的牵连,才会被朝庭召回洛阳的。
既然连魏铁军都受了齐家的牵连,就说明皇帝已经对齐梓良动手了,可为什么齐梓良到现在还好端端的?难道皇帝没斗过皇后,反而被皇后给斗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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