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饭后,夏茯苓又拉着刘氏说了会子话,在天黑之前提出了告辞。
告辞?
好月是震惊的。
夏茯苓自从无欢岛来了之后便住在了公主府,如今说要告辞,又能去往哪儿?
哪儿知晓好月将话一问,她便笑了。
“前些日子夜儿他爹在京城买了座小庄子,虽说在城外,但也是十分方便的,你要是又有空就来庄子上找我玩玩,我来你公主府的目的,本身也不过是找你说说话,如今你们一家人都来了,我也要一家人去聚聚!”
北冥景之不宿在公主府里。
好月闻言,便也不多说了。
只点了点头,“等有空,我便来庄子上找你玩!”
夏茯苓自然是乐意之至。
走的时候,好月送了一程。
夏茯苓走了,自然连带着北冥夜也是一起走的。
而那男子在走时,还偷偷的捏了捏好月的手心,笑着说,“爷就住在这京城之内,小月儿你若是想爷了,随时都能见着爷,可莫要太伤心了!”
好月闻言,极不留面子的白了他一眼,“啧,我何时说过我想你了?我又何时说过我想见你了?赶紧走赶紧走,走了我也好能清静!”
北冥夜不乐意听了,“嘿,你这小丫头还当真是个没心没肺的,说一句舍不得的话听听如何了?非要同小爷杠杠!”
“那如何叫我想你了?”好月不以为意,“为何不能是你想我?北冥夜,本姑娘就住在这京城之内,你若是想本姑娘,随时都能来找本姑娘,可莫要太伤心了!”
这就是将他原本的话又原本的还了回来。
北冥夜好笑的不行,伸手又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当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我走了,你可要好生照顾自己,既然刘姨从京城来了,那咱们定亲的日子便要如期举行了!”
小定而已。
小定便是两方互相定个亲,成为准未婚夫妻,再商量一个大日子,好让二人成婚。
好月鼓了鼓腮帮子,“快走快走, 天色快要黑了,想被北冥伯伯等你们等的真交集呢,快些走快些走!”
见她如此催促,北冥夜笑骂了一声小没良心的家伙之后,便同夏茯苓一同坐着马车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待人远走之后,好月这便回身回了府内。
倒不想一回身,便见着了双手抱胸,身子依靠在梁柱之上
许久不曾同小五好生说过话,那少年如今已到了弱冠之龄,可好月却只觉着,这人更要冷清了许多。
她一笑,朝着对方走了去。
“天寒地洞的,你不在屋子里烤火,来这里吹什么冷风?”
在见着他衣着不厚,好月则簇起了眉头来,“青鸣没给你衣衫?怎的也不嫌冷,不怕将自己冻着了?”
知晓好月这是在关心他。
男子长睫闪了闪,清冷的说了两字,“不冷!”
“这两天的气温急剧下降,哪儿会不冷?”她一笑,“回屋子里烤火去罢!”
总是一副如此清冷的模样,还当真的给人几分不食烟火之感来呢。
好月因想着刘氏来了,心中有万千的话想要说,便也不再多同小五说什么,只又交代着莫要着凉之后,便朝着刘氏的院子小跑着去了。
两母女好些年不曾会面,想说的话便是个几天几夜也说不完。
而五爷也是头回这么大方,让刘氏晚间宿在了好月的房间里,也方便二人说说体己话。
先是聊了些关心话,随即又聊了家常。
比如刘老爷子身子骨本是好了一些的,但毕竟落下了病根,这几年来虽又不少大夫为他诊治,但仍旧不见好转。
刘老太一直忙活着豆腐坊的活计,也知晓这刘记豆腐坊出现了个长月公主,且扬州城有名的五爷也娶了豆腐坊内的女主人,生意自是无比的稳定,也无比的好。
翠绿如今在这两年,又生了一个姑娘。
头一胎儿子,后一胎是个姑娘,而根据刘氏说,刘君子还准备生个三四个。
陆乔与陈大方嘛,在县里开了一家药膳铺子,生意马马虎虎的也过的去,就是她的小姑子陈晴晴是个刁蛮的主儿,这些年嫁入夫家之后也没生个一胎半儿的,日子十分不好过。
也正是因为如此,每回陈晴晴在夫家吃了亏,便会回来欺负陆乔,日子有些不好过。
但好歹了刘氏是她的姨母,又是五爷的妻子,陈晴晴倒也不敢欺负的太过分了去。
一说到陈家,好月忽然想起了那个站在阳光下,亮着一双眸子将两个白茫茫的馒头双手递给她的少年。
便忍不住问了一句,“木头呢,木头如今如何了?”
说起木头,刘氏也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木头年级不比你小多少,但人……哎,是个善良的!曾几次去过在咱们豆腐坊寻你玩儿呢,是个可怜的!”
这么一说。
好月明白了。
是个善良的,意思就是时候……木头还是一个木头。
好月也叹了一声,“起码还有陈郎中在,陈大方对他也好,陈晴晴虽说有些刁蛮,但也不厌恶这个弟弟!”
陈家这一家,虽然偶尔会有些摩擦的小矛盾,但是好月不得不承认,内部是团结的。
刘氏闻言,也点了点头,“是了,也幸好木头家人还好,否则以后人生的路这么长,还不知晓要怎么过才好呢!”
唏嘘毕竟还是有些唏嘘。
时间隔的久了,好月偶尔也会在梦里梦见那个眼睛清澈无比的小少年。
这话题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感叹的,好月与刘氏也不欲在此事之事多聊,便干脆说起了安月来。
一说安月,刘氏又有些惆怅了,“这些日子我瞧着安月对伯言先生似是有些女儿家的心意,伯言先生不比北冥公子,瞧着是个深沉的,夜里总想着此事便惆怅,又不好同五爷多说,今儿个你倒是跟我说说,安月是否心悦上了伯言先生?”
好月闻言,眸子闪了一闪,“娘希望怎么样呢?”
“什么叫我希望怎么样?”刘氏哭笑不得,“安月是我的女儿,经历了秦府之事,我当然希望她下半辈子能够幸福才好的,但我瞧着伯言先生学问好,礼仪端正,我呀,是怕安月又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