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陆子旭正和安邦在聊天呢,乍然听得何珍珠这话,脸都黑了下来,“你若是在这里呆不下去,就回去!”
何珍珠本来还气势汹汹的,一听得陆子旭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这般凶她,当下便很是委屈了来,“陆子旭,你吼谁呢你,你别忘了是你爹求着我爹将我嫁给你的,你竟然在外人面前胳膊肘往外拐,我要回去告诉我爹,我要让我爹辞了你爹的职位!”
何珍珠将这些话拿在明面上来说,当真是叫他面子十分过不起。
且说如今聚在这里的人,哪个不是有本事之人?
王程意,才不二十多的年级便当上了户部尚书。
伯言,一个连好月都要礼待三分之人。
而好月……是他心仪了多年的女子。
何珍珠竟是当着这些人的面来说出了这些话,他也当真是怒了。
“你想告便告,随意告,我忍了你这许久,当真是忍够了!”
“你!!!”何珍珠眼泪如雨滴一般哗哗下落,“你不止帮这个伺候人的丫头片子,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我难堪,陆子旭,我要回家,我要告诉我爹,我要让你后悔的!”
“她不是伺候人的丫头片子!”好月从河边走来,一路听着她们的吵闹,连眉头也簇了下来。
瞧得出来,她此回是真不高兴了,“轻言是我妹妹,没有任何义务伺候任何人,能做是情分,不做是本分,就算你不会说话,也不必这般咄咄逼人!”
好月本是不想这般撕破脸皮的来吵上一吵闹上一闹的,但着实听着这话太过刺耳了一些。
总之,她觉得不快,那便要说出来。
本身她瞧在陆子旭的面子上,的确是不该这般说话的。
但人嘛,忍耐什么的都有一个限度的。
如果让不在乎的人来伤害她在乎的人,那她就不是尹好月了。
何珍珠本是在和陆子旭拌嘴呢,可好月这般一说,她只觉着面子上挂不住了。
眼泪流的更是厉害,当下更是直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你们是坏人,你们欺负我,你们都来欺负,你们一家人看我非亲非故的没娘家人在身边,就合起伙儿的欺负我!”
好月当真是长了见识了。
那平县的县老爷究竟是有多大的本事,明明是一个千金姐,却愣生生的教出了一个娇惯坏了的女儿。
“没有人来欺负你!”毕竟是陆子旭的妻子,她也不能做的太过分了去,好月又耐着性子劝慰道,“只是我早先便说了,此回不带任何一个丫鬟随从,所有的事情都需要自己动手!
你若是不想动手,你可以玩呀,但你不能这般使唤人,这里没有任何的主子也没有任何的努力,轻言更是我的妹妹!”
好月当真是耐着性子了,可何珍珠却依旧作。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总之你们就是欺负我,就是瞧着我没娘家人在京城给我撑腰就来欺负我,你们都是坏人,呜呜呜,陆子旭是坏人,你们都是坏人!”
这般拎不清也分不清青红皂白的人,陆子旭当真是又羞又怒又气,正欲说话,但安邦生怕二人的矛盾再升级,便连是扯了陆子旭衣衫,“表兄,毕竟嫂子,别动气!”
经得安邦一提醒,陆子旭想要说出口的话到底还是忍住了。
他是个读书人,脸面大于天,偏生何珍珠生来就是来折磨他的,教他如何心中能爽快?
但到底是在众人面前,他若是真动了怒气,那也更是证明了自己不行。
安月见得这一幕,忙是解下了围裙,同伯言说了一声,“劳烦先生先看着,我去去就来!”
伯言闻声,很是认真的瞧了一眼安月,心中本想问上一句,什么闲事你都喜欢管?
但话到底是不曾问出声来。
好月这人不适合去劝人,但今儿个大伙儿本就是出来玩的,也不想闹众人尴尬,于是安月便出来劝导了。
何珍珠也不过是性子娇惯了一些,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想法,如今坐在了地上,真是叫人头疼的紧。
好月劝说无用,轻言见不得她这撒泼的样子,且旁的又是男子,实在不好插手。
于是安月上前先是温声细语的劝了一顿,随即在对方听了个懵懵懂懂之事,她又拉起了何珍珠,两个人去了远处说话。
待人一走,这才算是安静了些。
苏南是个很护短之人,因着何珍珠对轻言说了这番话,对她本身就没有的好感立时又荡然无存。
他先是安慰了轻言两句,随即又同好月轻声抱怨了一声。
“呵,这还县老爷家的千金呢,还比不得使劲泼妇,至少你那个舅娘还懂得看人脸色!”
说起那舅娘,便是卢氏。
好月扯嘴笑了一声,“其实这人心思也不是坏的,只是自幼娇惯了一些,县老爷一家将她娇惯的太好了!”
苏南嘲笑了一声,“爱她,就好好娇惯她,再讲她嫁给仇人的儿子!”
“噗……”好月当真是没忍住的噗笑出了声音来,“你这是什么逻辑!”
“现实逻辑!”苏南一挑眉,“走,轻言,哥带你抓螃蟹去!”
此事差不多就如此落定,安月劝慰了何珍珠许久之后,何珍珠这才抹着泪眼又回来坐好了。
这回她倒是不在继续差使人做事,只闷闷的坐在了那儿,谁都看得出来此时不高兴。
好月见了,便将蔬菜的盆子移到了何珍珠面前,再拿了些竹签子来,随即又在她旁边坐下,“来,试试,这个其实还挺好玩儿的,就把它串起来,等会儿就能烤了
表嫂吃过烤的蔬菜没?味道还不错的,跟水煮的和炒的又不一样。”
好月能跟她来说话,何珍珠也知晓眼下自己的情况,若是在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只怕是要得罪的人。
她不怕得罪人,可是眼下无娘家人在身边,若是自己作的太过无人再来搭理她,就真的是面子与里子都没了。
于是她吸了吸鼻子,拿过了签子学着好月的模样串了一串,还抬起头来问了一声,“是这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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