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长孙长卿腰间的那颗红痣,发出的赤红色光芒,越发的刺眼起来,似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似的。
楚修远睁大眼睛,紧紧盯着长孙长卿腰间的红痣,突然,那颗红痣仿佛活了一般。
竟自行从长孙长卿腰间脱落,半漂浮到空中,一颗红痣,一颗果子,仿佛两两相望的恋人一般,迅速拥抱在一起。
就在楚修远惊诧于此番空前绝后的怪异之景之时,那颗紫红色的果子与那红痣竟融合一起,随后掉落径直没入了长孙长卿体内!
楚修远再一瞧长孙长卿腰间,方才还闪着赤红色耀眼光芒的红痣,此刻已然消失不见了!而石洞中的紫色光圈随着那果子的消失,也消散殆尽。
暗黑的石洞中,除了隐约传来的
“滴滴答答”的水声和楚修远自己的呼吸声,再无其他。楚修远好不容易适应洞中的黑暗,摸索着抱起地上的长孙长卿,而后沿着石洞前的小道,磕磕撞撞地往外走去。
石洞外,白氏父子正屹立在禁地入口处候着。见楚修远抱着长孙长卿出了洞口,二人急急迎了上去。
“如何?”
白慕尘率先开口,他到底年少了些,藏不住性子。
在白氏父子二人殷切的目光下,楚修远将洞中所见皆尽数如实相告。
“竟有此等奇事?”
白慕尘面上的惊诧之情,难以掩饰。
白景轩瞧着倒还镇定些,他望了望楚修远怀中依旧紧闭双目,面色惨白毫无生气的长孙长卿,稍作犹豫后伸手搭了搭长孙长卿的脉。
“父亲,如何?”
“倒是怪事!还是未有一丝脉搏!”
白景轩眉头紧皱,面色肃穆,按理说,服用了这磐石果,该是能转醒的,怎的如今,她依旧是没有一丝气息呢?
“再等等吧!已经等了数日了,不在乎多等些时候!”
楚修远双眉紧锁,望着怀中沉静的无一丝动静的小女子,心里又沉了几分。不是说这磐石果有起死回生之功效吗?怎的如今,竟无一丝作用?
“容我再去翻翻白氏古籍。”
白景轩说完,便转身朝白氏的藏书阁而去。
傍晚之时,白景轩终于现身,他捧着厚厚的一本藏书,来到了长孙长卿和楚修远所在的屋子。
“这本白氏异闻录里头记载了磐石果的一些信息,但也只寥寥数笔,一带而过。”
白景轩将古籍递给楚修远,而后自顾站到床榻边,细细地打量着长孙长卿。
“她的模样……和辛夫人,真像!”
“前辈与长卿母亲,是旧识?”
楚修远已是第二次从白景轩口中听到辛若夷的名讳了。
“白氏一族,本就是世代以守护天女为己任。”
“天女?”
“是啊!天女,天命之女!受予天命,挽救苍生。十多年前,辛夫人为躲避追杀,曾在白氏住过一阵,唯恐连累白氏族人,她毅然决然地出谷,离开白氏,自此便杳无音信。”
白景轩今夜,仿佛话多了些。
“天女既是挽救苍生,为何会被追杀?”
楚修远大为不解。
“传说天女拥有不老不死之身,得天女者,得天下。世人的贪,岂是我等能明白的。”
“那既是如此,长卿的母亲,为何会难产而死?”
“难产而死?她,真的死了吗?!”
白景轩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
“那,长卿也是天女吗?”
楚修远开口问。
“非也,非也!”
白景轩摇摇头,径直否认了楚修远的说法。
“她虽是天
命所归之人,但并非天女!”
“磐石果原是雌雄二果!”
楚修远翻开古籍,粗略看了几眼,却发现,原来所谓的磐石果,竟有两枚果子!
“我方才也是瞧见这个,才急匆匆拿来与你瞧瞧的!”
白景轩如是说。
“书中记载,磐石果有雌雄两枚果子,雌果为赤红色,雄果为紫色。二果合一,才能发挥其起死回生之功效。”
“那我在洞中瞧见的那颗散发着紫色光圈的定是雄果了!这雌果……莫非是长卿腰间那颗飞起的‘红痣’?”
楚修远面有异色,惊诧万分!
“若真是如此,那这颗雌果,她是从何而得?又是谁人封印在她体中?封印雌果的人是否早料到她有此一劫?”
白景轩亦是大惑不解。
“只不过……既然这雌雄二果皆入了她体内,为何她还未……”
楚修远心中着急。
“等!”
白景轩悠悠开口,淡淡留下一个等字。
白景轩这一个“等”字,让他们当真等了小半年的光景,从初冬等到次年春末。
“半年了,长卿……你何时才能醒过来?”
这半年,楚修远从最初每日里的焦灼,到如今每日这般沉静地望着躺在榻上的长孙长卿,其心里的艰酸苦涩,更是不足为外人道。
最初的几个月,长孙长卿依旧如同死了一般,毫无生气。
幸亏楚修远的坚持不放弃,到了第三个月的时候,她隐约有了丝丝脉搏。
这让楚修远那颗同她一起死去的心,重新又活了过来!
第四个月的时候,长孙长卿开始有了微弱地呼吸,只是那气若游丝的气息,时有时无。
让楚修远每日里提心吊胆的,生怕哪日,那若有似无的呼吸再没了!
第五个月的时候,她的呼吸和脉搏,渐渐平稳均匀了,只是人还是未曾醒的过来。
如今已是第六个月了,她呼吸已和常人无异,脉搏也是强劲有力,甚至楚修远还摸到她脉搏之中,似是有一股浑厚的内力若隐若现。
“长卿,前些日子,我让人出谷给无邪他们递了消息,听他们反馈回来的讯息说,顾亦初这半年将这崖底都快翻了个底儿朝天了,都未曾寻的到你。”
“哼,我就不让人告诉他你在哪里,急死他!还有相爷和怀锦,不知从哪里得到你坠崖的消息。”
“听说相爷急的头发都白了一大半!还有怀锦,他如今在宇文将军麾下,历练的不错!你要快些醒过来,那么多关心你的人,都在忧心你!”
楚修远坐在床榻边,紧紧将长孙长卿的手,握在掌心。白净纤瘦的手,瘦弱地捏不出肉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