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要治好圣上的病,请按照三个步骤做:首先,给奴婢准备足够量的盐和水。其次,除了赵公公你,在治疗期间只准我们三人待在乾朗宫,其余人等一律回避。最好,保证这期间圣上一应所着衣物全部销毁。”舒沅有条不紊的交代道。
听到这三项要求,第二条又有自己在内,赵公公也放心,再看了看皇帝,见没有反对,便是一口应下:“好,老奴立刻吩咐下去。”
其实,舒沅治疗上官连恒的病不过就是消毒,隔离跟补充生理盐水。关键还是药物。
很快,在疫苗三支下去以后上官连恒的病情也渐渐稳定下来,面色恢复了正常。
赵公公见了喜极而泣:“谢天谢地。圣上您总算醒了。”
“贤妃娘娘驾到——”
随着一声高唱,霍贤妃款款而来。
“奴婢舒沅,老奴赵又濂给娘娘请安。”舒沅,赵公公纷纷下拜道。
她一眼就瞥见一旁的舒沅,面色一变,随即又看向赵又濂,高声道:“她怎么在这里,不是把她交到掖庭令那里处置了吗?”
也难怪,也就一天一夜的时间,情况变化的太快,许多人甚至都来不及反应。
“这是……老奴……”毕竟这事事关皇上安危。赵公公看着霍贤妃,再看看舒沅竟一时不知道如何做答。
“娘娘,皇上病重,奴婢奉命医治。”舒沅不卑不亢的道。
“赵又濂!本宫让你回话!”霍贤妃柳眉一横,怒喝道,“你让这个犯人在这里,如果趁机对皇上不利你该当何罪!”
“……好了,”或许是因为太吵了,床榻上的上官连恒不知什么已经睁开了眼睛,他有些气喘式的道,“……你就不能少说几句话吗?”
“皇上,您醒了。”贤妃听到皇上的声音,立时大喜,快步走了上去,扶起上官连恒,道,“臣妾一早就听宫人报说皇上病危,正是焦急前来看望,谁想到了宫门口就被那些奴才拦下,说是您的命令连臣妾也不让进去。臣妾很是着急,直到现在才得进来。”
上官连恒已经坐直起身子:“朕是不碍事现在,爱妃不必忧虑了。”
听到皇上的确安好了,霍贤妃才道:“可是皇上,这舒沅怎么进来了,昨天不是已经送到掖庭令那里去处理了吗?”
上官连恒摆了摆手,道:“罢了,她也算救了朕一命,掖庭令那边的死罪可免了罢。”
听到这句话,下面的舒沅也长舒了一口气。毕竟,当时下决心救上官连恒也是冒着赌自己这条命一把的心理。
可是才那么一会儿,便听贤妃道:“皇上,不可。臣妾昨儿晚上已经派人寻来了这丫头的双亲,臣妾不信这丫头就不认罪!”
双亲?!
舒沅一骇,面色刹那间白了下去,再看向贤妃,眸光正得意的瞟了自己一眼,不禁脱口而出道:“皇上明鉴,奴婢确没有不轨之心。皇上切不可听信人言啊!”
贤妃“倏”的从皇上床榻上立起,一改刚才凛然之势,悠然道:“舒沅,本宫知你刚医好皇上之病。但是,现在天下局势动荡,皇上身边之人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胜任的。必定要严防,你也不必担忧,有没有不轨之心一问便知。”
“娘娘,娘娘您要怎么问奴婢的双亲?皇上,皇上求求您念在奴婢刚才救您一命,放过奴婢的双亲吧。您有什么问题问奴婢好了。”舒沅急道,现在的她是太想知道父母的状况了,她难以想象以他们在四川被折磨几年的身体还能否承受的住宫内的酷刑。还有弟妹,她更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样了,刚才贤妃没提到他们,难道他们已经……
汗水连着雨水从额头上流了下来,舒沅也顾不得擦拭,只是哭道:“他们,贤妃,将爹娘都抓起来了。说是要逼我招出不轨之事。君邑哥,自进宫起,我从来没有害过贤妃娘娘,她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为什么?”
舒沅不敢再想下去。
而贤妃却冷笑道:“怎么说冲你来。刚才你不是救了皇上一命吗,皇上已经因为这事免了你御书房之事的死罪。现在怎么说再因为你救皇上的事要皇上放了你的双亲?好丫头,你这算盘可打的精的。难不成连皇上得病也在你的计划内?”
“不,娘娘,不是这样的。”舒沅心知求她不易,便望向上官连恒,“皇上,昨天晚上是什么情形您清楚啊。”
那边上官连恒缓了缓气,看了看贤妃开口道:“贤妃,你就不要再说了。”
“皇上,臣妾是……”
上官连恒打断贤妃的话道:“你想说的话朕都明白,”说罢,看向舒沅,道,“舒沅……若你确实不涉不轨之事,朕……自会查清,还你清白。”
听到上官连恒这近乎宣判性的回复,舒沅身一瘫,自知无望。她进宫所为,爹娘如何知情,这一问能不全真相大白了么?
霍贤妃,你够狠!
爹——
娘——
若兰——
止长——
是馨儿对不起你们!
轰隆隆——
京邑的夏日从来都是来的最早的,一声闷雷过后,豆大的雨点如同炮仗般落入地面,打在人的裙角,脸庞上,整个世界都沉浸在倾盆直下的雨幕中。
甬巷内,空无一人。
四下静的可怕,只有雨点拍打宫墙瓦檐的啪啪声。
湿漉漉的青石路面上,舒沅使劲奔跑着,没有打伞,边跑,眼角边还不断的涌着泪花。
她不能等待,更来不及查清双亲目前的状况。上官连恒那天的话还历历在目。她只怕晚了一步,他们就会处境堪忧。
除了他,这宫里,她再也想不起来谁能真正帮她了。
突然,“磕哧”一声,舒沅脚底打滑,猛然整个人倾斜继而摔倒在泥泞的地上。
“馨儿——”
一声呼喊声过后,她头上的雨停了。
她抬起头来,一把大伞已经将她遮住。
当她看清来人的脸庞时,顿时眼泪莹莹:“君邑哥……你救救馨儿。”
宇文君邑见她这样子,赶忙将她扶起,看看周边没人,将她扶到一个僻静的拐角,才道:“馨儿,听说昨晚你被送到掖庭后就开始打听你的事情,今天早上宫门一开我也赶来找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