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了。退下吧。”五皇子语气里已经渗出几分不满。
屋内的人听着外面脚步声都散去,恢复安静,这才艰难的坐到床边,恶狠狠地看着被鸠占鹊巢的人,咬牙切齿道,
“翟均南,你倒是好算计,知道我房间里最安全。”
“你不也是好算计么,故意为奉天济挡一剑,在这里享清静。”翟均南舒服的躺在床上,唯一不舒服的就是不能翻身。
左云繁撇撇嘴,“翟均东怎么会好好的搜你?”说完眼神落到翟均南受伤的肩膀上。
翟均南涟涟光艳的眸子一闪,那如玉的俊美五官却透出几分沉溺,“还不是因为你偷了翟均东身上的东西,翟均东以为是我拿的,就下令射杀我要取回名单。左云繁,翟均东那么精明的人,你是怎么偷到名单的?”
“喝醉的时候趁他不注意拿的。”左云繁这才想起自己拿的名单,翟均东怎么会怀疑到翟均南身上,不由猜测道,“翟均南,一定是二皇子不想让五皇子怀疑,所以陷害了你。”
翟均南却一副你才想明白的表情,“不知不觉被二皇子摆了一道。”
左云繁却有些担心二皇子是否已经怀疑她和翟均南。
到了睡觉时分,左云繁带着伤上了床睡在了床内侧,而翟均南侧着身子睡在外侧,两人互相带着几分防备,呼吸却出奇的一样平静。
竖日清早,五皇子奉天济过来询问,左云繁却依旧昏迷着,奉天济只好等了一个上午,到了午时,宫里突然来人,奉天济就匆匆下了山。
傍晚时分,天空不作美,零零洒洒下了一场小雨。
左云锦端着药汤敲敲左云繁的房门,只听里面杂杂乱乱的说话声之后,有人过来开门,门打开,左云锦见是左青,忙把汤药递给她,“小师傅说汤药熬好了。刚好我经过那边便端了过来。”
“是云锦啊。快进来吧。”是左云繁的声音。
“大姐姐醒了。”左云锦露出欣喜之色走了进去,就见左云繁隔着床帐坐着,她提步便要走近,欲要看看左云繁的伤势。
左青却伸手拦住,“二姑娘就坐到这里说话吧。”
床帐后,左云繁秀致五官勉强绽出些笑意:“妹妹莫怪。庆云大师说如果来人还是坐远些,对我的伤势好。”转而唤左青,“来,把药碗端过来。”
左云锦等着左云繁咕咚咕咚把药喝完了,才说道,“昨日因为黑衣人之事,没有许愿。今日本想着去寻那棵紫藤树,没想到山间人很多。还好刚才下了场雨,人们都才渐渐散去。我便寻思着去瞧瞧。”
话闭,左云繁短暂的思索了一阵,才说道:“天快黑了,山间危险。这寺院里也住着不少的京城的香客,你找个熟悉的姐妹一起过去,我才能放心。”
左云锦没有听出左云繁的语气,便垂下眸子慢慢道:“贺家不也是京城的名门贵族么。正好贺家二小姐能与我一起随行呢。”
“嗯,那你就去吧。”说了两三句,左云繁语气里已经染上了一丝疲惫。
瞧着左云锦不见了身影,左思上前把床帐掀起,扶着左云繁坐到窗边,左思低头轻声道,”小姐,五皇子走了。那个翟大公子还在呢,如果他突然要搜咱们房间,那岂不是就被发现了。”说完,还不忘瞟一眼床上的男子。
翟均东这人,还真敢做出这等事来。
左云繁咬着粉唇,最后只好作下决定,“左青,去把翟大公子请出来。就说我左云繁前日喝了酒冒犯了翟公子,今日特邀请他赔罪。”又看向左思,“你去把昨晚那壶酒拿出来,也好瞧瞧翟公子的酒量如何。”
“左云繁,你是要灌醉翟均东。”翟均南眯着眼瞧着左云繁冷柔的侧脸。
“我左云繁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左云繁歪头一笑,目光盈盈的看着翟均南,“更何况你已经拿定我会想办法护你周全。又何必为我担心呢。”
那目光中投射出的无尽深渊,竟让翟均南心生几分悔意,他做事向来都是考虑周全,不惜利用他人,没想到今日被左云繁轻易识破,自己竟显得有几分狼狈。不过想到左云繁当日岂不是也利用他对付五皇子,他又愧意尽褪。
等左云繁抱着酒壶出去,翟均南才想起,左云繁虽然嘴上说是试探翟均东的酒量,但是她显然是知道翟均东酒量不好,连翟府都甚少人知道的秘密,左云繁怎么会知晓!
经过一场小雨,空气里到处都弥漫着泥土的清香和紫藤花香。
院子里的石桌前,翟均东与左云繁分作两边,翟均东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左云繁龇牙咧嘴的模样,左云繁则是一个劲的倒满酒杯。
“还望翟公子能够原谅我前日的失礼。”左云繁端起酒杯浅浅一笑。
翟均东有些犹豫的,手指摸索着酒杯不肯端起来,“左小姐还记得呢。”
左云繁瞧着他放在酒杯上的手,知道他这是心生怀疑,也不在意,流霞般的璀璨眸子慢慢映出浅淡的羞涩,“不知何时,我闲来无事就喜欢喝些酒,因为有一次喝醉了碰见了老鼠,受到了一些惊吓,还是父亲轻言抚慰才算罢。因此,有时喝了酒就会耍酒疯,也经常会在府中闹笑话呢。”
“那为何左小姐的丫鬟却说你没有喝醉呢。”翟均东这才端起酒杯,等着左云繁回答。
还是那般锱铢必较,如果不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她才不会主动招惹翟均东这种人。
“我喝酒自是把她们都支开了。哪敢让她们发现了,发现我可就喝不成酒了。”左云繁故意露出调皮神色,连带着语气也是神神秘秘的,还故意用手掌堵住嘴,另一只手指指自己腰间的伤口,
“今日,还是我威胁了一番,那两个丫头才把藏着酒壶拿出来。翟公子就看在我这么用心的份上,陪我喝两杯,也满足一下我嘛!”
许是受不住左云繁最后的撒娇,翟均东有些面色深沉的灌下一杯酒,对左云繁的警惕之心也减了些,又接着两三杯下了肚,本想着这酒也不容易醉,没想到酒量本就不好的他,此时脑袋越发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