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脸就红了,慌忙丢开他的手解释:“什么老公,医生别误会,我们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朋友。”
然而医生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地继续为哑巴检查着身体,丝毫没有理会我的话,检查完后又不紧不慢地告诉我:“你男朋友高烧退了,但还在低烧,但不用担心,伤口愈合期间发烧也属于正常,等炎症消了就好了。”
怎么又成男朋友了?我刚才白解释了吗?
“医生,他也不是……”
然而这位大夫太有个性,根本不听我说,当我根本不存在地和他的小大夫们交头接耳地走出了病房。
和医生没解释清楚,回头看到哑巴还笑嘻嘻地盯着我,忍不住冲他发起了脾气:“你盯着我做什么,刚才你怎么不和医生解释一下,换作古代你这是毁我清白。”
哑巴被我说得不敢再看我,默默地低下了头。可能是我的声音有点大了,一旁睡觉的飞飞朦胧着小眼睛坐了起来。
“阿姨,我又饿了。”
这小东西,让本来生气的我突然一下就破功了,我憋着笑转头看了一眼哑巴。本是偷瞄看他有没有看穿我已经在笑的,却发现他已经满目慈爱地对飞飞打起手语了。
飞飞看到后立刻乖乖地坐那里不说话了。而我这时才反应过来,不是他不解释,是没办法解释。我才恍然心虚,刚才是不是戳中他的痛楚了。
“那个,飞飞乖,阿姨给你买了早餐,油条豆浆,可以吗?”
我拿着给飞飞买的早餐快速逃离现场急步走到了飞飞身边。飞飞看到我手里的早饭,立刻开心地用力点着头说:“嗯嗯,谢谢阿姨。”
看到飞飞开心吃东西的样子我也很开心。我偷偷转头又看了看哑巴,他看着飞飞吃饭,眼里的慈爱更浓了。别的我不敢确认,但我却能确认他是一个好父亲。
虽然刚才大错在他,但我也说话欠虑,算了也算扯平了吧。我回到哑巴身边,把桌子上给他买的粥递给他,强绷着脸丢给了他两字:“吃吧。”
他快速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默默地点了点头接过了我手里的粥。哑巴直到吃完都没有再抬头看我一眼,甚至连吃饭都很是不自然。
大概他还是在意刚才的事情吧,饭后都一直没有再和我有任何交流。他这样我真的受不了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我都不记仇,他却还耿耿于怀。
“何艺扬,你……”
我正要和哑巴理论,电话响了,是芝叶。我刚要接电话,输液的护士进来了。听完护士的讯问,我接起了电话。
电话一通就传来芝叶的抱怨声,什么你干嘛要生病,上面那位又派魔鬼任务了,她们一群小喽喽应付不来,等等等等。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安抚再安抚了。但安抚归安抚,我知道想要保住我的工作还是得尽快回去才行呀。
电话那头芝叶还在没完没了的唠叨,我只能无奈地边看着护士给哑巴扎针,边听着她的抱怨。
可当我看到这个护士连扎几针都没扎上,哑巴只能咬着牙忍着痛的时候,我果断的挂掉了电话。
“唉,够了。”我拉住护士的胳膊,“你到底会不会扎针,能不能扎得了针。这都扎几针了,还没扎上。要不要这么扎你几下试试?”
这个小护士明显慌了,额头上挂着汗珠急忙和我道歉:“对,对不起,对不起,我毕业,工作不久,所以,所以……”
“所以,所以就把他当实验品了吗?你们医院也太不负责了吧,就不怕我投诉你们吗?”
大概我的声音太大了,护士长匆匆跑了进来,又是道歉又是恳求的。我本还想好好教育教育她们的,但哑巴却打断了我的责骂,摆出了他的宰相胸怀,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地向护士长和小护士示着他那可笑的好。
我是在给他找公道,他却帮着那个实习护士。我被他气的哑口无言,扭头就离开了病房。要不是觉得他因我而伤,我真的恨不得立刻就回原市。
晚上没休息好,我索性在医院门诊大厅找了个角眯了起来。没想到竟然真的睡着了,等我醒来都快中午十二点了。
这气归气,但病房那对父女还得吃午饭呢。我只好先消消气去给这两个冤家买午饭了。回来时看到超市门口有卖脸盆的,我顺手买了一个盆和一块毛巾。
早上哑巴的手被扎成那样肯定是会肿的。我只能好人做到底,帮他热敷消肿了。回头想想都怪那个滚蛋赵奇。
要不是他我也不会来这什么飞花谷,不来就不会碰上哑巴,也不会有这一堆破事。
我感慨着往病房走去,突然大老远就听到飞飞喊我。边喊边朝我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我抬着小脸可怜巴巴地说:“阿姨,你怎么才回来啊?我以为你不管飞飞和爸爸了。”
我是想不管,可是没狠下心来啊。
“怎么会呢。”这个话题我不想再继续,摸了摸飞飞的头转移了话题,“饿了吧,阿姨给你买了鸡腿,快进去吃吧。”
飞飞马上又奔又跳地拉着我回到了病房。还在输着液的哑巴一见到我立刻单撑着手坐了起来,满脸喜悦地看着我笑。
我没有搭理哑巴,直接拉着飞飞到一边的桌子旁坐下来,给飞飞摆弄起午饭。直到把飞飞的饭菜都拿出来,看着她吃起来,我才又起身垂着眼睛,将给哑巴买的饭放到他左边的桌子上。
“吃饭!”
我还是冷冷的丢给了他两个字,也不想多看他一眼,转身就走。哑巴却突然拉住我,把一张不知道从哪弄来纸递到了我面前。
我低头瞄了一眼,上面写着:“对不起,又让你生气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他的道歉后,心里突然就不堵了,好像气一下子就没了一样。我还真是瞧不起我自己,人家一句简简单单的道歉就把我哄住了。
“你有什么对不起的?我生气也是我自作自受,与你何干?”
我硬撑着让自己气他,说完还用力将他的手推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