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顾铮是一点忙也帮不上的,只能担忧的目送着顾盈进宫。
也就在此时,一名下人从她身边走过,声音轻轻的传来:“夫人放心,宫里一切有大人在关照,夫人不要小人,免得被人怀疑。”
直到着顾盈的马车消失不见,顾铮也没有回身去找那个人,只觉得是全身轻松,正要离开时,听得身边的风来道:“夫人,端王爷来了。”
风来戒备的着走到门口的赵元澈,方才在盈妆阁时,她守在外面,主屋内所说的话她都听得清楚明白,方才端王应该是气得失了分寸才说出要将沈大人尸骨无存的话,不过风来觉得奇怪,夫人说的那几句话为什么能让端王爷气成这样?
与风来的戒备相反,顾铮神情自若,她冷眼着这个面色不善的男人走近自己,讥讽道:“王爷也是出来送王妃吗?”
“你退下。”赵元澈这话是对风来所说。
“我的主子是沈大人,并不是端王爷。”赵元澈冷,风来面瘫。
赵元澈拧了拧眉,冷望着顾铮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人?”
“难道王爷身边的侍卫还听别人的命令?”顾铮真觉得这赵元澈很可笑,这高高在上的样子着实反感,不想多生事端,对着风来道:“你去马车上等我,要是到我被人带走,不用犹豫,杀了那个人。”
风来嘴角一抽,眼中有了丝笑意:“是。”这才离去。
上一世的顾铮在他面前一直是个娇弱的女子,三番四次的逃跑才让他知道眼前所到的顾铮不过就是个表相,这一世的顾铮还是温温软软的,但不再假装,不再隐忍,他数次到她和沈暥相处时的轻松。
她如此负他,他亦恨她。重活一次,当他再次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不再心动,着她总是低着头懦弱的模样,他完全没了上世在意她的感觉,正当他将所有的精神都放在朝廷时,这个女人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设计了沈暥,当他到她从湖里被救上来与顾家人争辩的模样时,心突然间又悸动了。
“着我做什么?”那眼神怪渗人人的,顾铮觉得莫明其妙:“你想跟我说什么?”
“顾铮,沈暥不像表面起来那般好相处。”这个男人的手段,只要经历才懂得什么叫残忍:“他不适合你。”
“适不适合我自己知道,端王爷多虑了。”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是何居心?顾铮不禁后退一步戒备的着他:“王爷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阿铮。”赵元澈想要去拉住顾铮的手,手才伸出,又迅速的后退了一步,就见一颗石子迅速的射来,最终狠狠的嵌入了对面的门柱里。
马车旁,风来手中抛玩着石子,只要端王再对夫人做出什么动作,石子随时发出。
门口站着的侍卫见状,只等王爷一声令下,等了半天也没等来王爷的命令。
“王爷请自重。”顾铮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去。
赵元澈着顾铮远去的马车眼神一寸寸冰冷,他一直不停的在给这个女人机会,是她不懂珍惜,快了,这一次,他要狠狠的打击沈暥。
马车内。
顾铮一上马车,回想方才和端王说的话,越想越闹心,她应该直接离开。
“夫人放心,王妃在宫里有沈大人照应着,不会出什么事。”风来见沈夫人一直沉默着,以为是在担心宫里的端王妃。
顾铮点点头,下一刻疑惑道:“风来,你说王府里也有相公的人,那昨晚的事,他应该全知道吧?”
风来点点头。
顾铮挑了挑眉,沈暥竟然还跟她说事情都是外祖父说给他听的。小说
因着明天要去谢将军的军营,整整一个下午,顾铮没再出去,而是认真研究着早上那侍卫拿来的钢笔,再重新起了草图,照着记忆,画出了更为细致的墨囊和笔尖图,这回的笔尖是螺旋式的,这样引墨比较容易。
傍晚时分,顾铮还在想着如何把这剖面好好画出来时,风来进来道:“夫人,大人回来了。二公子也来了,正在偏厅坐着。”
“这么早回来了?二弟弟这个时候来?”顾铮放下手中的笔,朝着偏厅走去。
偏厅内,顾正钦哪喝得下茶,他一直在宫里和十二皇子每天认真的听着夫子讲课,极少管家里的事,哪想下午听到宫人说淑妃在训斥着三妹妹,他正想着有什么办法帮着三妹妹,碰上了大姐夫,让他不用担心,皇上会过去解围。
“所以,你就把事告诉二弟弟了?”顾铮走过来时心下想着肯定是二弟弟在宫中听到了什么流言,没想到是相公将这事都说给了二弟弟听。
沈暥点点头:“正钦是顾府以后的家主,他都十七了,不是个孩子,这种事他应该知道。”
“这种事,我当然要知道,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孩,怎么能不让我知道呢?”顾正钦听得胆颤心惊,但更心疼三妹妹,他一心读书,家里的事从不让他操心,但大姐夫说的对,他不再是个孩子,该知道。
“这不是担心就要秋试了,这种事会影响你吗?”不用想也知道母亲和三妹妹心里是怎么想的。
“那也要说。我若连这点定性也没有,以后还怎么做为你们的依靠?”顾正钦是很生气的。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别生气了,以后还有这样的事,呸呸呸,以后不管大小事,我一定让你知道。”
“就这么说定了?”
顾铮点点头,说着瞪了沈暥一眼。
沈暥没说什么话,眼里带着笑意,虽说后院是女人的天下,但这种事不能都让女人来承担,正钦只有知道了其中的厉害关系,他才会为了整个顾家更加的努力,以后成为妻子,成为三妹妹,四妹妹有实力的依靠。
“在这里吃晚膳吧。”
“我回家吃,还有好些话要跟父亲,母亲说。”他难得出宫,发生了这样的事先来大姐姐这里问一下具体的情况,待会再回家里好好和父母说道,家中出了这样的事绝不可以瞒着他。
“这事,父亲和瑶儿应该不知道。”顾铮道。
“瑶儿还小,这种事还不适合她知道,父亲肯定知道,母亲做这样的事难道不和父亲商量的吗?”顾正钦奇了。
顾铮一时还真被这话给问到了,毕竟主母卫氏竖立的形象向来是慈母,是贤妻,一下子解释不清楚啊。
“岳父素来认为家和万事兴,他绝不会赞同岳母和三妹妹去做这样的事,相反,会觉得岳母可怕,会认为岳母带坏了三妹妹。他认为男人就算宠妾灭妻,妻子也认真做好自己该做的事,等着丈夫回心转意,这才是妻子要做的事。”沈暥淡淡道。
一语中的啊,顾铮觉得丈夫对父亲顾鸿永了解的挺彻底的,对,她这位便宜父亲就是这么一个人。
顾正钦深思起来,一开始大姐夫告诉他实情时,他心里也有过母亲和三妹妹竟然这般残忍的想法,可他知道了所有的事,他心疼三妹妹,直怨自己为何从未发现那芬妾室的野心已经到了要取代三妹妹的地步。而父亲的想法是深根蒂固的,哪怕他知道了原因,也会让三妹妹受着,只等着端王爷回心转意。
顾正钦来时神情难受,走时更加难受。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二弟弟没必要还这般忧心忡忡。”送二弟弟上了马车,直到马车转了弯,顾铮才收回视线对着丈夫说。
“我跟他说了三妹妹不能怀孩子的事。”沈暥道。
“什么?这种事你也跟他说了?”顾铮停下脚步着着急着他:“难怪他这副难受的表情,就算要说,也等秋试之后啊,这都只剩一个月了。”
“别小你这个二弟弟,你要试着去相信他,他也是在努力成长的。”显王之乱时,妻子先让顾正钦跳下了马车,她自个身陷险境,为此回来后,顾正钦不顾父亲反对跟随着长平候老将军习武,这一练习就是整整数个月,现在每天也会有二个时辰的习武时间,外人没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