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回家的路!
就像现在,阿铮和她们说话时,脸上眼里都是笑,还能一起开玩笑,气氛融洽,而芸娘呢,笑不达眼,儿子阿贵对这个媳妇儿是百般的好,她和老头子对芸娘也是视为女儿一般,真不知是怎么回事。
吃完晚饭,沈暥去了沈峰家坐坐,沈峰是沈氏一族中和沈暥最聊得来的,他成亲时,他们还去喝喜酒了,顾铮本来也想去的,相公的朋友她也想多多认识,再说她虽去喝了喜酒,新娘子却是没见着,奈何伯母和堂嫂们拉着她聊家常走不开。
“大嫂,这南瓜子你藏了这么久还这么香啊。”二伯母抓了把桌上的南瓜子边磕边说:“有什么小窍门吗?”
“没什么小窍门,去年炒好放进瓷罐里忘了拆开,估计是一直封着才没坏,再放下去不开封也要坏了。”大伯母给男人们拿了茶水后就坐了过来。
顾铮也喜欢吃这些大伯母炒出来的南瓜籽,一磕一粒果,香喷喷,让人吃的欲罢不能。
“梅梅,”大伯父在一旁喊女儿:“二娃好像困了,你带他去睡觉吧。”
“来了。”沈梅儿赶紧起来去看小儿子。
“芸娘呢?”三伯母见方芸娘不见了:“刚才还在帮着一起洗碗的,去哪了?”
“她去找翠红了。”另一边的沈贵道。
三伯母笑说:“芸娘跟翠红倒是要好,经常看到这俩孩子一起去买菜,不过俩人年龄也相当,娘家也挺近的,也难怪聊得来。”
顾铮正要问翠红是谁,大伯母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圆圆的胖脸笑得一脸有意思:“那翠红嫁过来和芸娘差不多的时间,不过已经有了二个月的身孕,阿铮啊,你和芸娘要加把劲啊。”
顾铮:“”好端端的怎么说到这个上了。
一时,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不急,他们还年轻。”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沈母说。
“你不急,二弟妹可是急着抱孙子,昨天还问我有什么方法可以尽快让芸娘怀上来着。”
二伯母忙假咳了几声:“大嫂,你别什么话都说啊。”
大伯母笑骂道:“你这人,平常急的跟什么似的,这会又不让说,放心吧,你儿媳妇不在。”
“也是。”二伯母一手掩着嘴笑起来。
“阿铮,你去年可是说过今年就要抱娃的,这话咱们都记着呢。”三伯母打趣,她自己不能生孩子,换以前,说起生孩子她定是十分难受,领养了小毛儿后已经没有遗憾,小毛儿这孩子实在太贴心,就算是亲生儿子也不见得会如此好,她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呢。
顾铮微低下头,脸色嫣红,轻声道:“一直在努力着呢。”都怪春红把她随口一说的话给说出去了,幸好今晚这丫头忙着城西书楼的事没来。
几位伯母都爽朗的哈哈大笑起来,沈母也被儿媳妇这话逗笑了,旁边说着话的男人们都回过头来看她们。
“你们在笑什么啊?”大伯父问。
大伯母正要回答,顾铮起身道:“我,我出去走走。”哎哟,这事跟伯母们说说也没什么,大伯他们问起来,多难为情。
沈大伯家是属城南的旧弄堂里,虽说也是在越城,但这儿跟乡村并无区别,几乎每户人家都会有个自留地,户与户的间隔就大了起来。
不少吃过晚饭的人家都在外面说着话,田园犬匍匐在主人脚下,时不时的会仰头吠几声。
“夫人,你要去哪?”顾铮正看着前头的分叉路想着去沈峰家找沈暥,风来的声音突然在耳旁响起。
顾铮被吓了一跳,风来因为不喜热闹,因此并没有进大伯家,眨眼就不见人影:“去找相公,你晚饭用过了吗?”
“已经用过。”风来指了指左侧那条小路:“沈大人是往那边去的。”
这条路都是青石砖,刚好能二人通过,旁边是沟,不时的能听到周围人家的泔水从灶头那儿流出来的声音,虽然夜空明亮,但这条路较暗,有风来在,顾铮倒是不担心会遇着什么。
悠哉悠哉走着,不时的顾铮会摸摸肚子,对于孩子她是有些期盼的,沈暥和她耕耘的挺勤快,特别是沈暥,只要她身体允许晚上必然会粘着她,可这么几个月过去了,还是一点响动也没有。
“夫人吃撑了吗?”风来见沈夫人一直摸肚子。
顾铮:“”她摸的是小腹,不是上腹部好吗?说道:“我在想什么时候会有孩子。”
“孩子?”风来想了想:“我比较好奇你和秀姨谁会先怀上。”
顾铮脚步一顿,转身看着她:“你说什么?我庶娘?”
“是啊。”风来一脸理所当然的道:“我义父那般喜欢秀姨,秀姨怀上孩子不是很正常吗?”
顾铮温软的面庞难得的骇然,除了骇然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庶娘给她生个弟弟或是妹妹这种事她压根就没想过好吗?
“这,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顾铮眨眨眼,是啊,为什么不可能?这个时代女子大多是来葵水就生孩子的,像庶娘现在也才三十多岁,怀上孩子完全可能,且庶娘平常的时间就在保养上,就算再生两个估计也没什么问题。
见夫人一脸矛盾的表情,风来奇道:“夫人反对秀姨再生个孩子吗?”
“那倒也不是。”
是她压根就没想过这件事,顾铮继续悠哉的往前走,她刚来这里那会被打,心里实则是很不喜欢这个庶娘的,奈何原身的情感一直在她心里作祟,再加上庶娘对她确实是好,自然而然的便接受了她,俩人相依为命着。
谁想突然冒出一个燕将军来,庶娘瞬间就被拱了,还要再给她生个弟弟或是妹妹?
正当顾铮莫明的纠结时,从前头的屋后传来了芸娘和一陌生女子的声音。
芸娘的声音透着平时没有的不屑:“她也不过就是个庶女,有什么好让人抬举的,她若真的对我好,就不会给我大表叔找了那样看人眼色的活儿。”
“你别这么说,人家能给你大表叔找活说明是把你的事放心里的。”另一女子温声说。
“你连她的面都没照过呢,别因为你家那口子跟沈暥交情不错就帮着她说话,那沈暥真把沈峰当朋友,怎么不给沈峰弄个小官当当呢?”
“话不能这么说。”
“怎么不能这么说?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峰哥又没读过多少的书,他也当不了官。”
“当官跟读过多少书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去说的人的身份。”
“是这样吗?”陌生女子疑惑的问道。
“当然是这样的。”芸娘答的极为肯定。
两人说话的声音渐渐远去后,顾铮和风来才从转弯处走了出来。
和芸娘走在一起的女子个头不高,看着颇为娇小,她抬头听着芸娘说话,不时的点点头。
直到看不见两人的身影,风来冷哼一声:“夫人,奴婢先前就说过您的这位堂嫂,心思不见得多单纯。听听这些话,这是吃定你和沈大人了呀。”
顾铮没说话,而是看着芸娘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芸堂嫂是方家村的人,方家村在西白山西白山远,而是这山高,方家村就是在这高山极为闭塞。
“夫人在想什么?”风来见夫人若有所思的模样。
“我觉得芸堂嫂说的话很奇怪。”
“奇怪?”
顾铮点点头,看着风来问:“如果你长年生活在一个与世无争的小村庄里,天天接触的只有每天早出晚归的村人,那你会说出‘当官跟读过多少书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去说的人的身份’这种市侩的话吗?”
风来想了想,世上大部分都是穷苦百姓,在他们认为要当官只有读书和努力才是正途,从古至今灌输在老百姓脑海里的都是这种想法。一个小山村的人,见的世面肯定少,特别是女孩子,说不定这辈子唯一出村的一次就是嫁人,她怕是连想都不会想到这个问题。
“沈贵堂兄和芸堂嫂成亲还不到三个月。”顾铮道,沈二伯家相对简单,二伯和沈贵堂兄时常外出做事,家里只有二伯母一人,根本不会聊这些,所以芸堂嫂这样的想法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