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她是棉花劳模高个子男人犹豫了一下, 虽然她不是干部,可劳模荣誉很高, 在县委也是挂名的。
他看了矮个子男人一眼提醒下:虽然这女人长得俊俏,可总归是柳书记授予的劳模, 不能随便欺负啊。
这可不是自己村里那些女人,欺负一下没人敢声张,要是劳模回村里一闹腾,到时候先锋大队告到公社,那他们也要倒霉的。
公鸭嗓子色胆包天却不甘心罢休,他已经腻歪那些黑黄粗糙的女人,好不容易看到这样一个白嫩水润的怎么能错过?
你看她白嫩嫩的脸蛋, 水嘟嘟的大眼, 细木柳条的腰,又长又结实的腿,看一眼他就再也不想看那些粗糙女人了!
他在村里横行霸道惯了,向来没有遭遇阻碍, 一直都是被人捧着求着, 根本接受不了挫折。
就算是红旗公社的劳模又如何!
她不好好地在家带出,出门干嘛?
谁让她自己落单出现在他眼前的?怪谁?
谁让她来偷俺们地里的地瓜――办完事他就去摸两个地瓜塞她身上,谁敢说啥?
劳模抓着更得挨批/斗,不想挨批/斗,嘿嘿……
莫茹看他眼里的欲/望顿觉恶心,冷冷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哪个大队的,报上名来。”
她已经不信他是公社干部, 感觉这恶心模样很像张根发那种野路子上来的大队干部。
公鸭嗓子嘿嘿直笑:“我叫阚日城,成功大队的。”
莫茹一怔,阚日城?
她当然不知道阚日城,但是她知道姓阚的应该是前进公社阚家大队的,至于什么成功大队她根本不知道。
阚家大队的书记叫什么来着,听王玉芹说过一声,她没记住。
就是祸害燕儿,祸害了好多妇女的那个畜生!
哼,今日落在她手里,必须让他倒八辈子血霉才行。
听他说叫阚日城,高个子男人就在那里呵呵地笑。
她道:“阚日城你现在滚蛋,我不和你计较,你要是执迷不悟,我也不和你客气!”
“嘿嘿,你咋个不客气啊,”公鸭嗓子笑起来,耗子眼儿眯缝的更小,摸着下巴道:“哎呀,我想起来了,你叫莫茹吧,啧啧,真是个好名字,不是什么槐花、疙瘩儿、喇叭儿、棉花儿的好听!”
莫茹弯腰捡了一根棍子当幌子。
公鸭嗓子嘿嘿笑起来,“莫茹同志,不要这么大脾气嘛,来来,咱们好好切磋一下拾棉花的事情,你来给我表演表演,你是怎么用你那个小手……”
他吸溜了一下哈喇子,“拾棉花的,嘿嘿……”
莫茹:“你来我告诉你。”
这个日天日地的蠢蛋,是给他扣一锅刚煮好的红薯还是用大铁锅砸扁呢?
公鸭嗓子真的朝着她走过去,一边走还一边戒备地看着她的手,同时给高个子挤眉弄眼的,示意他赶紧滚开。
“莫茹同志,我来给你检查一下,看看你身上是不是藏了好多棉花,看着软和和的呢。”他一边说一边朝着莫茹靠近,“莫茹同志,我不叫阚日城,我叫阚日山,你可记住了啊。”
莫茹冷冷道:“我管你是狗还是猪的!”
“哟呵,挺泼辣的啊,没事儿,书记我给你扎蛊扎蛊就好了。”他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下流话儿,伸着手慢慢地靠近莫茹。
莫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扬声道:“毛/主席说妇女能顶半边天,你们要是想强/奸妇女,你就是强/奸半边天,毛/主席都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回去一定会找县委告你们的状,到时候给你们判个死刑吃枪子!你们也别以为可以杀人灭口,起码尸体你们就不知道怎么处理,一旦被人发现就会招来民兵和公安,还是要查着你们。我们先锋大队可不是你们阚家那样窝囊,所以呢……你现在还不跑就死定了!”
被她这么一吓唬,河岸的阚日城吓得跑远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阚日山瞅着莫茹似乎放松了,手里的棍子打人也不会疼的,他大叫一声朝着她扑过去。
他自诩力气不小,莫茹一个纤细的女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那么一根破棍子管什么用,还不如捡块石头呢!
所以,他选择先吃了再说,至于坐牢还是吃枪子,再说!
精/虫上脑、色中饿鬼、惯犯,说的就是他这样的。
莫茹还回头看了一眼阚日城,他果然没影了,这时候阚日山也冲过来,张开手臂就要把她抱个满怀。
要说论力气她当然不是男人的对手,可再厉害的男人,也架不住出其不意的袭击啊!
“砰”一声,阚日山头上狠狠地挨了一下子,疼得他满眼冒金星,耳朵里嗡嗡的。
他怎么也想不到一根小棍子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你个小……”他身子晃了晃,不知道是眼花还是什么,发现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口大铁锅,那锅底的灰挺厚的……
“砰”又是一声。
快的不可思议,阚日山应声倒地。
莫茹的动作很快,她拿出一口铁锅打一下立刻收进去,就跟变魔术一样,左手出右手进的,阚日山根本看不到怎么回事。
他躺在地上爬不起来还在嘟囔喊疼,一脸懵逼的样子。
莫茹冷笑一声,“阚日山,你意图强/奸劳模,罪加一等,劳模我不肯就范,奋力反抗,把你打了个半死!”
说着她捡起一块石头来,朝着阚日城就丢过去。
阚日城吓得赶紧躲,结果脑袋被打得不灵光,不躲还好,一躲那块石头正好砸在他两腿间,一阵陌生的剧痛顿时袭遍全身。
“啊――”他惨叫一声。
已经上了岸躲一边的阚日城听见这声惨叫,吓得不禁一哆嗦。
公社的干部都说今年红旗公社出了个棉花劳模可厉害呢,拾棉花快得跟织布纺线似的,都看不见手,可神了。
这是有人亲眼见的,有妇女去挑战过的!
这要是挠人是不是也那么快?
莫茹上了岸见阚日城躲得远远的,一副随时都要逃命的架势,她招手喊道:“喂,你是啥干部啊?”
阚日城赶紧摆手,喊:“我、我不是干部。”
他是阚日山的堂弟,是阚家大队的保管员,陪着阚日山去公社开会。两人回来经过河崖的时候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在河底,阚日山虽然人矮但是色心壮壮的,当即就表示要检查检查这个妇女是不是偷东西的,要不腰那么细胸脯和屁股怎么鼓鼓囊囊的?
原本就想占个便宜,哪里知道近看发现这女人真俊,就想占更大的便宜。却不曾想,这女人那么泼辣,居然把阚日山给打得鬼哭狼嚎的。
在阚日城的记忆里,阚日山只有小时候趴在人家猪圈墙上偷看媳妇儿大闺女上茅房,被抓住一顿狠打才叫的这样惨烈呢。
莫茹道:“你去村里叫几个妇女来,要是叫不来我连你一起告啊,你掂量一下。”
她怕阚日城逃跑,所以得吓唬一下。
她要给那些受害妇女一个发泄的机会,就看她们敢不敢来了。
阚日城虽然长了个大个子,胆子并没有多大,往日也都是被堂兄指挥着干啥,现在已经先入为主害怕莫茹,倒是也不敢不听。
他果然跑回村里,正好是晌午食堂开饭的时间。
他又犯愁叫哪些妇女啊?
叫他婆娘和阚日城的婆娘?
那肯定打不过那个“魔爪”劳模,那叫谁呢?
要不叫上一堆人去把书记抢回来?或者把那女人打一顿给堂兄出气?
又不敢把那劳模打死,万一她又去告状,那怎么办?
阚日城纠结地好比到底要不要拯救银河系一样,最后他拉着自己婆娘回家商量,他婆娘槐花是个又黑又小的女人,嗓门却特别大。
虽然阚日城让她小点声小点声,可她的声音还是叽叽嘎嘎地传出去。
“你傻啊,你要是把他给撸下来,到时候你这保管员还当得了吗?咱们家这些书记员、保管员、饲养员,还不都是他提拔上去的?”
“小点声,小点声……”
“走,我们带几个人去把那个劳模打一顿,就说她偷东西被抓住想勾搭书记,书记不从她就把书记给挠了!”
这话却被她一个叫石榴的妯娌给听了去。
阚日城一个没点本事的男人都当了保管员,自己男人因为不稀罕巴结阚日山就不给当。自从阚日城当了保管员,那郑槐花就跟当了正宫娘娘似的在家里谁都瞧不起,更不把妯娌们放眼里,还处处挤兑自己,哼!
张石榴躲在妯娌家窗外面把两人的话听了个仔细,听说阚日山被先锋大队一个叫莫茹的棉花劳模给打了,她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哎呀娘嘞,这世上竟然真有人敢打阚日山那个土皇帝呢?
她不止一次心里诅咒那个混蛋,吃饭噎死、走路摔死,结果他活得好好的。哪里知道现在自己已经不再诅咒他,他居然被一个女人给打了。
哈哈哈,真是报应不爽!
她使劲捂着嘴才能不笑出声来,听着俩人在屋里纠结要找谁谁去的时候,她赶紧猫着腰跑出去找人。
出了大门张石榴撒丫子就跑,先找自己耍得好的几个妇女,三言两语就说清了,最后她道:“阚日山在五龙河呢,那劳模让妇女赶紧去,你们去不去?”
“去去去,怎么不去啊,咱们去看热闹。”
“去看看什么劳模这么厉害,是不是跟铁柱子似的那么高壮?”
“不去给姜清芬送个信?”
“还有阚燕儿家?”
“还有……”
“快点,分头行动,咱们先去。”
这么一宣传,似乎真的眨眼间好多女人都知道了。
其中富有正义感的,看不惯阚日城的,还有被阚日城糟蹋过又不肯像别人那样自认倒霉忍气吞声的,也有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寻思反正自家人没被畜生糟蹋过去看看热闹正好。
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去看热闹的,毕竟阚日山整天在村里拽的跟土皇帝似的,突然有人给他打了,这可是大新闻。
简直就是粮食亩产十万斤的大卫星!
这个热闹必须要看,看了才有资本回来讲啊。
于是在阚日城还没决定找谁去的时候,那些女人已经提着棒槌的,拎着扫把的,拿着掏灰耙的……浩浩荡荡地往五龙河去。
莫茹当然也不会傻傻的在那里等,万一阚日城逃了不来,或者带男人来抢人呢?
所以她得先炮制一下这个混蛋。
她把阚日山掉在地上的书包捡起来,又从他口袋里把笔摘下来,用脚把阚日山往下翻了个个儿。
他滚了两圈,脚丫子扑通砸进水里。
你不是走个路都能精/虫上脑么,给你降降温。
阚日山被她砸的不轻,第一下是被石头砸的,他根本没看到武器,第二下是被大锅砸的,看到他也以为自己眼花。
到现在他还迷迷瞪瞪的,虽然没死过去却也不清醒,冰冷的水刺激得他立刻嗷一声叫唤起来,发现自己居然正在往河里出溜就拼命地往上爬。
莫茹看他清醒过来,就拿出纸和笔,让他把蓄谋犯罪的过程写清楚,签字摁手印。
阚日山哪里肯啊,只说自己冻得拿不了笔。
莫茹笑了笑,又捡起那块带尖的石头,拿在手里扔了仍,“你写不写”
阚日山摇头,莫茹冷哼一声,扬手就把石头朝着他砸去。
阚日山吓得惨叫一声,那石头落在他耳朵边上,把耳朵砸破一块皮渗出血来,吓得他立刻鬼哭狼嚎的,“我写,我写。”
他也没想到常年打雁还被雁啄了眼,对付其他妇女的威逼利诱那一套手段还没启动呢,他这个色/魔就变成了受害者。
他趴在冰冷的泥地上,下半身都已经失去知觉,冻得嘴唇铁青牙关咯咯作响。
他按照莫茹的要求写下来:姓名籍贯职务,今日干什么去,做什么来,如何起了歹心,如何行动,如何被劳模敲了头,如何绊倒摔在石头上滚到河里等等……
他心里一万个拒绝,发一万次狠恢复自由就把莫茹碎尸万段的,可不管怎么发狠,还是得把真假掺半的认罪书写完。
写完,他已经半死了,剧烈地哆嗦着,牙齿咯咯,“行、行了吧。”
莫茹点点头,让他从水里爬出来。
阚日山发现爬出来还不如不爬,小风一吹简直要冻死人,他赶紧蹭到能晒到阳光的背风处。
不曾想莫茹又不肯放过他,“你祸害了几个妇女,和谁有染,都给我写清楚,否则,嘿嘿。”
莫茹用棍子扒拉一下那块带尖的石头。
阚日山吓得赶紧摆手,“没有了,没……”
“啪”的一声,棍子抽在他脸上,疼得他差点弹跳起来。
莫茹的眼神比河水还冷,今日除不掉这个混蛋,也把他搞臭,让他不能继续当干部!
阚日山却知道如果真都写出来,那他可完蛋了,有些事儿做行不能说破。
被莫茹抽了几棍子以后他就放弃抵抗,写得溜溜的,甚至不需要莫茹逼迫,就把自己偷看上厕所的妇女、意淫的、通/奸的、强/暴的、猥/亵的等等,都写出来了。
名字,住址,年纪,相貌特征都有……
莫茹看了一眼,你还挺能,不但窝边草吃,外面也去偷抢摸,用当下的话说,真是坏透腔子的。
别看他这会儿哆哆嗦嗦可怜兮兮的,想他祸害那些妇女的时候,只怕不知道多得意多狠毒多意气风发呢。
等他写完,那群妇女也浩浩荡荡地来了。
莫茹赶紧把证据都收起来,退开一段距离,真要是敌人她也能先跑一步。
她整天走来跑去的,这些妇女可不是她的对手。
为首一个皮肤白皙,身材玲珑面目姣好的妇女,手里提着根粪叉子,眼神凶狠地问:“那个畜生在哪里?”
畜生落单了,原本的爪牙一下子被拔光,躺在河底下跟个乞丐一样,长得又矮小,哆哆嗦嗦看着别提多可怜了。
有的妇女有些不忍心,尤其是没被糟蹋过的,小声道:“以前他多风光啊,现在被祸害成这样,真可怜人。”
“是呢,你看身上湿漉漉,这是扔河里去了?大冷天的,可冻死了。”
另外一个妇女骂道:“背后说三道四嚼舌头的时候也没见你们同情人,这会儿同情这个畜生,是不是有毛病?”
“可不是咋的,清芳就是被这个畜生糟蹋的,被这些烂嘴婆娘逼死的。”
姜清芳被阚日山强/暴,虽然没法将畜生绳之以法,可也不至于就死了。还不是这些女人们整天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她公婆和男人也觉得丢脸整天对她恶语相向,最后她走投无路才跳河自杀的?
被人一骂,那几个同情阚日山的女人赶紧躲一边去,免得也被打了。
这时候为首提着粪叉子的妇女已经带头出溜下去,怒目圆睁,嘴里骂着,“你这个畜生也有今日!”
阚日山吓得脸色惨白,嗷嗷直叫,“姜、姜、清芬,你、你……别……”
不等他哆哆嗦嗦地说完,“砰”的一声重响,粪叉子敲在他肩膀上,疼得阚日山一声惨叫,抱着头缩成虾子求饶。
“别、别打了、别打了……”
莫茹喊道:“你们别把他打杀啊,打杀你们也有杀人罪,出出气赶紧送公社去吧。”免得阚日山家人来了。
有姜清芬带头,好几个妇女都扔了武器上去拳打脚踢又掐又拧,似乎用手打人才最过瘾最出气,硬是把个三寸丁打高一截,胖出一圈,肿成一个猪头。